《掌上娇_春梦关情》第271章


甄家,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其素深吸了一口气:“奴才知道了,立刻就去安排。”
皇帝嗯了一声:“过个三五日,早朝上支使人回个话,给谈家喊个委屈,谈昶旭的大理寺丞,朕当殿许给他。”
其素略抿了抿唇,嗳了一声应下来,旁的不敢多问。
“至于立后的事情嘛——”皇帝拖长音调,抬头看了看天,“等谈家摘出来之后,还是得许贵妃一个后位啊。”
中宫不可能长久的无主。
虽说陛下抬举了成贵妃,可毕竟这些年来,与娘娘分庭抗礼的一直是谈贵妃。
成贵妃想此时后来居上,这事儿就很值得推敲了。
陛下在处置了甄家之后,不会再容谈家多久。
人只有在放松警惕之时,才更容易出错。
出了错,才能抓到把柄。
其素刚想应声,皇帝却叹了口气,又开了口:“不过阿羡的丧仪,等事情了结,也该着手办了。宫中既然有丧,她虽然是废后,但也是朕的发妻。册后大典,还是要压后再行。”
“陛下……”其素眉心微蹙,叫了一声。
皇帝沉了沉声:“怎么?”
“奴才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皇帝大概是猜到了他有什么话,神色微变,摆了摆手:“你说。”
“当日太后劝陛下以大局为重,将娘娘的死讯压下不发,陛下如今既然许贵妃这个后位,奴才虽然不该多嘴,可心里清楚,陛下这是为了叫谈家人放松警惕,仗着出了一位继后,他们族中总会有不规矩的子孙。”
皇帝嗯了一声:“所以呢?”
“所以奴才想来,娘娘的丧仪,大办不得,更不能为这个,将册后大典往后推。”
“其素。”皇帝叫这两个字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其素陡然一个激灵,他知道,皇帝不悦了。
可是皇帝的怒火,却没有发泄出来。
也许是他心中明白,起诉所言句句在理。
而且真的到了那一日,只怕太后仍旧会出面阻拦。
可他想给他的阿羡最好的,生前亏了她的,死后总要给她补上。
皇帝觉得无奈至极,长叹一声:“今日若换了别人,朕非刮了他不可。”
其素心下松了一口气:“是奴才多嘴了。”
皇帝摇着头:“你是真心为了朕着想的。”
说话间,皇帝早已下了城楼,往内宫而去。
面前这是一条三岔路,皇帝站在路口,左右看了看。
许久之后,他挪动脚步,往左边那条路走了,还一边儿吩咐其素:“朕一个人走走,你们不必跟着了。”
其素动了动嘴,想劝,可是话又不敢出口,只好应了下来。
往左去,那是明仁殿的方向。
直到此刻,其素心里才真的同情起谈贵妃。
他从前觉得,贵妃聪明有余而心气儿不坚。
如果贵妃从一开始就能像娘娘那样,与母家、与朝堂隔绝开来,或许陛下不会这样待她。
其素其实一直都不明白,贵妃明知道陛下不喜欢她与谈家书信来往,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成贵妃不也是从潜邸就跟着服侍的人吗?她不是也能够自持自重,从不过问宫外之事吗?
若要在其素看来,与太后的想法是一致的。
无论是娘娘,还是谈贵妃,都是不及成贵妃本分的。
只是陛下爱重娘娘,所以娘娘偶尔在朝政之事上插两句嘴,陛下都当成了夫妻间的相互扶持,从不多加苛责。
太后未必不生气,只是不愿意为了这个,同陛下母子不合,再加上娘娘不与甄家来往,所以这么多年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素无奈的摇了摇头。
谈贵妃这一生,注定是悲哀的了。
他正往福宁宫那边走,却迎面遇到了面色不佳的太子爷。
其素唷了一声忙上前去请安:“殿下怎么在这里?”
太子今年也有十六了,皇家的孩子成家早,他十五岁那年就已经从明元殿搬到了太子宫,娶了武英殿大学士的嫡次女做太子妃。
所以从他搬去太子宫后,除去每日到明元殿给太后请安之外,是不在内宫走动的。
今儿其素乍然见了他,便愣了下。
太子哦了一声:“才刚去给太后请了安,本来是要去寻父皇的,但是福宁宫的宫人讲,父皇还没回去。”他说着,挑眉看其素,“怎么?今儿去送公孙大人他们,出了岔子吗?”
太子在这个年纪上,陛下还没放手叫他插手政务。
太后为这个跟陛下吵过几次,后来还是太子自己跑到太后面前,说他年纪还小,情愿跟着师傅再多进几年学,太后才渐渐的消气儿。
其实陛下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甄籍毕竟是太子的外祖父,虽然太子是太后一手拉扯大的,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陛下真的要动甄籍,太子少不得出面说情,这个情,太子是一定求不下来的。
如果闹的父子失和,那是陛下绝不愿见的。
所以还不如干脆就不叫他插手朝政上的事,届时只消一句罪业滔天,祸乱朝纲,太子也说不出什么来。
其素这里出神,就一时没有回话。
太子沉了面色:“你在听孤说话吗?”
其素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忙回了神,躬身礼了礼:“回殿下,陛下才刚往西边儿去了。”
“西边……”太子喃喃了一句,随后定睛看其素,“明仁殿吗?”
其素轻咳一声,点了点头。
太子却一味的摇头:“父皇不该去的。”
346:记得谢鹿鸣吗
其素听见这个话,自然是怔了怔的。
他不能说太后把太子教的不好。
为人君者,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太子从小就做的极好。
无论人前还是人后,都是一派人君风范。
以至于太子这么多年来跟娘娘一直不是十分亲近。
即便是在长成之后,太子和娘娘的关系,也只能以生疏来形容。
其素知道,娘娘被废,迁居明仁殿时,太子悄悄地去看过。
彼时他觉得太子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孩子,心里还是牵挂着亲娘的。
然而眼下他又说出这句话,其素心里就不由的有了别的想法。
可是太子仿佛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稍稍错了两步,冲他摇了摇头:“内臣是贴身服侍父皇的人,总该多劝一劝父皇才好。”
其素忙回了一声是,可还是有些不明就里的。
一直到太子身形渐远时,其素才猛然反应过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也许陛下前脚进了明仁殿的大门,后脚消息就会传出去。
虽说这些年来,陛下一直操心料理宫里多余的舌。头,可又如何处置的完?
纵然不是传消息出宫,可就算传到太后或是两位贵妃那里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其素抿唇,返身望向太子离开的方向。
这位年轻的储君,对他亲生母亲的死,似乎是感到悲怆的,可仔细看下来,又觉得他竟然是无动于衷的。
就连陛下多去明仁殿走动了两趟,他竟都察觉出不妥来。
其素深吸了一口气——皇家的孩子啊。
话却又说到了应天府那里去。
当日四房分了宗,崔溥命人将后面甬道上堆砌了石门,与其他几房隔绝开来。
没过几日,他就在外头挑好了宅子,也不再与长房通气儿,一家人就忙着搬了出去。
后来崔溥出事,钱氏一时慌了神,第一个想到的还是长房。
可是崔润和大太太又陪着崔琼上京了,崔沪是个不拿主意的人。
钱氏当日上门,章老夫人因猜到了她的来意,便选择了闭门不见。
这才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钱氏无奈之下,只得回到家中去。
其后的几日里,她托人给袁家送了信儿,借的还是袁慧真的名儿。
可是一连等了三日,也没等到袁家人的回信。
直到崔溥被押解进京,她才彻底的慌了。
怎么会走到了这一步呢?
她突然想起了康氏,如果当年不是崔溥……
溥大太太终日以泪洗面,不知道哭死过去了多少次。
偏偏崔易又是个不学无术的,他父亲出了这样的事,他虽然心里着急,可是却一点法子也没有。
那是崔溥被带走的第十二天。
钱氏把能够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
可是崔溥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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