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威武》第296章


知夏突然想起什么,左右瞧瞧,凑到她跟前小声问:“仗打得好,皇上会立咱们王爷做太子吗?”
“不会。”
“啊?!那有什么意思。”
南怀珂没有回答,笑着坐到廊下陪着她,一边抱着霜丫头轻轻揉它的脑袋。
“小姐快说嘛,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他……他不看重王爷吗?”
“你还不明白?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皇上要的已经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太子,他不会再在他活着的时候公开立储,再立储,前太子的下场就是新太子的下场。既然是大齐未来的主人,他再不会任其早早成为众矢之的。”
“那么……”
“他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储君,这片国土未来的主人。哥哥已经向他挑明对皇位之事没有兴趣,你看看现在……雍亲王去并州主持重大工程,你以为水利之事是小事?并州的事前前后后许多年,是大齐百姓的命脉所在,雍亲王这次亲自远赴终于将一切办妥,朝野上下赞誉有加。再算上这次咱们王爷去西北抗击戎狄,这是皇上对他们的考验。
你听见这阵子外头的议论没有?
秦王少抛头露面了,他很有智慧,选择保护自己的清白不参与任何龌龊的争斗、等待一切尘埃落定的那天再辅佐新的君主。六皇子,他虽然病弱没有承继大统的可能,但心一贯是向着皇后和毓亲王的。这也难怪,他的无能让他只能本能地倚靠嫡出一脉。
至于其他人,九皇子年幼刚刚开蒙还看不出好赖,皇上的身子越来越弱,未必等得到他崭露头角的那天。毓亲王、雍亲王和咱们王爷,知夏,如果我没有猜错,储君将在他们三个之间产生。”
这几年关于储位,南怀珂和萧砚几乎绝口不谈,这是她第一次做出这样明确的判断。知夏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听着,抬头眺望远处的天空,云朵像被飓风吹散的丝带一样挂在天空。
将要有更大的风云变化,她也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判断。
第394章 胖头和尚
战事终究不同水利,战争有更多复杂的因素。
前方细节究竟如何难以一一得知,众人只知道,戎狄誓要在这次的战役中讨得便宜,所以筹谋多年举倾国之力挥军南下。这是两国间这些年来第一次真正的的对抗,萧砚在前方必是艰难。
齐戎之战旷日持久,开始有别有用心的人在朝中传言,说这场仗之所以拖延到现在,是因为睿亲王养尊处优贪生怕死,在前线畏敌不前失机纵敌所致。
起先这议论只是窃窃,后来发展成为有人公开上奏给皇帝,指责萧砚延误战机。连皇帝也开始动摇,考虑应该撤下萧砚统帅之权召回京城。
南怀珂查访得知,原来最早一封弹劾的奏疏出自台院侍御史陆惟。
“王爷一定不能回来,恕属下直言,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之上。”睿亲王府的门客之一,洪兆京率先开口。
王府的外书房里,南怀珂坐在萧砚惯常坐的位置上,一手手肘放在扶手上,一手按在案上,侧身闭目沉思。
桌前站了几位最得她和萧砚信任的谋士,洪兆京道:“就算是主动谈和平息战事也是不可取的,除非大捷,否则王爷无论如何在众人眼中都是败北,睿王府的成败在此一举。王妃,千万去信要让王爷撑住。”
“我何尝不知,王爷亦深知此道。”南怀珂闭眼慢慢道:“从来仗就是不好打的,奈何从前潘家误国,想不到戎狄已壮大到可与我大齐一较高下的地步,实在出人意料。”
“皇上若真听信陆惟等人妖言惑众将王爷撤回,那……”
“阵前换将不利军心,瑚亲王已谏言陛下不可草率,暂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属下还是觉得担心。”
南怀珂睁开眼说:“洪先生,眼下棘手的不是这个。”
“王妃的意思是……”
“台院侍御史陆炜,他是皇后的人。”
“战事持久是有的,只是有这些人在皇上耳边怂恿挑拨,皇上一定会渐渐失去耐心。”
南怀珂点头。
洪兆京搓了搓手,与旁人嘀咕几句做出总结:“王爷在外头打仗,咱们要在里面替他肃清内患。”
“正是,双拳难第四手,战场上的事情鞭长莫及,找你们来就是要你们群策群力想个法子,先在朝内治住这般人。”
“王妃想要的是……”
“我要陆炜永远闭上嘴,连那些跟随他的人一起,也要皇后闭上嘴。”
“在陛下面前,陆炜就是皇后的嘴,只要解决陆炜就能事半功倍。”另一人道。
“不错。”
众人沉默,片刻有人说:“陆炜此人也算清高磊落,名声是素来很好的。投靠皇后无外乎是墨守立长的旧规,若能劝服他为王爷和王妃所用……”
“不妥。”南怀珂断然否定:“正因为他声名在外使他的话在皇上面前颇有分量,这样的人认准死理,他认为嫡子继承皇位是对的就是对的,绝不可能轻易改变。”
洪兆京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不坐上皇位难保将来性命,所以不能让王爷冒一点风险。”
“是,所以陆炜此人……我要你们想尽一切办法摧毁他,不留痕迹的摧毁他,让他在皇上面前再无信用可言。便算他是圣人,有碍我们的利益就是顽疾——彻底除之。”
“他这样的人往日必定小心谨慎,一时之间恐怕难查隐秘。”
南怀珂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将自己案前一张纸往前一推,洪兆京拿起与其他人传阅一番。
“这不是……”
“办法我都想好了,你们只需要奔走落实。五天之内,如果陆惟还在继续上奏,我就唯你们是问。”
南怀珂将话挑明,也就是这些人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完成她交代的事,索性她已经将陆家上下查了个遍。从陆惟的老母亲有哪些疾病,他老婆讨厌哪位同僚的夫人,一直到他最喜欢哪个侍妾,儿子又有几名妾室,家中有多少口人,厨房里有多少厨子,零零总总全部都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几名谋士要做的,就是在这之上加以润色。
在南怀珂给出期限的第二天,城里有一名庙祝因发放高利贷强硬索债逼得百姓卖儿卖女家破人亡而被官府抓捕。
这种和尚不事君王不拜父母,却有钱放贷脑满肠肥,本来就是可恶至极。正赶上犯事被人捅出来,所以被判赶出京城地界,永不许再进京城。
此事告一段落,没想到四天后却有人一封奏章告到皇帝案头,说台院侍御史陆惟徇私枉法藏污纳垢,胆大包天竟在天子脚下大行阿党包庇之罪。
朝中哗然,皇帝信任陆惟因此以为诬告,立即派人去查,没想到反而佐证了指控的罪名!
原来京中庙宇甚多,那胖头和尚所在的庙香火并不特别旺盛,那么和尚何来那么多钱放贷?原来是他背后有人。
那人颇有身份,平日不便为这种事出面,但财动人心不得不铤而走险。那人想了个法子,由他出大部分钱,胖头和尚出剩下的钱,一个放贷一个逼贷,一向相安无事,却不想和尚穷凶极恶闹出人命栽了跟头,恰巧被南怀珂查到了。
而同这和尚共谋的不是别人,正是台院侍御史陆惟的小公子。
上下卖个面子的事情千百年来屡禁不止,府尹知晓真相后并未叨扰小公子,而是悄悄告诉了陆惟以示攀附之意。
陆惟虽然清高,可是自己的儿子不能不顾,所以顺水推舟说了一句:“既是犬子,府尹看着办,我什么都不知道。”
府尹当然不能抓人,所以压下了胖和尚的供词后火速将人送出京城。现在一经人指证,反而坐实了陆惟的罪名。
言官御史为独立机构,纠察弹劾百官、天子也不例外,现在贼喊捉贼岂不是天大的笑话。陆惟几十年的好名声毁于一旦,自然是没脸再留任御史,只好告老退隐。
陆惟既走,皇后只能再找人上奏,可是重新寻得一个合格的领头人何其难办,她便传话陆惟,要他推荐一个人选。
这不是难事,陆惟也希望可以仿造旧制由嫡子承袭帝位,所以欣然答应,并很快给出了一个人选。
第395章 母子相争
自陆惟出事,皇后就一直不安,现在有了新的人选,她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母后,其实母后实在不必为这些事情操心劳累。”萧择入宫请安,眼见母亲这些日子憔悴不少,如是劝说。
皇后饮一口茶,叹了口气说:“不辛劳如何可好,萧凌萧砚,个个都是豺狼虎豹,本宫母家不够显赫,再不靠这几个老臣,只怕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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