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威武》第322章


“怀珂,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像从前那样再不肯同朕说心里话。”
萧砚言辞恳切,这让南怀珂觉得更加痛苦。他为她一再忍让,可这并不能消解她的茫然。如今大臣说话她不能站在一旁,她当真怀念从前在他书房里与门客们筹谋的场景。
她想生动地活着,哪怕爱和恨都是那样强烈。
“皇上,”她直视他说:“臣妾在这里,不快乐。”
他凝视她的眉心,看到一点小小的哀愁凝聚不散:“为什么?”
“即使臣妾身为皇后,如今也只是你身边的一只宠物,高兴了得空了就抱来哄一哄,忙时就搁置在一旁。”
“朕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如今你是君我是臣,我们再也不平等,即使你不这样以为,旁人也是这样看待我的。”
“如果……”萧砚沉默后开口:“明日起,朕让你来御书房一同批阅奏章,所有国事事无大小都与你共商,那样你会快乐吗?”
南怀珂只要肯说,一句话而已,萧砚就能明白她的思想。现在他终于懂得她这些日子郁郁寡欢所为何事,作为一个聪明、自我的人,如今身为皇后,这些恰恰是最不需要的。她像被捆住翅膀的鸟,只能看着红墙上方的天空,连墙头都飞不上去。
他愿意让她重展笑颜,哪怕让她替代自己。
南怀珂却看得透彻:“倘若明天一早朝参臣妾也要坐到殿上参与,满朝文武能答应吗?倘若那奏疏上留下臣妾的一字朱批,皇上知道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皇上和臣妾得到了天下,也被困在了笼中。”
“你想抛下朕自己离开,像过去那样?朕不允许!”
南怀珂垂下眼,也许她预计到了很多东西,但没有想到真的进入这座城的城门后,门内的日子比她预想的更加难以忍受。这里再没有人需要她,除了萧砚。她并不是真的想抛开他不理,她也不能没有他,可是南怀珂知道,留在这里的结果,只能是她被冰冷的皇城吞没进滚滚烟雨中。
可是萧砚就这样握着她的手,那掌心里的温暖让人无法放弃。
“是臣妾多思了。”最终露出一个无力的笑,被他揽进怀里,为了他还是做了妥协。
萧砚搂着她却没有说话,他知道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也知道她是善于忍耐的人,今天说出这些话,必然是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一整夜他都抱着她,她睡得很不安稳,口中喃喃着梦话,眉间总是紧锁。
萧砚觉得茫然,在这无法重新选择的环境里,他该怎么做才能安抚她的压抑和痛苦。他现在甚至很少去向太皇太后请安,每次她都催着他纳妃,他为此觉得烦躁和无奈。这事情拖得越久那些人就越是眼红和痛恨南家,这对南怀珂而言其实也很不利。
萧砚知道,他们都陷入两难。
他渐渐失去耐心,在一次朝参中痛斥并廷杖了五位劝他册立四妃的文臣。朝臣们都惊讶于他的怒火,对于南怀珂的专宠也感到更加不满和恐慌。
第429章 意外之喜
萧砚怒气冲冲回到御书房,御前侍奉的小太监见他回来,连忙沏茶送上。偏巧萧砚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奴才在眼前转悠,一转身挥手砸了杯盏怒道:“朕几时说要喝茶,自作聪明的东西!”
小太监吓得噗通跪在地上叩头不止:“小奴知罪,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张让唯恐萧砚真开杀戒,忙上去踢了那太监一脚骂:“没点眼力见的奴才,皇上面前要你逞能,滚出去!”
小太监吓得动不了,皇帝不发话,他也不敢走,好在外头又有人通禀,说是瑚亲王求见。谢天谢地,总算萧砚着人请了进来,并瞥了张让一眼道:“还不让他滚出去?!”
张让连忙挥手:“出去出去。”
小太监诚惶诚恐爬了出去,一边陈峰走了进来,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外人”,进不得后宫见不到南怀珂,一向不知她过得好坏与否,朝臣施压逼萧砚广纳新人,他甚至都不知道南怀珂对此的反应。但是在今天亲眼看到萧砚大动肝火后,他明白南怀珂在后宫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心,而她的心情显然也严重影响了萧砚的情绪。
陈峰进去半跪:“请皇上安。”
萧砚立在博古架旁,把玩着一把精致的茶壶头都没抬。
陈峰看他一眼,自己站了起来:“皇上手中的这把春带彩翡翠茶壶真是精妙,晶莹剔透如寒冬冰凌,真是极品。”
“这是今日才从姑苏送上来的,朕打算送给皇后。”
“皇后娘娘从前并不爱品茶。”
“是,从前是的。”萧砚没有说,后宫长日漫漫,南怀珂无事可干,想尽了办法消磨时光。他放下茶壶问:“你来是为何事?”
“皇上今日不该动怒。”
“你是拿了兄长的派头来教训朕?”
“臣不敢。”陈峰面不改色:“可是皇上这样做,只会让皇后的处境更加尴尬。为了这事外头已经议论纷纷,皇上越多偏爱,朝野上下就越嫉恨皇后。”
“瑚亲王府里只有柏王妃一人,朕以为朕的心意,瑚亲王是可以明白的。”
“臣如何能与皇上相提并论。臣只是一名亲王,皇上却是皇上,皇家从无家事,事事都是国事,三千宠爱于一身也是万种妒忌于一体。”
萧砚坐回椅子上,漫不经心问:“你也认为朕应该册立嫔妃?”
“为皇后娘娘好,臣以为应当如此。”
“她是你妹妹。”
“从前绵诸国有有一位吕国相权倾朝野,因为想让自己的女儿做皇后,所以派人下毒谋害了当时的宋皇后,最后捧自己的女儿登上后位。”陈峰顿了一顿,严肃道:“正因为皇后娘娘与臣有血缘之情,所以臣才更加在意她的安危,臣不想皇后娘娘因为皇上的宠爱而成为众矢之的。”
萧砚垂眸不语,他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偏不想听。他只要南怀珂足矣,别的女人都让他觉得恶心。
他听见陈峰问:“臣斗胆问一句,娘娘过得不好,对吗?”
“这不需要你操心。”
萧砚眉宇间透着一股狠厉。陈峰知道问到了不该问的话,捏了捏手没有立即说下去。
张让在门口探出半个脑袋,看看没有争执,遂进来,身后还跟了小蝉。两人走到面前,张让刚说了一句,小蝉就火急火燎道:“皇上,娘娘晕过去了,请皇上快去瞧瞧。”
原来是南怀珂去枕霞园听戏,越听越觉得闷得慌,索性想回去休息,不料刚立起来就全身一软整个人瘫了下去,好在水仙和小蝉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其实人只是一阵晕眩并没有昏过去,如今已经回了宫里,小牟紧赶着去请太医。
萧砚听了,脸色一变“腾”就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看向陈峰说:“你也来,好歹她见着亲人也是个安慰。”
陈峰求之不得,立即跟了上去。
二人到后宫时,王太医刚刚替南怀珂施过金针,他收了东西到萧砚面前跪下请了安:“皇上,瑚亲王,娘娘醒着,只是精神头有些萎靡。”
萧砚将陈峰撇在外室,自家进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闭目不起的人,复问王太医:“皇后是病了吗?”
“非也,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是有喜了。”
这是他们都盼过却从来避而不提的事情。
南怀珂听见这话睁开眼侧过头看,见萧砚紧张的脸上忽然露出笑意,他高兴地问:“皇后有喜……确定吗?几个月?”
“大约是有两个月。”
隋晓一听立马反应过来,跪下朗声道:“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萧砚愈加高兴,坐到床边握住南怀珂的手问:“你自己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觉得如何?要吃什么没有?”南怀珂只觉得不太舒服。“这是何故。”萧砚问王太医:“从前月姬怀孕刚两个月时也不见身子不好,怎么皇后脸色就这样苍白?”
“回皇上,昭仪娘娘初怀双生子之时不满二十,正是年轻力壮的好年纪,皇后娘娘这些年身子一向虚弱,接连几场病伤了底子,其实如今并不是成孕的好时机。臣斗胆说句不中听的话,以臣几十年行医经验来看,皇后娘娘这一胎……”王太医停了一下不敢说下去,眼见萧砚和南怀珂成婚多年终于得了一胎,他也不忍心打碎他们的美梦。
南怀珂盯着他看,萧砚道:“你照直说。”
王太医咬咬牙答:“皇后娘娘这一胎只怕保六、七个月都是勉强,孕满四月之时必有滑胎迹象。”
“你的意思是……”
王太医叩头伏到地上说:“皇上,娘娘,这一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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