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威武》第338章


南骏峨指着她说:“我就说你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还不承认,你有没有在点心里下毒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毒死了御猫!”
南怀秀听到这里一句也不敢说。
“居然还是不知好歹,你长着眼睛却是个睁眼瞎,难道还看不出这根本不是猫死不死的问题,而是你对自己的妹妹下毒你明白吗?皇上罚你罚的就是这个,你这蠢货,还真当陛下是让你给猫诵经?他是要你静思己过!就算现在说猫没有死,你这半年的姑子也是逃不了的!”
“我不要去,去了庵堂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呐!?”
二太太哭道:“可是秀儿跟我保证,她没有在枣泥糕里放过砒霜。”
“蠢哪,”南骏峨长叹一声指着女儿说:“已经承认意图毒害那只猫,至于砒霜下在哪里这就由着人家信口开河了。自己做人做事把柄留了一串,还活生生往人家的陷阱里跳。真是个蠢的!”
南怀秀哑口无言,二太太搂着她直哭。
南骏峨又骂:“画舫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你是什么身份?居然连这种老鸨子的事情都敢做?多亏你无能不能成事,否则看你大伯怎么收拾你。你再看看珂儿,就算你的诡计成了,她的性子也必不会忍气吞声嫁到潘家去,到时势必要和你玉石俱焚!你斗得过人家吗?”
南骏峨到底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看事看人的眼光还是老道。
“你今天是不去也得去,我实话告诉你,要是敢抗旨不从,连这条小命都要保不住。”
怀秀身子一软靠在母亲身上,怀贞在一旁捂着嘴哭,南崇铭见父亲动了大气又有圣旨压着,因此也不敢发话。
二太太知道再无回天之力,只得让人去替女儿收拾包袱。珠宝首饰一概不带,只收了几件替换的贴身衣物,到了那里自有庵里的袍子穿。
皇上的圣旨上说明不许人伺候、不许人相送,南怀秀只好一个人孤零零地坐上马车往尼姑庵去。一路上她掀开车帘看了多次,直到再看不见国公府的大门这才不禁放声痛哭。
这事却还没完。
这是岐国公府建府以来第一次接到训斥责罚的敕书,府里人心惶惶,只有南怀珂置身事外。
这日她抱着“死而复生”的霜丫头坐在廊下看姑娘们踢毽子玩,院里一派其乐融融,连两个厨娘都上去一显身手。她又听他们嚷着要去踏青赏春,正笑着答应了挑日子去,院外有人敲门来报,说是外书房来了客人,二老爷喊她过去。
外书房是家中男人和门客同僚大谈仕途经济的地方,就算大齐风气再开明,一般家中也没有女子会去那参合一脚,怎么南骏峨反倒请她过去?
是什么客人?”
“不知道,外书房的小厮传到垂花门那的,并没有细说。”
南怀珂靠在柱子上闭目想了半天才说:“你告诉老爷,我会去的。”
“是。”
知夏等人走后小声问:“大小姐才走,会不会来者不善?”
南怀珂闭着眼笑笑说:“你太小看二伯了,怀秀不过是去半年,这个时候和我为难怕不是疯了。出事后旁人都在观望,会这个时候上门还需要我出面的,也只有潘家了。”
听说潘家夫人因为女儿剃度出家,哭得眼睛都快瞎了,想想就觉得痛快。那时她逼自己喝毒药时,想必没有想到她南怀珂也是别人家的女儿。
知夏一听十分紧张:“小姐要去?”潘家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南怀珂很好奇今天潘家会派谁来。潘家也真是不可小觑,两家因为这件事情本该结下梁子,那边居然还会主动上门,真值得好好会上一会。
洗了脸更了衣,她这才带着人往垂花门外头过去。到了南骏峨的书房外派人通报,里面让进去,小蝉和小牟便等在外头,南怀珂自己只身进去。
本来里头坐着的人包括二伯父南骏峨,见她进来一下子都站了起来,只听一声“跪着”,却不是对南怀珂说的。
她寻声望去,那边站着一个斯斯文文的清秀男子,长身玉立、目如点漆,一边脚下还跪着一个人,一脸义愤不甘,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这一站一跪的两个人,正是潘家的长子潘世卿和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潘世谦。
长子潘世卿年长三弟许多,如今入仕在工部底下,在外人看来,他一向是潘家几个儿子里品行较好的。可是这样被称为“一表人才”的君子,前世对潘世谦虐待正妻的事情却也没有劝过一句。
他不作恶却纵恶,这和为恶本身并没有什么区别。
潘老三想要起身却挨了大哥一声呵斥,因此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暂且跪着。
潘世卿本来以为会看见一个低眉顺眼温文尔雅的女子,却不想的女子着一身海棠红,腰杆挺得笔直,一双眼睛锐利得像捕猎的猛兽。
南骏峨道:“珂儿,这是潘家大公子世卿,这位……三公子世谦。”
南怀珂微微颔首。
潘世卿走上前来一步说:“二小姐,我也是才知道三弟做出这样不堪入流的事情,今日是专程带着他来和你致歉的。”
南怀珂却并不说话,一双眼睛在一站一跪的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珂儿,还不快请世谦起来。”
起来?!
这是来道歉的还是来做戏的?南骏峨生怕与北安伯交恶,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件事情抹去。
第451章 一朝天子
南怀秀出居修行的半年之期已经快到,她虽然还没有回来,但为她,院子里人来人往忙得个个热火朝天,二太太为了迎接女儿回家可谓是卯足了劲。
女儿惯常爱吃的点心、爱用的熏香、喜欢的胭脂水粉、花钿金玉、绫罗绸缎摆满了屋子。二太太生怕备得不够齐整,连带二女儿怀贞也动员起来,阖家为大女儿的回来做好准备。
怀贞带着丫鬟抱着一箱在外头赶制的珠翠回来,正巧在廊上遇上自己的大哥,见他步履匆忙还以为连他也被母亲使唤了过去,连忙招呼:“大哥,母亲叫你做什么呀?”
南崇铭停下急匆匆的脚步回头看道:“哦,原来是贞儿。”
“母亲给大哥派了什么活?”
“什么活?”
“大姐要回来了呀,这些天内宅都忙翻天了。”
南崇铭这才恍然大悟,不以为然地说:“那都是你们在忙,我如今真是顾不得这个,外面都要闹翻天了。”
怀贞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南崇铭也懒得和妹妹解释父亲的燃眉之急,只随便敷衍几句就朝外书房赶过去。人刚进屋还没喝口茶,南骏峨就连忙问儿子道:“怎么样?都好了没?”
南崇铭道:“儿子早上去田上看了,屋子拆得片瓦不剩,总算有一桩事情还能顺遂。”
“那张录事呢?可找到了?”
南崇铭刚想喝口茶,听父亲这么问,只好缓了一步动作无奈地摇摇头。南骏峨本来还满怀期待,此刻却似泄了气般一屁股掉在椅子上说不出话。
好半天他才“啧”一声说:“如今有人告我贪赃他却偏偏失踪了,这摆明了是冲着我来的。张录事是我保荐,要是他反过来指证我,别人只会认为是他刚正不阿大义灭亲,信了他的证词。”
南崇铭愤愤不平:“那些木材砖瓦分明就是他自己要贪来给父亲,又不是我们强迫的,该治他的罪才是!”
“旁人可不会这么想,陈家和张家都觊觎鸿胪寺卿之位很久,这件事要是让人抓到把柄,那我就……”
忽然外头有人道:“九寺卿位都是肥差,二伯父这样不检点,看来这官是当腻了。”
这声嘲讽刺得人心肝肺都是一个机灵,父子两不约而同看去,南崇铭率先斥责:“南怀珂,你跑到这来干什么?”
南怀珂瞧不得他的样子也懒得搭理,只扶着门框笑盈盈观察室内的摆设,边参观边说:“不欢迎我吗?听说二伯近来为了一点小事就整日心浮气躁的,侄女儿特地让人炖了清淡去火汤送来——知夏。”
知夏端着一张填漆木盘上前来放到书桌上,取下一碗汤放下屈膝示意,又恭恭敬敬退回到南怀珂身后。
南骏峨和南崇铭都愣住了,一时没明白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他们还清醒地知道一点,眼前这个人绝对没有这么好心。难道她是特地来看好戏的?
南崇铭冷哼:“把你的东西拿回去,我们不缺。”
“啧啧啧,”南怀珂摇摇头说:“我好心来雪中送炭,大哥竟然是这个态度,珂儿好伤心啊。”
“少在那装模做样,是不是过几日秀儿要回来,所以你又蠢蠢欲动想来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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