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重华归》第191章


他的吩咐去办,他便杀了夫人,一尸两命奴才心中害怕,只得答应下来,哪料,那人让奴才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毒害知府大人
奴才哪里肯,知府大人宅心仁厚,待人和善,在岐川本就受百姓爱戴,何况……何况奴才还做了那等对不起大人的事,又怎能再去害大人的性命可是,那人却道,奴才若杀了大人,便只会有一个人死,奴才若不杀大人,不仅大人依旧会死,连夫人及夫人腹中的孩子也会死,总归有人会死,他让奴才想明白了再做打算。
奴才心中焦虑,可根本毫无办法可想,一番苦苦挣扎之后,奴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依那人所言……毒害大人。大人一直以来,对奴才都十分信任,是以,奴才有许多机会下毒,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挣扎,奴才终于……还是在大人的茶内……放入了砒霜,大人喝了之后……当场毙命。
夫人得知此事后,气得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她一边流泪一边怒骂奴才,奴才都生生受下了。之后,奴才劝夫人,如今大人已经去了,再悲伤也无用,反而会伤了身体,求她好好养胎,千万不要再丢了孩子。夫人即便心中在恨,想着马上就要出生的孩子,也只能软下心来,于是,我们为求安全,只能如那黑衣人所言,伪造了大人仍然在世的假象,假借大人之名颁布了许多禁令。
这样太平了一段时间,夫人终于诞下了我们的孩子,是个十分讨喜的男孩,我们本来沉浸在得子的幸福之中,暂时忘却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痛苦,可那如同梦魇一般的黑衣人又出现了,这次,他抢走了我们刚出世不久的孩子,还威胁我们,岐川来了几个大人物,要奴才装作毫不知情地等着这几个大人物来府衙调查,届时,便用假话哄他们,将他们引到黄府内,奴才和夫人若是有一丁点差错,那孩子的性命,便没了。奴才不怕死,可奴才的亲骨肉才刚刚来到这世上,奴才实在不忍心他就这么去了,于是……于是奴才和夫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决定……”
师爷终于交代完了,我却突然不知自己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了。整件事,从头到尾,究竟是谁的错?该怪知府对妻子不够关心?不,知府恪尽职守,竭心尽力,何错之有。是知府夫人的错?也不是,她对丈夫深情,这本没有错,作为女人,希望得到丈夫的疼爱,这也没有错,甚至到后来,她发现了师爷的不轨举动,也是义正言辞地斥责了师爷,她深知自己所为虽然是被蒙蔽,却也的确算是对丈夫的不忠。
难怪堂堂一个知府夫人,如今是这般破落衰老的模样,经历了这么多事,怎么可能不被折磨至此。其实她根本就是个可怜的女人,得不到丈夫的关心爱护,却又理解丈夫的职责和追求,不愿行那苟且之事,却为了腹中的孩子忍辱负重,明知师爷亲手毒死了自己最深爱的丈夫,却还是不得不在他的扶持下过活,到最后,自己的孩子,还成了恶人手中的筹码。我一直在回想,今日知府夫人目送着师爷离开时,严重复杂的情绪,那是饱含了怨气,关切,委屈和担忧的眼神,太过沉重,太过酸楚,让人看过,便无法忘记。
我不知道,在这个女人的心里,师爷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说恨,恐怕也不尽然,她的那个眼神里,明明充满了依赖,是啊,一直以来的艰难困苦,是师爷陪着她走下来的,即便一切困苦的最终源头都是师爷,但作为一个女人,她不可能不在意这个无怨无悔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可是,她心中,一定也对师爷藏着最深的恨,那是杀夫之恨,同时她也恨师爷让她不得不背上对丈夫不忠的沉重,恨师爷为她带来了如此的窘境,如此的结局。
当然,她一定更恨自己,因为她一方面对丈夫的死心存愧疚,一方面恨着师爷的自私和爱,另一方面,却不可自拔地依赖着师爷,或许,甚至一点一点的,习惯,喜欢上了那个始终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男人。这难道不是莫大的讽刺么?难以想象,背负着如此大的精神负担,她是如何支撑下来的。也许……这就是作为母亲,最伟大的地方吧,为了孩子,哪怕吃再多的苦,哪怕承受再多的负担,也心甘情愿。
再看师爷,他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一开始时,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让一个可怜的女人过的稍微快乐一些,但慢慢的,他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了,慢慢的,他的心开始叫嚣着,让他索取更多。可是,他没有,他没有以爱的名义索取知府夫人的回应,没有趁虚而入,他甚至决定了就这么一辈子默默的守护着心爱的女人。但,当他看着心爱的女人在寂寞中备受煎熬时,他再也不能沉默了,而他的冲动,最终酿成了苦果,不仅苦了他自己,苦了夫人,更害死了无辜的知府。
如果说,知府夫人即便再如何的绝望,至少还有人可以依靠的话,那么师爷,却一直是独自承受着一切,他用自己并不宽阔的肩膀,支撑着心爱女人头顶的一小块天,想要靠自己的努力,给心爱的女人快乐一点的生活,可就是这样小小的愿望,也只能被现实无情的打破。在这样的风雨飘摇之中,又有谁问过他一句,他是不是累,他是不是痛?
师爷的自私固然可恨,师爷的冲动也的确是一切的祸首,可当我真的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却不忍心责怪他了。他已经够可怜了,生活给他的苦楚,远远多于他偷得的原本不属于他的那一点点的快乐,他已经受到了太多的惩罚,而我这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又能站在什么立场上,指责他什么呢?他所做的一切,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一个爱字啊,对夫人的爱,对孩子的爱,一步一步,逼着他走上了绝路,而又有谁能爱他呢?
都是可怜人,在命运面前,他们除了随波逐流,除了历经困苦,什么都做不了。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零五章相邀
第二零五章相邀
众人皆是沉默,许久之后,容成聿问师爷:“你可知那伙人的藏身之处?”师爷摇了摇头,语气诚恳地道:“聿王爷,奴才是真不知道”容成聿不再理他,转向了师兄道:“逸兄缘何会来黄府?”师兄答:“幽酆醴的弟子先我一步进入了岐川,他们查得黄府一夜间被灭门,我猜测如此狠辣的手段定于血流沙脱不开干系,于是今日一到岐川,便同桑庾一道来了这黄府,却未料在此除巧遇了聿兄。”
容成聿了然的点了点头,又问:“不知逸兄还掌握了其他线索没有?”师兄想了想,答:“据幽酆醴的弟子来报,岐川城郊南边的那座丕羊山上近月来异动频频,十分可疑,因初来岐川,尚未摸清形势,我和桑庾还未上那丕羊山上去查探。”
“丕羊山?”容成聿低声重复了一句,“血流沙来者不善,为防中其圈套,不若逸兄明日和我等结伴,一同上丕羊山一探究竟。”师兄倒是不假思索的直接点头道:“如此甚好。”这时,止郡王接口道:“还未问逸兄,此来岐川,可已寻到了落脚之处?”
师兄摇摇头:“不曾,岐川内客栈皆是店门紧锁,街上又无多少行人,我们尚未找到投宿之处。”“我们在城内寻了个住处,不如这样,今日逸兄和这位桑庾兄便和我们一道回去,待明日一早,我们再一道上丕羊山。”
止郡王真是太细心了,方才我还在担心,这岐川城内根本找不到住的地方,师兄和桑庾该去何处投宿才好,我是个女子,也不方便直接开口相邀,没想到止郡王竟已替他们打算好了真是让我安心不少。
师兄没有推辞,拱手谢了止郡王一番,止郡王也依礼回来他句客气。这时,容成聿转过脸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吓得直发抖的师爷,语气淡淡地道:“回府衙去吧。”师爷不敢置信的猛然抬起头看着容成聿,眼中满是惊讶,容成聿一边背过身朝前走一边道:“那些人不会再对你们如何。”在他们与我们正面交接之前。
师爷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跪在地上咚咚磕着头道:“谢聿王爷饶命之恩谢聿王爷饶命之恩”唠唠叨叨说了好几遍,才软着腿脚站起身来,连滚带爬的出了黄府。
“逸兄请”,容成聿走到师兄身边道,师兄略一点头,便和容成聿一道,出了黄府。见他们二人都走了,我们剩下的几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也纷纷出了黄府,往回走。
回客栈的路上,陵嫣一如往常地黏在我身边,可和往常不同的是,桑庾这家伙居然也亦步亦趋的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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