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重华归》第213章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殿外一声“皇上驾到!”引得我们齐齐下拜。一双绣了双龙的黄靴从我们面前走过,径直上了高阶,站定后,皇帝熟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快起来吧,这一路奔波,辛苦你们了。”
谢了恩,我扶着陵嫣起身,见状,皇帝扬声问:“陵嫣这是怎么了?”我和止郡王对视了一眼,拱了拱手,他道:“回皇上,陵嫣毛躁,下山时一时没有站稳,崴了脚。伤得不重。”不知是不是容成聿暗中交代了,止郡王并未提及师兄和桑庾。不过……侧脸看了看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邝宇,恐怕即便止郡王不说,邝宇还是会事无巨细地报给皇帝听。
好在师兄的真实身份并未泄漏,不然……皇帝难免会怀疑我和容成聿有通敌之嫌。
“这样啊,等会儿找个御医给你仔细瞧瞧,伤筋动骨非同小可,若是没有养好,日后会留下病根的。”皇帝关切了一句,又问:“此去岐川,可有什么发现?”止郡王从袖中取出容成聿留下的那封书信,交给身边的太监,太监接下信,快步呈到了皇帝面前。
将信上下浏览了一遍,皇帝皱了皱眉,良久,哼了一声,用力拍在扶手上道:“笑话!我大炎岂是你说打就打的!算你识相,早早退兵,不然的话,哼!”听皇帝的意思,只怕现在最气的还是造反的肃郡王,至于赫连宥和肃郡王合谋这件事,他怕是现在顾不上了。
对了,我记得容成聿在信上说,朔莫临时退兵的缘由不详,如今肃郡王挥兵直下,皇帝哪有闲情逸致调查朔莫为何临时毁约,说起来,没有被夹击,皇帝就该暗暗庆幸了。还好还好,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知道师兄的真实身份了,这样于我们每一个人都好。
许是正在气头上,皇帝脸色铁青,也不若从前那般从容和顺了,抬头扫了止郡王和陵嫣一眼,语气不甚温和地道:“陵止陵嫣,此番你们深入岐川有功,孤自会论功行赏,你们先回府去吧,等会儿孤遣个太医给陵嫣瞧瞧。”
闻言,止郡王和陵嫣不约而同地看了我一眼,才行礼跪安。待二人走远了,皇帝清了清嗓子道:“月丫头,此去岐川,你受苦了,孤瞧着你都瘦了一大圈了,让德妃瞧见了,定是要怨孤待你不好了。”不知怎么的,皇帝的语气有些怪怪的。
心中暗暗奇怪,我福了福身答:“回皇上,此去岐川,虽然路途遥远,好在有聿王爷止郡王,陵嫣郡主还有邝大哥的照拂,月儿并没有吃什么苦。”
皇帝又沉默了,他这一沉默,我却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气氛怪怪的,难不成皇帝知道师兄的身份了?还是说……皇帝知道我和容成聿的关系了?不会吧!要真是这样,他不是早就暴跳如雷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皇帝幽幽开口:“罢了,你先去翀郁宫向太后皇后请个安,然后便回毓淑宫去见德妃罢,她……一直念叨着你呢。”
要去翀郁宫见太后?闻言,我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耳边一阵嗡嗡声。只身去见太后,那不是跟徒手去摸老虎屁股一样危险么!现在太后眼里,我根本就是个实打实的帝党!让我去给她请安?真是送上门给她修理了!也不知皇帝到底安的什么心!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二六章亲事
第二二六章亲事
心中纵然是千般万般的不愿意,我却还得福身应下。“是皇上,月儿这就去翀郁宫给太后和皇后娘娘请安。月儿告退。”柔声说着,我挪着碎步退出了康寿殿,不知是不是错觉,离开时,我隐约听见皇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康寿殿离翀郁宫非常的近,饶是我不怎么认路,饶是我走两步退一步,也还是很快便到了翀郁宫的宫门外。看着有些熟悉的华丽陈设,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太后那张冷冰冰的脸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她阴森森的声音更是让我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无奈地压下心中的不愿,我上前半步,对守在门外的小太监道:“劳公公通传一声,容月自岐川回宫,特来向太后和皇后娘娘请安。”小太监抬眼一看是我,忙跪下请安,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干正事,他了然地点点头,快步向殿内去了。
等了没一会儿,那小太监便小跑着过来道:“容月郡主,太后请您进去。”我点点头,从袖中取了枚碎银给他,便由着他在前带路。曲曲折折地过了桥,又走了一阵,小太监在一处偏殿前停下道:“郡主里面请,太后和皇后娘娘正在屋里品茶。”
我点了点头,便听那小太监扬声道:“容月郡主到!”随后便推开了那扇门。我望了他一眼,没有作声,迈步进了屋去,一抬眼,果然看见冷面太后和笑面皇后正坐在桌边喝茶,太后身边站着的,可不正是李思韵和夏瑾。
“容月拜见太后,拜见皇后娘娘。”我倾身跪下,礼数周全地拜道。如我所料的,太后并未立刻让我起身,而是任由我跪着,道:“哟,这不是尹家的大小姐么?哦,瞧哀家这记性!现在改叫容月郡主了。”一旁的皇后忙搭腔倒:“无怪姑姑叫错,当初皇上许是一时兴起,疏漏了,并未给容月赐姓,是以她也不算入了皇族,既不算入了皇族,唤她一声尹家小姐也不算错。你说,是不是啊尹月?”
皇后说这番话时笑得十分和顺,可这字里行间,分明就是在提醒我,我不过是皇帝一时兴起留在宫里的一个外人,客气点的称我一声郡主,若是不乐意,我便还是那个尹相家的女儿,无品无阶。
心中有气,我却只能咽下,扬起笑脸来,我道:“太后和皇后娘娘说的极是。”许是对我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十分满意,太后点了点头道:“起来说话吧。”我喏喏应了一声,才站起身来,小心谨慎地立在那里,没有忘记端正仪态。
“容月啊,她们两个你可还有印象?”喝了口茶,太后扫了一眼身旁的两个姑娘。福了福身,我答:“回太后,容月认得,她们皆是和容月一同入宫的好姐妹,只不过后来疏于联系了。”
“哦?如此说来,这桩好事倒是该早些同你说了。”太后顿了顿,接着道:“你也知道,祀王和思韵订婚已有些日子了,最近正值多事之秋,各种杂事全都堆在一起了,哀家以为,是时候办件喜事,冲冲喜了。现在已是月底,这月没剩下什么好的日子,下月十五是个黄道吉日,哀家打算就在那天将祀王和思韵的亲事办了。到时候,你这个昔时的好姐妹,可定要给思韵撑撑场面啊!”
什么?成亲?这么快!太后未免太心急了些!如今前方有战事,贤王也未从山阳归来,如此多事之秋,她竟然想着办喜事?照她这个口气,只怕是主意已定,容不得皇帝同意或者不同意了。至于祀王和李思韵,他们的意愿更是没人在意了。
只是,为何太后突然如此着急着让祀王和李思韵成亲呢?
心中狐疑,我却知道无论如何也是不能问的,笑容不改,我道:“如此,便要恭喜思韵了,祀王乃人中龙凤,得婿如此,思韵定是会幸福圆满的。”说这番客套话时,我望了李思韵一眼,却见她一改往常的跋扈,竟是满面红云,一副含羞带怯的娇滴滴的模样。真是……吓煞我也。
“唉,思韵是有个好归宿了,瑾儿这丫头哀家一向喜欢,却还未给她寻个好的夫婿,罢了罢了,一件一件来,哀家总会给她寻个合心意的人。”说着太后瞧了瞧身边的夏瑾,闻言,夏瑾不知想起了谁,竟也红了脸。“太后又取笑瑾儿了。”还不忘撒娇。
看夏瑾这副模样,我突然想起她送容成聿香囊时少女怀春的模样,我的天,我竟把这茬忘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夏瑾喜欢上了容成聿,虽则容成聿对她没什么兴趣,但……但方才太后的话说得那么满,全然是一副夏瑾想嫁给谁就能嫁给谁的口气!这、这、我可怎么办!
不知是不是巧合,就在此时,皇后突然问:“说起来,咱们的大才女容月郡主不是也还未婚配呢么,却不知她想嫁个什么样的男子呢?”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我,竟是都在等我的答案。
我心中略感尴尬,低头想了想,我道:“回娘娘的话,容月曾两次被拒婚,对于婚事……有些不敢想了,还是等着长辈安排吧。”我说的是长辈,而非皇帝,这也算给足了太后皇后面子,她们应当挑不出理来。
果然,我这番说得很有自贬意味的话很得太后和皇后的满意,就连李思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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