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重华归》第219章


波的好”。淡淡几个字,却是狠狠砸在了我心上。
好啊,这就是帝王之爱!为了他的天下,为了他的太平,身为他的妻,就连病重至此还要忍气吞声,遮遮掩掩!怒火油然而生,我几乎就要出言相驳,最后一丝理智拉住了我,让我终于没有冲动。
是啊,就算我心里再不愿,就算我再气,又能如何呢?皇帝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没错,德妃重病的消息一旦传出,不但会引起后宫势力不平衡,还会影响前线的容成聿,这些年贤王一直和德妃很亲厚,若是远在山阳的他听说此事,定是也会十分心焦。
道理我都明白,但这句话从皇帝口中说出,我却是一丝一毫也不肯接受的。我几乎可以想象,有朝一日,若是容成聿为了他的天下而要牺牲我时,也会和此时的皇帝一样,用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语气。这个认知,让我的心如坠冰窟。
“月儿明白”,依旧是最温和的声音,我轻轻福了福身,气极时,我反而冷静了,既然无法反抗,既然事实如此,我又何必多言呢。比起生气,我现在更觉得有些不屑了,君临天下的皇帝,不过如此。连个女子都护不住。
“尹丫头……”皇帝幽幽开口,“……罢了……你回去吧”,摆了摆手,不知为何,皇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竟是示意我离开。这样又是何必呢?我暗暗觉得好笑。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又何必做出矛盾挣扎的样子,德妃不在这里,你却是做给谁看呢?还是说,你的愧疚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呵,帝王。可笑。
不想看他惺惺作态,我福了福身,转身走了。
憋着一肚子的闷火,我快步回了毓淑宫,刚到宫门外,却遇见了一个算不得熟悉的熟人——怡贵人。
“见过怡贵人”,我依礼对她屈膝福了福身,她亦回了我一个礼:“昨儿就听说容月郡主回来了,想着你一路颠簸,定是辛苦的紧,怕扰着你休息便没有急着过来,这不,今儿一大早,我便过来探探你,也探探德妃姐姐。”怡贵人很会说话,声音柔柔的,透着股亲切劲儿。
“怡贵人一起进去吧”,我笑了笑,本是客套,未料她竟亲热地挽了我的胳膊。我本不喜欢和别人太亲近,被她猛然这么一挽,一时竟没回过神来,只觉得她身上一阵淡淡的香味很快在我鼻端蔓延开来。和她人一样,柔柔的,温温的香。
看到我和怡贵人相携而归,正在院子里给迎春花浇水的小遥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眨眼才凑上来行礼:“奴婢见过怡贵人”。怡贵人很亲和,亲自将小遥扶起来笑道:“小遥姑娘将这几树迎春照顾得真好,瞧这花瓣蓁蓁夭夭的样子,实在是讨喜!”
得了夸奖,小遥自然是很欢喜的,笑呵呵地道了个谢,便忙自己开开心心的去了。怡贵人依旧挽着我,和我一道熟门熟路地往德妃的寝宫走,一路上还时常同来往的宫人寒暄。看怡贵人对毓淑宫上下如此熟稔,我忍不住觉得有些奇怪。
德妃的卧房里还是一股浓重的药味夹杂着沉水香,看见画梅正在屋里,我颇有些不满地道:“怎的也不开窗透透气?屋里这样憋闷对娘娘身子不好。”画梅正要诺诺点头,一旁的怡贵人却道:“容月郡主,听陈御医说,德妃姐姐的病不能着风,要捂着些才好的快,你就别怪画梅了,她镇日为了姐姐的病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一丁点疏忽呢!”
怡贵人此言一出,我却是忍不住想笑了,瞧瞧她多会说话,如此一来,倒成了我无理取闹,她为人和顺了!画竹画柳都在一旁伺候着,德妃就在帷帐后头躺着,现在明摆着是要让所有人以为,我针对画梅,事事挑理,而她怡贵人却是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好人!
挂上招牌笑容,我柔柔道:“怡贵人说得有理,是容月疏忽了。哦对了,画梅,昨儿我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是不是有些仓促了?要不要我多给你的时间,‘准备准备’?”
“回郡主”,画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迅速地瞟了怡贵人一眼,才对我答:“已经做好了,奴婢这就去给郡主拿。”我点了点头,由着她出了门去,一旁的怡贵人好奇道:“容月郡主交代了画梅什么事儿?”
我转过脸微微一笑:“是贵人很熟悉的物事,画梅亲手做的沉水香。贵人和娘娘这么相熟,怎的没让画梅给你也做几块?画梅制香的手艺可真是不错!”
怡贵人神色不改,依旧一副亲善可人的样子:“这我倒真没注意,赶明儿我也跟她讨一块,却不知她肯不肯给了”。怡贵人正说着,德妃的声音隔着厚厚的帷帐传了过来:“来都来了,还不过来,却是让我在里面干听着插不上话是吧?”
怡贵人噗哧笑了一下,挽着我便挑了帷帐进去,德妃正坐在床上,面色却是比昨日睡下前差了许多。我暗暗心惊,这是怎么回事?昨日明明不是精神好了许多吗?药也服了,饭吃的也还好,怎么现在病状像是又加重了些?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三二章面面俱到
第二三二章面面俱到
“怡珍你来了啊,坐吧”,眼含笑意地看着我身边的怡贵人,德妃指了指榻边的矮凳道。怡贵人倒也不客气,径直坐了过去,“姐姐今日瞧着不错,似是精神了些,药服了没有?”一番问候竟是轻车熟路。
瞧着不错?笑话!看德妃比昨日惨白了许多的面色就知道,她的病非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有加重的趋势。怡贵人信口胡说到底是安得什么心?我一丝一毫都不相信她是因为想让德妃安心才说这些话的。
德妃笑了笑,没有接话,只转脸看我道:“月丫头,你一大早的去哪里了?听画梅说,你被皇上身边的太监给带走了,皇上找你可是有什么事?”德妃不问还好,一问我就来气,一想到今日皇帝是用怎样冷淡的语气说着不让德妃重病之事外传,我就气得牙痒,再见德妃看似平常,实则饱含期待的眼神,我心里的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不管怎么说,还是不能告诉德妃实情,坚定了这个想法,我努力牵动微笑道:“没什么,皇上只是唤我过去,问了些关于岐川那边的事。”“噢,这样啊……”德妃似是点了点头,语气如常,我却感觉到了其中的失望和凄凉。
真是,何苦呢。
“这几日怡珍绣了个新的花样,今儿特意拿来给姐姐瞧瞧,针脚比不上姐姐的细密,姐姐可莫要笑我。”怡贵人一边笑,一边从袖间取出一块帕子,递到德妃面前,随着她的动作,又是一阵香气弥漫。我留神瞧了眼那帕子上的花样,似乎是一树扶桑花,色泽艳丽,原本大方端庄的花,不知怎的竟有些妖冶的味道。
“哟,是树扶桑!唔,是我喜欢的花儿,就是色儿亮了些,不过不妨事。月丫头,你瞧瞧怡珍的针法,算是很规整的了,值得一学。”德妃将帕子拿到近前仔细瞧了瞧后,笑着将帕子递给我。
我忙双手接下,依言拿在眼前细看。的确,正如德妃所说,怡贵人的针法很是成熟规整,一针一线都有准头,细细密密地排了一片下来,竟是找不到一针稍有偏颇的,不说正面,便是背面,都让人瞧着舒坦。
“贵人的绣活做得极好,月儿是如何也比不上的,而且娘娘知道的,月儿资质驽钝,便是真的学,也不见得能学出个几分来,还是日后少动针线的好。”将帕子递还给德妃,我略带自嘲地道。
不等德妃出言,怡贵人果不其然又说起好话了:“容月郡主说的这是哪里话,放眼墨都,谁人不知尹相家的千金,皇上的容月郡主,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人又是顶顶的伶俐,极是讨长辈喜欢。郡主还是别妄自菲薄,说着客气话才好了,都是自己人,不必太过自谦了。”
怡贵人说这番话时,德妃颇为赞同的一直点着头,我在心里暗说,娘娘啊,此人逢人便带七分笑,说话更是甜而不腻滴水不漏,怎么看怎么不真诚,您就别跟着点头了!无奈德妃自然是不知我心中所想,依旧深深笑着。
“娘娘,奴婢刚张罗了些饭菜,要不要现在用膳?”这时,画梅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在帷帐外问。德妃呵呵笑着:“画梅现在愈发伶俐了,张罗饭菜比从前快了许多。我正打算着你去做一桌好菜,跟怡贵人和月丫头好好聚聚,可巧你已经做好了。上菜吧,我们这就过去。”德妃说着,便准备起身。
我忙上前帮忙,给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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