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神机妙算》第52章


三品官在锦城不少,可是如今沈梧州只是一介白衣,纵然走马上任也不过是七品中书舍人,因此他见到三品的官员是需要参拜的。
张彦岳没有躲开沈梧州的行礼,因为今日他穿的是朝服。对方拜的是他的朝服,所以张彦岳不能避开。
虚扶了一把沈梧州,张彦岳又一次问道:“方才我看这位兄台站在我家宅邸面前,似乎对我家这块牌匾有些好奇,可是兄台对此有所疑虑?”
沈梧州站直了身子,神色不卑不亢,面上却当真带出了积分好奇。他对张彦岳道:“大人请见谅,实在是学生路过此处,看见贵府匾额之上的字虽别有风骨,也凌然大气,只是这张府的府字似有些虚浮,仿若书写匾额之人腕底力道用尽。贵府满门清贵,缘何……”用这样带有“瑕疵”的匾额?
张府的匾额上面的“张府”这两个字,乍一看笔走龙蛇,风骨凌然,但是却也只能糊弄一下外行人。稍通文墨之人都能看得出来,张府这匾额上的字后继无力,其实是留有重大的瑕疵的。
可是张家人对此毫不介意,取了最好的木头制成了此匾,高高兴兴的挂了上去,锦城之中自然也就少有人去触他们霉头,询问他们缘何如此。也唯有沈梧州初来乍到,不知张家诸事,这才会贸然有此一问。
锦城中人却不知道,如此正是中了张家人,特别是张家兄长们的下怀——他们很早以前就想要把这件说!出!来!炫!耀!了!好!不!好!
张彦岳投给了沈梧州一个让他莫名的“你小子有眼光”的目光,而后压抑着自己眼角眉梢的得意,对沈梧州说道:“三年之前锦城地动,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人员伤亡,不过却将我们张家的匾额震得掉落了下来,当时锦城中的亲朋故友都认为如此不祥,是以非得找一个有大福气之人帮我们张家重写匾额,这才算是了却此劫。”
沈梧州一脸好奇:“那是哪位大福气之人呢?”
张彦岳嘴角的弧度都变得温柔,他仰头看着这块匾额,对沈梧州道:“听这位小兄弟的口音不似锦城中人,那不知小兄弟听说过锦鸾郡主否?”言语之中,张彦岳对沈梧州的称呼已经从方才的“兄台”变成了更为亲近的“小兄弟”。
沈梧州面上闪过一丝了然,道:“原来这匾额是那位身负祥瑞的小郡主所书。”说完沈梧州的脸上又是十分纯粹而真诚的赞赏,他对张彦岳道:“郡主年幼,三年之前便有此笔力,想必如今更是在笔墨之道上有所小成。”
“那是自然,我家妙妙旁的不说,这一手字绝对是不输男儿的。”张彦岳的得意已然掩藏不住,竟是比被夸赞的人是自己更加得意。
他对沈梧州的印象很好,和沈自横的些许芥蒂也在这十年之中渐渐消磨,所以知道沈梧州乃是沈自横亲弟,此番前来是来沈宅旧址缅怀,张彦岳便邀请了沈梧州过府,顺道以故人后裔的身份拜会一下他家老爷子。
八月湖水渐凉,妙妙的院子中的水榭换上了有些厚实的帷幔,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毛绒毯子,顾寻川坐在上面,而妙妙则懒洋洋的趴在顾寻川的膝上。
妙妙的手指拨弄着球球,引逗着球球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舔她手指上的鱼泥,顾寻川垂眸,伸出手指插|入小姑娘顺滑的头发,将她已然松散的发髻索性拆开。
球球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白泽大人,它总觉得,自己舔妙妙手指的时候,白泽大人望向它的目光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十分想冲着白泽大人露出腹部强调一下自己是母的,不过……白泽大人恐怕是公的吧QAQ
洪荒之中异性的双方,一方冲着另一方露出肚皮就算求|爱了,球球又不想作死,所以是断然不敢对顾寻川做出这样动作的。
呜咽了一声,球球躲在了小姑娘的手心里。如今它的体态很小,妙妙的两只手合拢就能将它完全盖起来,种族限制,恐怕它日后也不会长大了。球球曾经嫌弃过自己体型的弱小,这会儿却是觉得它这般大小刚刚好。
这个时候,曼青从外面走进了水榭,看见水榭中的两人,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异色。曼青对顾寻川微微福身,而后对她家小姐道:“小姐,沈自横沈大人的弟弟上门拜访,沈家这位二公子希望能见您墨宝一见,大老爷让奴婢过来问问您,若是您同意,奴婢便将那些字画抱到前厅去。”
妙妙一愣,不过大安并不限制女子文墨,所以她点了点头,同意了此事。
顾寻川抚摸妙妙长发的手却是一顿,继而微微皱起了眉。
作者有话要说: 顾寻川:我吃起醋来连球球都不放过的。
妙妙:吓得我连忙抱起我的球球。jpg
球球:QAQ
顾寻川掏出小本本:情敌从全人类扩展到了全物种。
沈梧州笑而不语。
第49章 醉倚层台笑上楼。
和几年前相比; 妙妙的字和画已经更加精进了。她虽然是在家学读书; 但是这一手文墨; 却是窝在顾寻川怀里,被他一笔一划教出来的。
张家大老爷一早就发现自家小闺女的字和顾家小子的几分相似,却只以为是因为他们是同桌; 又一同进学的缘故; 却不知道自家小闺女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某个会诸多譬如“隐身”、“穿墙”等小术法的的家伙占了不少便宜了。
沈梧州不曾料想张家的匾额是锦鸾郡主所写; 倒不是他轻视女子,只是沈梧州觉得; 这一笔字很有些凌然的味道,字如其人并非没有道理,闺阁之中的女子是鲜少能写出这般风骨的。他从这一手字中看到的……仿佛是岁月。
沈梧州有些奇怪; 不理解一个才不过豆蔻之龄的小女孩缘何能写出这样的一笔字; 不过若是张家的哪位少爷,他尚且可以与之探讨一番; 而大安虽然民风开放,锦城地处北地,又似乎比江南还要无所禁忌一些; 不过沈梧州到底知晓一见面就要拜访人家小姐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张家的主人能将锦鸾郡主的书画拿给他看; 就已然是信任他的人品了。因此沈梧州只是谢过了张家人,又被张家的老太爷考较了一番功课,而后便起身告辞。
顾寻川久居算天塔,对人世尚且不算了解; 就更不用说那些俗世的规则乃至经史典籍了。他在张家的家学之中并不是每天只知道撩妙妙,虽然并不若张家的其他公子用心,不过顾寻川还是通晓了文墨,成为张家老太爷口中的,张家家学之中最有慧根的学生。
虽然张家大老爷并不干涉家中孩子的兴趣,也更不会干涉顾寻川了。但是知道顾寻川无心科考的时候,张家大老爷还是有些可惜的。他教了顾寻川十年,抛开某些“偏见”,其实顾寻川可以算得上最让张家大老爷骄傲的学生。
可惜他志不在此,终归不能强求。
沈梧州走了之后,顾寻川将躺在垫子上的小姑娘抱了起来,他盘膝而坐,妙妙小小一只,正好就能嵌进顾寻川的怀里。用头顶磨蹭着妙妙柔软的长发,顾寻川抿着唇也不说话。
“怎么了啊小哥哥,不要吃球球的醋啦,你看,我抱着球球,你抱着我呀。”说着,妙妙将球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自己则更往顾寻川的怀里缩了缩,一人一喵一起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动作一致的偏了偏头,妙妙话音刚落,球球也十分通人性的“喵”了一声,仿佛在想顾寻川做保证。
顾寻川这一次没有将球球捉起来放到一边,他只是将揽着妙妙腰肢的手臂微微收紧,是恰然将妙妙嵌入自己怀里,却并不会真的弄疼她的力道。将小姑娘往上提了提,顾寻川双唇未抿,有些别扭的低声道:“不是因为球球。”
一直不撒娇的人撒起娇来,效果简直拔群。妙妙这下就连撸猫也顾不上了,从顾寻川的怀里猛然坐了起来,小手攀住顾寻川的肩膀,白嫩嫩的小脸贴得顾寻川很近。小姑娘的脸上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忧色了,妙妙这会儿已然没有了戏谑,而是担忧的问道:“那是怎么了,小哥哥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不高兴了?”
伸爪爪戳了戳顾寻川的脸,妙妙在他反驳之前就道:“脸都黑了,不可能没有不高兴的,小哥哥已经是妙妙的小哥哥十年了,这点事情妙妙还是不会认错的。”
顾寻川也任由妙妙戳着,面对彼此的时候,无论是顾寻川还是妙妙都有着巨大的耐心。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默,顾寻川才终于闷声闷气的说道:“有人喜欢上我的妙妙了。”
顾寻川看见的,是未来。
他的“卦象”极准,所算之事无论是算人还是算己,最终都会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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