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橘》第89章


“说一声儿?你搁屋里睡着哩,我还把你弄醒,说我去洗衣裳么?你又不是小娃子,没人陪还哭鼻子么?”
丑橘说着不理会他,端着木盆绕过到院子里,把衣裳搭到原先晒衣的竹杆子上。
“你!”
袁牧寒顿时气结,他觉得出了那个南坳村,这丫头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到眼里了。
丑橘手上忙活到一半,忽的想到啥了,回过头来让袁牧寒去找找换洗的衣裳,她灶上还温着锅热水,让他也洗洗。
袁牧寒一听,沉着脸,冷睨着她,半天才说了一句,“给我备水。”
说完,他就进了屋子,丑橘看着他的背影,偷偷一笑,还给她摆起架子来了。
手边的活儿干完了,丑橘进了屋,瞧着袁牧寒是坐在土炕上了,身边放着要换洗的衣裳。
她瞅着一笑,到桌子那边把瓦罐里的药倒出来,这是早先她跟李成到林子里寻摸的药草,治伤寒的。
闻着味儿丑橘皱了皱鼻子,端着给袁牧寒送去,“少爷,喝药了。”
袁牧寒看了那碗药,冷着张俊脸,“不喝,我好了。”
丑橘扯了扯嘴角,每次到了喝药这茬上,这小子就特难对付。
“少爷,还是喝了吧,李管事说,你这药还得喝三天哩。”
袁牧寒没接手,“身子是我的,我说好了,就好了。”
丑橘心里嘟囔了俩句,还是劝说道,“我说少爷,你这走路都打晃哩,哪里就好了,咱还是喝了吧,喝了就好了。”
袁牧寒看了看丑橘,又看了看堆在门边的那一堆药草,这得何时才能喝完啊!
他眉头皱的更深,“不喝!拿走!”
丑橘也来气了,“不喝就坐着,这澡也甭洗了。”
袁牧寒一瞪眼,“你!放肆!”
丑橘把碗放到他身边,“放肆就放肆,这么些天了,我放肆也不差这一回了!”
她叉着腰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你喝不喝!不喝我就走了!”
袁牧寒冷笑一声,别过头去,“要走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走就走,你这一身儿汗味要是再酸下去,估摸着就没人敢待在你身边儿了。”
丑橘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走前还把炕边灶上那锅热水给舀了出来。
把热水倒到小间的大木桶里,又舀了些凉水进去,试了下冷热,觉得还成就去喊袁牧寒了。
别说,这一进去,丑橘是乐了,碗里的药是让袁牧寒喝完了,阴沉着一张脸正在等她呢。
她就说么,这么些天了,连她这个在乡下丫头都忍不住要过个水换身衣裳了,更别说袁牧寒这个大少爷了。
不过现下他们只身在外,干啥都不便利,来来回回折腾了俩个来时辰,袁牧寒这趟才算完。
丑橘手忙脚乱的总算把袁牧寒倒持好了,给裹着一床薄被弄到屋里……
“当家的,咋样?才那锅水热不?”
“……”
“掌柜的,我这劲儿还成不?”
“……”
“家里的,你咋不说话哩?”
丑橘正使着布巾给袁牧寒擦拭长发,问了几句没听到他回话,便停下手,从袁牧寒的身后探过头来瞅瞅。
袁牧寒被丑橘烦的皱下眉来,“你能不能安静一下。”
丑橘一听,扬了下眉头,把布巾搭到袁牧寒肩上,坐到他身旁,“好了,我这会儿能说话了不?”
袁牧寒气的想笑,也懒的说她了,干脆闭上双眸,才身子泡了热水,居然又有些乏了。
丑橘见状,知道袁牧寒是由着她了,就道,“我说少爷,你倒是选一个啊。”
袁牧寒顺口问道,“你让我选什么?”
丑橘摊开手,“选个叫头啊,咱在这不得隐姓埋名么,早上你也看到了,咱这离那个十里村儿挺近的,就昌盛嫂子那几个,抬腿就到咱这儿来……”
说到那几个十里村的村妇,袁牧寒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我早上也跟昌盛嫂子她们说了,我叫燕儿……”
袁牧寒嘴角一扬,“你不是叫阿秀么?怎么过了一个晌午,便改了名姓了。”
丑橘一听,想了想,早晌她好像是叫自个儿阿秀来着。
她一脸尴尬,随即道,“哎呀,甭管啥了,你看我这都改个名儿了,你不也得弄一个么?再说了,咱俩得先说合好,别到时候你说一个,我说一个的,这不就露馅了么。”
丑橘说着看看袁牧寒的神色,见他闭着双眸,微仰起头来,她会意,起身继续给他擦拭长发。
“咋样少爷,你给选一个吧。”
“选什么?”
“选个叫头啊,合着我说了半天,你都没听进去么?”
袁牧寒低低笑了下,想想丑橘方才说的,选了个自己比较好奇的,问她为何要叫掌柜的?
丑橘也不知道怎么说,就说,这就好比一个做买卖的铺子,总得有个管事儿的,那就得叫掌柜的。
袁牧寒觉得不好,他又不是做买卖的,怎么能叫掌柜的?
“那就叫当家的?”
“这个当家的,又有何说法?”
丑橘有点难办,这让她咋说啊,总不能说让他当这个家吧,可这小子又问,当那个家,她又该咋说啊?
“呃,少爷,要不咱就改个名儿吧,你看,你看叫阿牛咋样?”
袁牧寒听到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想了下,明了了。
记得在南坳村时,他记得这个丫头和一个农家男子走得比较近,好像这个丫头叫那个男子……
他语气渐冷,道,“这个不好,换一个。”
丑橘想的这名儿算是最好的了,总比她们村那些狗蛋,二驴子来的好吧。
他俩这会儿是在乡下里,叫的名儿得像乡里人,不叫阿猫阿狗的,难不成这小子还想叫皇帝老儿不成!
她没好气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干脆叫娃他爹算了!”
袁牧寒一听,嘴角扬起,这个,倒也不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农家日子
“哎,阿秀妹子,挑水啊?”
“是啊,昌盛嫂子。”
丑橘挑着空担子来到湖边,瞧着跟她招呼的婆姨,正是十里村昌盛大哥的媳妇。
她笑着搁下担子,跟着打招呼,这大姐人不错,好打交道。
“走走走,到上头担去,才这块有人洗衣来着。”
周氏端着盆洗好的衣裳,见丑橘放下担子,以为她是要搁这块舀水,忙拦住她,腾出一只手,拉着她往上游走去。
“谢谢啊,嫂子。”丑橘到了上游,把木桶子搁到水里舀水。
周氏并没有走,她看看丑橘,试了几次,等着丑橘舀好一桶水了,才开口,“妹子,你说这都小半个月了,咋总是你来担水哩?”
换句话说就是,你家男人干啥吃的,咋这重活总让你来挑哩?
丑橘是听出来了,她只笑了下,把另一个空桶子搁到水中,“这不谁有空,谁就来担了。”
其实来这儿好些天了,袁牧寒的伤寒也差不多好了,倒是有来担过水。
要说起这事儿,也不知袁牧寒是哪根筋搭错了,要说袁牧寒是有把子力气,这带兵打仗的人能没有力气么,可这农活儿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了的。
就是前俩天,她担了俩趟水,家里的缸子只满了半缸,她原想着再去担一趟就歇脚了,可袁牧寒过来,跟她说他去担水。
丑橘那时想着,这人要担就担去呗,她赶好歇一歇脚,反正他的伤寒也好的差不多了。
可是这人提着空担子出去,过了一炷香的工夫还没回来,丑橘这就纳闷了,就算是拿着碗去舀也该舀回来了。
她从屋子出来正想去看看,可还没出院子,就看到袁牧寒回来了。
丑橘就瞧着袁牧寒绷着一张俊脸,步伐稳重,一步一步的迈了进来,她站在一旁倒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不该上前搭一把手。
等着袁牧寒把木桶放下,他吐出一口气,丑橘探头一瞧,娘咧,这真是花把式,好看不顶用啊,就他方才那架势,她还以为他担了满满俩桶子水哩,要真是俩桶子水倒到一块,估摸着才到桶脖子那儿。
丑橘当时就嘀咕了他几句,谁知袁牧寒说,这挑到木桶的担子不好,起身总是晃,每每走到一半这桶里的水就没了,就这担子水,他还是运足内力稳住脚,才保住的。
听了袁牧寒这话,丑橘就是想说啥,都说不出了,光剩下笑了。
丑橘把剩下那桶水搅满了,舀起来搁地上,担子挑过俩木桶,周氏瞧着,忙放下手里的衣裳,搭把手把那担子水给丑橘挑起来。
“妹子,你仔细瞧着点脚下啊,慢着点儿啊?”
“知道了嫂子,闲了到我家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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