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女医[银]》第52章


沈如是还有些懵懂。
杨晖心说这位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呀。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大的。就又补充道:“像这样的保举,如果被举荐的出了事情,那么保举人是会一起被牵连的……”
沈如是终于听懂了。立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从来听说“官官相护”。不走进这里,哪里知道什么叫“官官相护”!
这是说如果谁想打倒张汧,同时还得打倒五个尚书学士。如果再算上这些人家的姻亲……谁如果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人,是不想在京城混了么?
…………
不想混的真有。
好像还不止一人。
乾清宫。
左都御史开音布跪在地上。陈词动作十分激烈:
“……那张汧,公然向属下索贿,数额十分巨大。性质十分恶劣。”
玄烨面无表情。陈紫芝弹劾过一遍了,朕已经派人去查了。你们不依不饶的。这是想做什么?
开音布陈词继续:“……那张汧,数年前在焕闻案中,见上司不义而不提醒。私心重,公心少,这人是个小人啊!”
玄烨有些不耐。当时很多人帮着保举张汧。朕记得你当时什么也没说啊。现在翻旧账倒得意了。究竟这是满人里比较出色的官员了。耐着性子继续听。
开音布声音拔高:“……那张汧。他儿子在江南真是作威作福。收留了故友的一个新寡的女儿。对外说送到尼姑庵了,其实被他儿子收做小妾……”
玄烨开始整理桌子上的奏折。纠缠这种小节来弹劾,开音布的胸怀很成问题啊。对了,听说他还大张旗鼓地领人去了一趟八大胡同,难道就是去调查这种隐私了?好笑!
开音布言语凿凿:“……那张汧,网罗了江南大半作为党羽,状极嚣张。一手遮天……”
玄烨立时翻了脸。心说江南官员都是我亲手选出来的。难道我用人,就个个不是党争,就是小人?就你开音布一人是个好的?
做御史不阿附权贵是不错的。可是,这见了人到处网罗罪名,影响和谐呢!
口中说:“行了!你跪安去!”语气里止不住地带了几分火气。
开音布没敢争辩,退下。出门后,恰好遇到大阿哥与八阿哥结伴而来。
这两位年纪相差虽然大,可是因为八阿哥养母是大阿哥亲母的关系,大阿哥胤眩怖钟谔岚我幌抡飧鲂⌒值堋?br /> 开音布侧身行礼。大阿哥昂首不理。八阿哥胤祀倒是笑着点头回应。开音布心中想:“这位八阿哥,真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只是,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他和大阿哥,轻轻交换了一个眼色。
…………
索额图府上。
索额图看着比几个月前更操劳了许多。眼角的皱纹也深了不少,眯着眼睛笑时,给人一种分外老奸巨猾的感觉。
索额图这会儿可笑不出来。坐在他对面的幕僚,正在凭着记忆画官场图谱。某人某人是与太子亲近一些的。某人某人是在大阿哥门下冲锋陷阵的。某人某人原先态度暧昧时常示个好,这几个月突然不苟言笑做事公允了的……情况大不妙啊!
其实这些东西,就是不画出来,索额图心中也是有些衡量的。只不过远没有这样直观,这样……触目惊心呐!
原因也不难猜。太子,储君,被丢到蛮夷之地学蛮夷去了。能不能活着回来尚且两说。就是能回来,身上也脱不了蛮夷痕迹了。自古以来,“天子坐明堂,诸侯守四方”。堂堂太子,让打发到几个月也到不了的黄毛国度里去了。多少人心中猜想:难道是今上改了想法,这是对嫡子不满,变相的流放?
就是能回来,就是继续还是太子——那这父子分别几年总是不错的?情分,只怕就比不得那等守在跟前的喽!多少人在心中把什么刘邦爱幼子,刘彻改名“尧母门”之类的事情翻来覆去的想了几遍。
其实人们心中而且还有一条,心照不宣。前些日子听说宫中皇上身体微恙?如果皇上不当心给……太子却不能及时赶不回来,哎呀,也不知道这祭了天的太子,会不会有上天来帮忙呢!
种种想法,大家都会思量。
眼见得,大阿哥门下人才丰饶了不少。就连三阿哥,四阿哥,也有了人奉承。官场不就是“人走茶凉”么。就是只会吃睡的十五阿哥,看着都比那太子有帝王像啊!
索额图如果不姓赫舍里,没准儿也这么想了。可是他是太子母家。就是想另投门楣。也没人敢用他。
太子什么的,正统什么的……也有人在暗地里纳闷,皇上难道老糊涂了?怎么突然这样诱惑我们?从龙之功这个鱼饵好香呢。不吃?舍不得呀!
…………
“东翁!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索额图对面的幕僚情深意切。唤醒了沉思的索额图。
“再这样下去,就是太子爷回来,朝中也没有我们立足的地方了。他们既然敢对张汧大人下手——这还是封疆大吏呢。焉知有一日,会不会盯上了公相大人您啊!如果这样,那,那,那只怕就是皇上,也不得不换太子了。”
索额图一叹:“我何尝不知。老夫残躯无所谓。可是太子仁义没有过错,岂能凭空就被小人离间!那日我送行太子到大沽港,太子也……”他发觉这似乎有怨怼之意,猛然住了声。
半晌,又续道:“只是当日万岁既然问了太子,那就是希望太子应承下来。太子岂能推给其他兄弟。两难啊!”
幕僚不答。两眼一闪一闪亮晶晶。
索额图苦思一会。没有好办法。突然问道:“以你之见,当如何?”
那幕僚等的就是这一句。
顿时,精神抖擞了:“以卑职愚见。首先自然是张汧大人的案子。断然不能让心怀叵测的小人得逞。”这小人是哪位,二人都没细说。不过能威胁到太子地位的……心照不宣,也只有大阿哥这个长子了。
太子身后有索额图。大阿哥身后也有朝廷重臣。是一家姓纳兰的。大学士明珠。
那幕僚指点江山:“接下来,自然是犀利反击。我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卑职所知,广东那位……也不甚清廉呀!”
他目光炯炯的盯着索额图:“公相啊!太子不在,我方本应该蛰伏为上。然而像这样被人欺到头上的事情,如果不反击,只怕天下都看轻了大人您啊。所以,应反击,且一击而中之后立刻远退。向皇上示意我们没有别的想法……”
索额图打断他的话:“江南之事,皇上已经派色楞额去了。以你之见,如何挽回?”
那幕僚胸有成竹:“色楞额大人听说是出自安亲王门下,或者公相可以拜访……”
索额图有点焦躁。摇头反对道:“不妥。”
那幕僚一想,就知道自己这主意有点蠢。因为当年顺治爷的一句话,当今皇上对安亲王一直十分提防。索额图除了是太子母家,还是大臣呢。主动向安亲王靠拢,这是个什么意思?
他眼神一转,就有了替代的法子:“这样的话,卑职以为,可以找一个职位不高的中间人来传话。能办成事情最好,就算办不成……除掉也就是了!”
索额图点头:“先生的计策十分稳妥。就这么办。只是,这中间人……”
那幕僚笑了:“上天送了个最合适的人给大人!那寄住在大人家里数月的沈如是沈太医,您还记着么?”
☆、55天地会索额
纳兰家。纳兰明珠与大阿哥胤眩宰缕濉C髦槭掷镄樽プ乓豢虐鬃樱豢谥新杂行┑靡獾亩载费|道:
“现在的情况;不怕赫舍里家动。怕的是他不动。这次的案子是皇上亲自交代下去的。如果顺利还好。如果出了太不一样的结果。那就不是什么党争;而是在打皇上的脸。”他轻轻把白子落下,却是挂在了右侧的飞角上。那里黑白两方;正厮杀的难舍难分。
大阿哥草草看了一眼棋盘,抓起个黑子狠狠砸到明珠才落下白子旁边。那白子四面顿时只剩一眼了——也不知道明珠怎么就下出这种棋来。大阿哥声音里毫不掩饰的兴奋:
“他们那边就没几个人啦。如果再折了张汧,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人来认这‘正统’。正统不就应该立长么!天家怎么能跟普通人家一样……”
明珠眉头一皱。轻轻又抓起枚白子靠在方才的那白子一侧,两子相并;一下子多出两个眼来;顿时多了分苟延残喘的时机。明珠的口中依然不疾不徐。轻声劝道:“还是当心为上……大阿哥这样的话,以后且不可在人前说了。”
这话题显然在两人之间谈论过许多次了。大阿哥脸上颇有些不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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