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江山(对面)》第19章


“琳琅当随大人一起,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
“好琳琅。”叶落怀紧紧的握住她,患难见真情,古之人不余欺也:“如果我有机会再出去,定会只宠你一人。”
“大人,琳琅什么都不要,琳琅只要大人能够平安回来,琳琅便是替大人去死,也值了。”
“不死不死,咱们都不死,我还要看你三年抱俩呢。”叶落怀安慰她道。
帝王向来喜怒无常,却不知她何时能放自己回家呢。
“母皇母皇——”代君撷闯进奉先殿,给代祁泓行过礼,看苏和她们下去,方才跑上前去撒娇道:“女儿听说您把她给关起来了,她若不愿意,女儿也不强迫,女儿又不愁没人要——”
“朕的五儿是这天下最美的美人,又是皇女,她哪会不愿意,谢恩还来不及呢。”代祁泓一见她,心情就没来由的好,刚刚因为戈林又来进犯而惹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了。
“可是母皇为何——”
“五儿啊,你知道母皇为什么要把你带在身边教你治国之道吗?”
代君撷是想到了那一层,却不敢说:“女儿不知道。”
“母皇也老了,说不得哪日便去了,五儿你说,到时候这历朝的万里江山,该传给谁呢?”
“母皇说哪里话,母皇能活一万年呢,撷儿就想这样与母皇在一起一辈子。”
“哎哟,母皇要真的活上一万年,那不成老妖婆了?”
“母皇才不老呢,即使活上一万岁,母皇依旧是天底下最美的美人。”
“油嘴滑舌,你这张嘴越发像涂了蜜一样!”代祁泓嗔怪道:“这件事朕迟早都要告诉你,便索性今日告诉你了吧,朕想过几日加封你为公主,便需给你挑几个像样的妃子——”
“母皇,撷儿不想做公主,也不想要妃子。”代君撷连连摇头:“做了公主就得搬出皇宫,女儿想一直待在母皇身边。”
“雏鸟难飞,朕也舍不得你,舍不得朕的小五——”代祁泓抚摸着她的脸颊:“可是你是皇家的孩子,就必须出去历练,以期有一日降临到你身上的责任,也只有五儿你真正的成长了,母皇才放心把那些东西交给你。”
代君撷双眼含泪:“母皇不要赶女儿走——”
“怎么会是赶你呢?”代祁泓被她逗笑了:“你的公主府也就建在你三皇姐旁边,想回皇宫随时都可以回来,朕哪里赶你走了?”
“母皇不让女儿侍奉在身边了,母皇不
愿去永和宫,也不想去长乐宫,颜贵妃和母妃都先去了,如果五儿再走了,母皇夜里再做恶梦,又能有谁能陪着母皇呢?”
代祁泓被她说得眼窝泛酸,心一软便想此事作罢算了,可是国家大事由不得儿女情长,她向来以国事为重,纵算是因为朝局稳定而牺牲她最心爱的妃子也未曾后悔过,此番既然她已决心要让天命落到代君撷身上,便更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误了她的将来。
“母皇你莫哭,是女儿说错了,以后女儿再也不说了。”代君撷见她眼圈红了,似也要落下泪来,瞬间慌了手脚。
“朕没事——”代祁泓笑了笑:“只是想起来朕若一旦去了,你们姐妹四个,日后该如何啊?”
“母皇不要担心了,我和三皇姐一定会尽量让着大皇姐和二皇姐她们的,不让母皇为难。”
“朕知道,你们都是朕的好孩子。”代祁泓抱着她:“那叶落怀性子太急,所以朕就关她几日,磨磨她,再过几日便把她放出来,五儿,你放心,朕不会让你受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开虐了,不知道乃们的小心肝儿承受得了么。
☆、梦碎
“叶落怀,朕问你,你这几日都在做什么?”代祁泓看着跪在地上一身囚服的叶落怀,天家的威仪再次显现,叶落怀深知,此次被她召来或许就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抓住了,自己就能出去,若抓不住,则可能永无出头之日了。
“罪臣在想。”
“噢?想什么?”
“罪臣想起了很多事情,臣少时与双亲一起被戈林掳去,途中与几个同伴逃了出来,双亲为保护罪臣死在了那片漫天黄沙中,罪臣回凉城前曾对着那片大漠立下誓言,此生必亡戈林,罪臣到了凉城祭奠祖先,一直以经商度日,四年中,罪臣总因蝇头小利而大喜大悲,最后深感此门无出头之日,便想弃商从文,所以来到了历城,只想谋一个官职,以把此生所学,全用于报效朝廷,强我历朝,才能挡住来犯之贼。”
听到她的话,代祁泓想起了今早边境又送来的有关戈林的奏折,又到了她们肆虐的时候了,她忍不住有些头疼,打还是不打,朝里也形成了几派。
“罪臣还想起那日,臣年少气盛,说那些话实不应该,只是罪臣以为,国之皇储,关乎社稷民生,并非只是皇家私事,罪臣虽只是微末小吏,但所思所想全是为了朝廷上下,天下百姓,即使皇上今日杀了臣,罪臣也——问心无愧!”叶落怀说完,深深的趴在地上,默默祈祷上苍,她知道若自己顺着老皇帝说些软话肯定会被放出来,但是老皇帝日后或许就不会对她有太大的关注,老皇帝之所以要让朝廷注入一些新鲜血液,完全是因为想革新,便更需要一些血气方刚的人来施行,她便需要险中求胜,若要求稳,她稳不过果纨高仪,更稳不过皇帝。
代祁泓沉默的看着她,她完全被她的话撼动了,从未有一个人敢这般跟她讲话,铁骨铮铮、正气凛然,如果她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那么此人必是不世出的忠臣良将,而若她是为了让自己留下深刻印象而故意说出这番话来,那此人心机之深沉,便让人不寒而栗了。
想到这里,代祁泓忽然觉得身后涌出一阵寒气,坐上龙座这二十二年来,她几乎每日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有人觊觎她的龙椅,也养成了见到谁总要先揣摩一番的习惯,叶落怀的话让她震动,也让她害怕。
既然猜不出来,便不再猜:“你这番话,可是出自真心?”
“句句发自肺腑,出自真心,若有欺瞒,让罪臣不得好死!”听到老皇帝如此问,叶落怀便知,自己赌对了。
“你先起来吧,坐。”
“罪臣遵旨。”
“今日洛川给朕上了一道折子,你看看。”代祁泓把一个折子递给她,叶落怀接过,打开来,竟是说五皇女已到嫁娶之年,请皇上封五皇女为公主,并为之招仪宾的事情,叶落怀满心欢喜顿时消弭无形,她把奏折放到案上,再次跪下:“皇上,臣还是那句话,现下不宜加封五皇女,招仪宾更是——更是——”叶落怀忽然恍然大悟,她看向代祁泓:“皇上莫不是——”看代祁泓嘴角含笑,连忙磕头:“臣谢皇上。”
“朕加封朕的五儿,你倒是谢什么?”代祁泓看她喜怒形于色,便渐渐消除疑心,一个人是可以伪装,但瞬间的表情却是无法故意为之的。
“谢皇上苦心积虑为五皇女筹谋,谢皇上为我历朝江山,选了一个好君王!”
“朕可什么都没说。”
“是是,皇上什么都没说,都是臣胡思乱想的,臣先前不能体察皇上苦心,实在该死——”
“那你觉得,何人可做五儿的仪宾?”
叶落怀想了想:“楚誉?”
“呵呵呵…”想起洛川的话,代祁泓忍不住一阵好笑:“你倒是说说,她如何配得上我的五儿?”
“她是一块被掩饰了光华的璞玉,臣觉得,她日这块璞玉,必会大放光彩。”
“可是朕觉得她太过于谨慎,说难听些就是胆小怕事,朕如何指望她能为五儿奔走,替五儿承担那些沉重的东西?”
“臣——”叶落怀沉默,皇上如此说是没错,楚誉就是太过于胆小了,但是除了她,再没有谁能入得了她的眼,高满歌是个莽夫,还是二公主那边的人,根本不可靠,柳纤离算计的本事是有,但是缺了那一种杀伐决断的能力,翔麟更不成了,想是五皇女压根也看不上,而朝廷里那些不是自己人,就更不能托付了,如此一看,现下根本没有合适的人。
“要不然,皇上,先缓个几年?”叶落怀试探着说出,代祁泓忍不住又端出威仪,只是那般看着,就让叶落怀吓掉了半边胆:“皇上,臣实在想不出,五皇女是天底下少有的,寻常之人根本配不上,必要是才能出众、并且品行出众的人才行。”
“你把所有的人都排了一遍,想是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吧?”
“皇上,臣不行,”叶落怀连连摇头:“臣——”
“为什么不行,你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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