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将星》第436章


禾晏心中暗叹一声。
将领的作风,会影响整个兵队的行事,燕贺直接悍勇,连带着他手底下的兵也是如此,不可激将,如今这一下,先前的准备便统统做了无用功。
可那又如何?
眼前的兵士们已经和乌托人们交上手,他们进城之前,卸掉了身上的兵器,如今只能空手从对方手里夺下刀刃。
惨烈而惊险。
禾晏一脚踢开正往自己眼前袭来的乌托人,反手抢过他手中的长刀,高声喊道:“儿郎们,随我来!”
……
云淄城外的战场,金戈铁骑,血流漂杵。
城外的乌托士兵被打的抱头鼠窜,狼狈异常。“杀将”之所以为“杀将”,“九旗营”之所以为“九旗营”,“南府兵”之所以为“南府兵”,就是因为与他们交过手的,大多都死在战场。旁人只能从侥幸逃生的人嘴里得知这只队伍是如何勇武无敌,但只有真正在疆场上正面相对时,才知道传言不及十分之一。
千兵万马中,黑甲长剑的青年如从地狱爬出来收割性命的使者,剑锋如他的目光一般冷静漠然,如玉的姿容,带来的是无尽的杀意。
而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身后的那只铁骑,如他的盾,又似他的枪,令这只军队看起来无法战胜,令人望而生畏。
一人之兵,如狼如虎,如风如雨,如雷如霆,震震冥冥,天下皆惊。
这是至关重要的一仗,也是最后的攻城一战,只要这场仗胜利,就能夺回云淄,剩下的,不过是收拾残局罢了。
但为了这一仗,肖珏与南府兵们,已经等待了多时。
云淄的乌托人不肯开城门与南府兵相对,惧怕南府兵和九旗营的威名,想要提前内耗。他们在云淄城里,尚且有储备,而在城外驻营的大魏兵马,军粮总有要吃完的一天。
肖珏日日令人担着米粮从城外晃过,特意给暗中前来打探消息的乌托人瞧见,一日两日便罢了,天长日久,乌托人也会生疑,见大魏这头米粮充足,士气旺盛,不免心中惊疑畏怯,士气衰退。
但这也不仅仅如此。
早在来云淄之前,肖珏就已经在南府兵中,安排随行了几个能工巧匠,到了云淄后,派兵与匠人们暗中挖通地道,通往云淄城内。又让人以强弩每日朝着城里放石箭,骚扰乌托人,长此已久,乌托人日日提心吊胆,纵然首领下令不可出城,军心也已有动摇。
将领之间斗智,有时候不过就是比谁更沉得住气,谁先坐不住,谁就输了。
占领云淄的乌托人终究是中了肖珏的攻心之计,在这个清晨,出城与南府兵正面交手。
长久的准备,令这场战役胜的顺理成章。
数万敌军被俘虏,缴获战马兵器无数,剩下一小部分乌托人仓皇逃走,不足为惧。
至此,云淄大局已定。
南府兵们难得的在城中欢呼相庆,从春日到快秋日,近乎半年的时间,虽然瞧着轻松,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其中日子难捱。云淄近海,夜里潮湿,许多士兵身上都起了红色的疹子,一到夜里,奇痒难耐。还有军粮,早就不够吃了,乌托人日日瞧见的那一担白米,其实都是同一担。
“终于可以回家了!”一名年纪稍小的南府兵咧嘴笑道:“云淄这地方我是呆够了,回京了!”
赤乌经过他身边,正想训斥两句,话到嘴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反而跟着露出一抹笑容。
能活着回家,听着就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营帐中,军医正在为主将疗伤。
青年的中衣被褪到肩头,前胸包着厚厚的布条。他既是右军都督,自是乌托人所有的矛头中心,明枪暗箭,到底是负了伤。只是黑甲掩住了他的伤口,也无人瞧见他流血,是以,旁人总是以为,封云将军,原是不会受伤的。
“都督这几日不要做太厉害的动作了。”白胡子的老军医提醒,“箭上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伤口也很深,最好多休养几日,免得日后落下病根。”
肖珏将外袍拉上,盖上了伤口,点头道:“多谢。”
老军医刚退出去,外头又有人进来,是飞奴,他手中拿着一封信,快步走来,神情是罕见的焦急,“少爷,吉郡那头来信了。”
吉郡离云淄远,信传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些时日。上次收到吉郡那头的信,是得知燕贺的死讯。九川已收捷报,吉郡没了主将,禾晏率抚越军前去相援。
这回这封信,当是禾晏到了吉郡之后的事了。
飞奴将信递给肖珏,脸色难看。他虽没有打开信,但是从送信的人嘴里,已经得知了那头的消息。
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好消息。
吉郡易守难攻,燕家军如今又失去主将,军心不稳,如若不尽快结束战争,拖下去只会对大魏不利。禾晏带着两千兵马假意投降进城,企图从城内攻破乌托人的兵阵,待城内乱起来时,趁机大开城门,让抚越军与剩下的燕家军里应外合,杀乌托人个措手不及。
计划没什么问题,可惜的是,在执行计划的时候,有一位燕家军激不住乌托人挑衅,忍不住出手,计划被打乱,禾晏率领的大魏士兵在城内与乌托人厮杀,虽最后大开城门,打赢这一仗,但禾晏身受重伤,情况非常不好。
肖珏盯着眼前的信。
信是林双鹤写的,字迹很潦草,可见他写这封信时,情况的紧急。上头虽未言明情况究竟是有“多不好”,但可想而知。
两千人入城,一旦提前动手,就如羊入虎口,没有兵器,本就处于弱势,加之双拳难敌四手……
更严重的是,虽然是打赢了这一仗,但乌托人一旦得知主将受伤,势必反扑。林双鹤不懂战局,信上写的也不清不楚,不知道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飞奴打量着肖珏的脸色。
老实说,这封信来的不是时候。云淄的战场只要收尾就好了,这时候的这封信,必然让肖珏心神大乱,但云淄与吉郡根本不是一个方向,就算是现在掉头去往吉郡相援,也赶不及。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其难捱。
“少爷,是否启程去吉郡……”
“不必。”肖珏打断了他的话。
飞奴不敢说话了。
肖珏站起身,走出了营帐。
外头,西风扑面而来。已快立秋,夜里褪去所有的炎意,只余萧萧凉气。
远处,长海茫茫,潮声汹涌,清月映在云中,将海水染成白练。
边疆的夜向来如此,日寒草短,月苦霜白。但沙漠里的月色和海边的月色,究竟又有什么不同?
胸口泛出隐隐的疼,不知是伤口,还是别的。他抬眸,静静的望着天上的冷月,耳边浮起的,是女子爽朗的声音。
“我要你答应我,倘若有消息,不管是什么消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影响大局,不要停留,继续往前走。”
继续往前走。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转身往营帐的方向走去。
副将迎上前,迟疑的问道:“都督,接下来……”
“天亮后,向北收拾残兵。”他道。
……
济阳的暑气,终于被一夜的秋风秋雨给吹散了。
清晨,殿外的梧桐树下,堆了厚厚一层金色,三两片落进池塘,偶尔游鱼浮至水面,轻巧的顶一下,又迅速游开,只余一点鱼尾晃出的涟漪。
穆红锦走到了院里。
婢子道:“殿下,崔大人来了。”
崔越之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些日子以来,他瘦了许多,看起来比先前更精神一些。乌托人入侵大魏国土,济阳城军本就不强,先前因为肖珏与禾晏二人,以少胜多,转败为胜,如今肖珏与禾晏已经各自前往疆场。虽然济阳眼下平安,上次的事却是个教训。年关一过,崔越之日日都呆在演武场,操练济阳城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倘若有贼人前来,迎敌之时,亦有强硬底气。
他对着穆红锦行礼,递上卷轴,“殿下,这是吉郡和云淄的战报。”
穆红锦伸手接了过来。
她亦老了一些,但如今,她也没有再让婢子每日将头上新生的白发拔掉,于是挽起来的鬓发间,可见星点斑白。不过,她并不在意,穆小楼已经渐渐长大,济阳城迟早要交到新的王女手中。
人人都会老去,而衰老,原本不该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打开卷轴,目光落在卷轴内的字迹上,看了许久,而后,将卷轴合上,叹了口气。
“九川和云淄都已经收回,并江一切都好,吉郡那头也传来好消息,殿下可是在为禾姑娘担忧?”崔越之问道。
禾晏生死未卜,这的确是一件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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