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犹怜_卯莲》第13章


流水从府外引进,贯通整个郝府,花瓣落在其上随波而下确实挺好看,很快一整株赵粉就被阿宓霍霍了大半。
低笑声从背后响起,男子的声音道:“这可是我母亲最喜爱的赵粉,就这样被姑娘丢了,她若看到定要心痛死了。”
随着话语落下,声音也越靠越近,最后阿宓甚至感到有呼吸打在了后脖间,惊得她瞬间炸毛,一步就转到了旁边。
来人是个陌生男子,穿着宝蓝色锦袍,面容白净身形微胖,一双狭长的眼直直地盯着阿宓,越是看清阿宓的脸,佯装风流而打扇的右手就越发慢了。
流光水色下,滚雪细纱都好似泛起了微光,站在国色牡丹旁的阿宓朱唇皓齿,不仅没有被压下颜色,反而愈显娉婷。
男子暗中啧舌,走近了一步轻声道:“姑娘……是那位大人的人吧?”
阿宓不明所以,奇怪地望着他,男子继续开口,“待在那位大人身边,最多也不过是个宠妾,在下真是为姑娘不值。”
“如此貌美,岂不可惜?”
他越走越近,脚步缓慢而虚浮,看得出气元亏损得厉害,身体恐怕和阿宓这么个小姑娘比也好不了多少。
这人正是郝金银的独子郝望,他没能学到其父的半点心机狡智,反而被宠得小小年纪就荒唐不羁,时常为美色冲昏头脑,不然也不会明知阿宓是沈慎带来的人也敢让婢子把人引到这儿来。
阿宓听不懂他的话,但讨厌他的眼神,几乎瞬间让她想到在客栈的那两人蛇一样的目光。当初被追赶的焦迫与此刻厌恶重叠,阿宓竟没有转身就跑,站在原地不动的模样让郝望心喜。
美人约莫是心动了,郝望如此想着,走近便要伸手揽去,不妨阿宓轻身一转,像只灵巧的猫儿闪躲过去。
这本就在流水岸边,地势不平,郝望步伐不稳身子已在摇晃,身后又有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朝他推来。
噗通——郝望落水。
水其实不深,可郝望猝不及防下心慌不已,没想到站起而是在那扑腾求救,一时间就咕隆隆喝了好些水。
阿宓略歪着脑袋蹲在水边看,觉得这种人十分讨厌,想了想,就把手上残余的花一股脑儿全砸了过去。
“你!——”郝望气急,没说出一句话又是咕噜噜被水堵了口。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时候本该来个英雄救美,然鹅阿宓小可爱自己超常发挥了hhhhh
第12章 遐思
沈慎和郝金银这个老狐狸还没达成盟约,话语机锋打了几个来回,正要应他邀约去喝酒,迎面就被阿宓撞了正着,并不痛,软香瞬间盈了满怀。
他伸手拦住阿宓的腰,低眸时竟带了笑意,“怎么?”
突来的亲昵让阿宓十分不适应,身子僵硬成了木头,但看见沈慎身旁的郝金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睛眨了眨,顺势就抱住沈慎将脑袋埋进了胸膛,十足的小女儿爱娇姿态。
郝金银会意地露出暧昧之色,有种果不如此的感觉,心中想起了当初管家的提议。
看来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我和郝老爷要去喝酒,你可要跟去?”沈慎适时抚了抚阿宓的发,轻声询问。
阿宓摇摇头,又抓住沈慎衣襟不让他走的模样,外人看来不过是小姑娘任性撒娇,沈慎却注意到了她来时的匆忙和有些心虚的模样。
美人相缠,哪有强行离开的道理。郝金银深知其味,现下也不急,十分自觉地先行告辞,把饮酒一事推倒了夜间。
待人离开,沈慎也没立刻推开阿宓,“可是有事?”
他此刻看上去心情不错,不知道明白发生了什么后是不是还会保持。
阿宓知道自己应该是闯祸了,看那男子穿着,在郝府应该很有地位。不过她也没想过瞒面前的人,本来就是来寻他们的。
园子里的流水很浅,就算是十岁小儿也很难淹溺,可她刚转身就听到那边没了动静,回头一看就发现那个让人讨厌的男子昏倒在了水里。
阿宓废了好大力气把人拉上去,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办,这才匆忙赶来求助。
她双袖湿淋淋的,沈慎一语道破,“你落水还是旁人落水?”
阿宓几个手势,他瞬间明白了意思,抬脚就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去。很快,秦书几人也得令赶来。
“是郝金银的独子。”秦书说道,隐秘望了眼阿宓,“其子贪色,时常因此招惹祸事。”
在游城惹祸郝金银尚有能力为他摆平,可这次老虎毛捋到了沈慎这儿,当然不能轻易善了。
阿宓不解其中意思,只知道沈慎没有像所想那般因她闯祸动怒,反而露出意味不明的眼色,与秦书低语了几句。
眨眼间,这是就成了郝望欲行不轨,却被阿宓逃脱,最后自己不小心摔入园中流水。
反正人没死,郝金银再如何心疼儿子,也不可能为他质问沈慎。不仅如此,郝金银还需着意讨好,来平息这边怒火才是。
事就暂且交由下属去办了,沈慎领着阿宓回院更衣。等待间,他想起阿宓惶惶如惊鹿的眼神,这胆小的模样当真让人无法想象她是如何把郝望推入水中的。
阿宓换好了衣裳,她依旧不大会打理,就随意在腰间系了根带子。腰身太细,和黑色的腰带相衬不堪一握,娇不胜力。
沈慎站在窗边赏景,听见动静头也没回,“过来。”
一步三挪地过去了,阿宓有些怕他会因此罚自己,目光便也带了小心。
这点警惕在沈慎面前不值一提,他淡声道:“为何将人推入水又救起?”
阿宓呆了呆,推是因为讨厌,而不救起那人可能会溺死,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沈慎道:“若救起后这人反要害你,你可有余力?”
自然是没有的,阿宓不过借了巧劲才令郝望落水,真比起来,无论如何郝望也该比她厉害些。阿宓睁着黑眸,认真听沈慎话语。
她才受惊沾了水,脸色微微泛白,就算是这样,容色也好像早春柔软的芳蕊,香气袭人而不自知。这样的相貌,这种事遇到再多次也不奇怪,何况二人相遇时她就正在被歹人追赶。
沈慎忽然取出薄如蝉翼的匕首,轻轻一削,窗架便如泥般削下,花窗失了支撑无力合上,罩住了外间阳光,两人顿时陷入阴影。
他把匕首交给阿宓,“与敌宽容,便是予己灾祸。”
并教导,“能永绝后患,就不能心慈手软。”
阿宓似懂非懂,视线滞在匕首上,锋利寒光耀着她的眼眸,却没能让这个柔弱的小姑娘多出几分英气,反而愈显娇绵,就像绵兔永远训不成雄鹰。
别说人命,连鸡兔这样的小动物阿宓也没伤害过。她虽然不通礼法,也曾见识过公子毫不留情处置家仆的模样,可依然明白随便叫一条生命消逝并不是件好事。
她思绪乱了会儿,忽然觉得脖间一紧,她被强制抬起下颌,男子的手掌如铁钳住了她,腰身亦被制住,力气大到阿宓瞬间吃痛,干咳了几声,没发出声音。
沈慎俯视着她,视线冷得像抓捕猎物的鹰隼,泛着凶光。
阿宓呼吸急促起来,腰间痛感让她渗出冷汗。沈慎俯身靠近,捏在她下颌的手狎昵地摩挲,动作引人遐思,最终在一寸之隔时停住,他道:“你的刀呢?”
明明之前在被他扯下衣袖时还懂得逃跑,此刻却呆若木鸡,沈慎微眯了眼,一时竟看不清这是阿宓的伪装还是真实反应。
刀在手上,阿宓想了想终于意识到他是要教自己反抗和逃脱,努力在沈慎臂上比道:【大人是恩人】。
是恩人,所以不会举刀相向?沈慎注意她神色许久,没有任何不自然。若为敌手,他已经亲手把刀送到她手边,且又是这样不可再得的时机,如果是别有心思的人绝不会放弃。
沈慎仇敌太多,想要他命的人不计其数,他甚至碰到过不过十来岁大的刺客,伪装成普通孩童的模样毫无破绽,那也是他最为惊险的一次被刺,从此他再不会小看任何人。
阿宓眼里泛起泪光,却不敢挣开,有时她有着幼兽一般的直觉,知道这时候绝不能有多余的举动。
好在沈慎看了她片刻就松开,恢复寻常模样,把刀鞘丢给了阿宓。
秦书进门望见阿宓端详匕首时一愣,转而道:“大人竟把这匕首给了你。”
阿宓写道:【很珍贵吗?】
“倒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物件。”秦书摇头,“不过大人常年带在身边防身,这次给了洛姑娘约莫是想让你有自保之力。”
他笑了笑,“女儿家体弱,这匕首拿出吓吓人也就罢了,切不可因此与人硬拼,像这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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