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和离》第99章


华英听着他的话,如石破天惊,轰的一声砸碎了她心上蒙着的那层厚厚的阴霾,瞥见了一丝前所未有的通亮。
“公主!您若是有心,现在起步并不晚!您虽然打了败仗,但是基础还在,大王对您的宠爱还在。您其实个是宅心仁厚的孩子,哪有女孩儿不爱红妆偏爱打打杀杀的呢?你不妨走另外一条路,反正已经被逼到了自暴自弃的份上,又何妨一试呢?”
华英的心受到了巨大的震动,眼眶里竟有了几分湿意。
独孤凉见状继续发力,“您的母亲事大夏人,您心里的痛苦又有几人能知?公主,老臣今日的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您不妨好好想想。另外,在下是个怪脾气,我只忠于卑族百姓,谁对他们有利我便效忠于谁,您尽可放心。”
“独孤大人用心良苦,你的话我都记下了。”
“那就好,您认真一想,便会知道在下的提议是您唯一的出路,沉寂于内宅终究不是您的格局和出路。另外,这个褚羲确有大才,若为我们所用,卑族的天会真正的亮起来。”
“我记下了。”华英听出了他话里的潜在意思,但她没应,此时她的心里很乱,一时间让她做下两个重大的人生抉择是不可能的。
第73章 没改错别字!!明天改
她暂且把那宏大的念头死死的压下; 派人把捆着的独孤昊丢上马车; 她也蒙了面纱进了马车。
很快,马车便到了褚府。
褚羲此时身体无大碍,只是精神萎靡的厉害,他眼圈上还挂着一块乌青; 呆坐在书房之中。漫不经心似的翻动着桌面上那些他常用的东西。
之后,他翻出了一些折子; 有的是写了一半的; 有的是空白的; 他的心火无处发泄; 忽然随意的拿起了其中一本; 撕成了两半,几下之后; 那些折子就全成了零散的废纸。
小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也不敢问,战战兢兢的过来通报,“老爷; 华英公主来府上求见。”
褚羲终于有了别的神色; 幽幽的问道:“你说谁?”
“回老爷; 是华英公主,她说她是专程来向您赔罪的和还东西的。”
赔罪?褚羲还以为是流言的事。
想让下人打发她回去; 就说他不在意了。但他理智尚在,华英这人身份特殊,当真不好怠慢; 就出去应付她几句吧。
很快,华英就牵狗似的把独孤昊带了进来。
褚羲一见这意外的场面,浑浑噩噩的脑子顿时被吓醒了,“公主这是何意?”
华英开门见山,在独孤昊的腿弯处踹了一脚,独孤昊立时跪在了地上,“我是带他来赔罪的,你的伤就是他派人打的。”
褚羲还没来得及回应,华英便向他行了一礼,“另外之前流传的那些话……的确是我说的。我自小没有母亲管教,肆意惯了,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忘了那一遭吧。”
今日褚羲在宫中所受的打击实在巨大,相比之下,除了父母过世,别的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公主快请起,那天在宫门外我也的确用语太过尖酸了些,有些男儿风度,还请公主不要记恨。”
“是我不对在先。褚公子,我闻你这里有好茶香?”
褚羲露出一丝笑意,“公主的鼻子真灵,屏风后正烹着好茶,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华英松了口气,也笑了笑,“看来我今天有福气了,本来是来赔罪的,却不得不从你讨杯茶喝。”
褚羲大方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华英随着他转入了屏风的另一侧。
仍旧跪在地上无人问津的独孤昊看的是瞠目结舌,他原本以为来这里会受尽羞辱,他已经做好了备受折磨的准备,他就算死也不能再让华英看不起。
他明明应该是这趟赔罪之行的焦点,为什么到了这里却人人都拿他当空气?这简直比棒打他几十下都难受。
“公主!”他试图叫了一声,很快里面便传来的华英的吩咐。
“带他到院子里跪着。”
“是!”独孤昊立即被拖了出去,屋里恢复了干净。
一杯清茶,二人对坐,华英的面前坐着一个‘孱弱’的,青了一只眼圈的落魄男人,她这是第二次见他的面,确实第一次肯好好的审视他。
他上回说的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在某些方面,她的确是太过肤浅了。
褚羲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热气环绕下,她的脸变的越发朦胧美丽,像雨后的春山,清新柔美。
她今天亲自压着独孤昊过来,着实令他感到意外,说实在的,从宫里出来的那一刻,他哀莫大于心死,甚至都用心去记打他那两个人是什么模样,更没想过去追究他们。万没有想到她竟亲自把自己的人扭送过来。
“多谢。”华英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好茶。”
“这是今年第一批新茶,喝到它要靠儿运气。”褚羲笑道,收起了所有的棱角。
华英顿了顿,放下了茶杯,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褚羲,“这是你的东西,物归原主吧。”
褚羲愣了下,把折子接了过来,确认是自己丢的那个,便想也不想当着华英的面给撕了。
“喂!撕它干嘛?”华英吃了一惊,起身要去夺下,却不小心把茶杯给碰翻了,烫到了手。
褚羲没想到会出了这样的变故,赶紧喊人去找药膏过来,“留它没用,想撕就撕了,公主急什么。”
华英忍着手疼,咬牙道,“不瞒你说,我看过里面的东西,就这样撕了太可惜了。”
褚羲一脸的无所谓,“呵呵多谢公主抬举了,不过撕了并不可惜,没人用的东西自然就是该扔的。”
华英听了这话不知怎么有几分心痛又有几分着急,“你不能这样想,那是你的心血啊!”
褚羲微诧,她竟看出那是他呕心沥血之作。
“没事的。药膏来了,你赶紧擦上吧,别留下疤痕才是。”
华英默默的擦着药膏,心里却在想别的,就在刚才,她忽然想起了来时独孤凉说的话,那些话在她的心里播下了种子,落地生根,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如果走上那条路呢?她不需要郁郁不得志,不需要贬低自己去破坏别人,这个念头每一回想,她便感觉混身的血液都在叫嚣。
“褚公子,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满腔抱负换一片施展的土壤呢?”
褚羲好似没听懂,凝重看向她。
话已开口,不如说下去,“在这里,你不是唯一,若你有机会成为唯一呢?天下苍生皆是生灵,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天下会经过你手,变成往来无碍的一家?”
褚羲眉心猛地一跳,继而皱的更紧了,“公主的意思是?不要时沛当驸马了?要在下来当?”
华英难得有些不自在,“可以不当驸马。”
不知为何,二人说着如此重大的事,气氛却相当自然和谐,就像在聊哪一种茶叶更好喝一样。
褚羲当然没有答应,但她的话却烙印在了心里。
送走了华英和独孤昊,褚羲重新调整了状态,泡了一个澡,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对皇上仍然心存期待,那本折子虽然撕碎了,但里面的内容他早已烂熟于心,只要他肯问他,他就能立即一字不差的背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期待着,第二天皇上却没有上朝,说是昨晚凉着了。其实谁都知道皇上最近添了位新宠,怕是累着了才是真的。
一连几天大人们都没见过皇帝的面,终于等到他老人家肯上朝了,地方上的折子也已经送到了,该受的灾已经受了,该吃的苦也已经开始吃了。
褚羲刚站出来想要当众慷慨激昂一番,皇上却一个哈欠打断了他,“褚爱卿,朕累了,要回去歇歇。朕看你气色不佳,不如也歇上几天吧?”
说完他就一抬屁股带着太监下朝去了,褚羲一口气憋在心里,拳头握的紧紧的,什么都没说。
这天晚上,一向宁静的大昭寺后山来了访客,要知道这里除了觉远大师亲自点头,任何闲杂人等不能进来的。
几个清淡小菜一摆,时沛舍命陪君子,褚羲一杯接一杯,显然是内心苦闷至极,他自嘲道:“还是你们两个逍遥啊,知道那位不敢真拿你怎么样,跑到这里躲清闲来了,哪像我?想要舍命为他,竟没人稀罕。”
江雅芙有些担心他, “褚大哥你少喝点儿吧。”
褚羲挥手,“没事!今天我喝不醉。”
时沛和江雅芙忧心的听他说近来发生的事,对于他这么早就把方略写出来一事都感到非常的震惊,又都对君主不作为感到气愤。
“你们知道华英对我说什么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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