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宠后(久岚)》第156章


故而他面色也很柔和,轻抚她头发道:“要什么恩典,本王都答应你。”
那么的温柔,笑着看她,一双黑眸好像星辰一样闪耀,假使他从始至终都如现在这般待她,她是不舍得离开的。
可他亲手打碎了她的梦。
丢失的东西又如何还寻得回呢?
姜蕙从床上下来,躬身道:“奴婢想给自己赎身。”
声音清晰的在耳边回荡。
穆戎却好像没听明白,眉头微微挑了挑道:“你说什么?”
“当初殿下从玲珑轩救了奴婢,奴婢心存感激。”除去穆戎待她没有真心,其他一切尚好,至少她不曾提心吊胆过,也不曾被旁人欺负,要是她心放宽些,兴许能这么熬下去,可她并不愿。
“如今奴婢想求个自由身,请殿下看在奴婢这两年服侍殿下的份上,能成全奴婢。”她跪下来。
很是认真。
穆戎耳边却嗡嗡作响。
她竟然要走?
什么时候,她生出了这个心?
他勉强按捺下来,问道:“你要本王还你卖身契,你打算去哪儿?”
姜蕙听他这么问,心里一喜,或许他肯答应?她斟酌言辞道:“奴婢想寻个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话刚刚说完,只听房中“砰”的一声巨响,床前高几上的白瓷花瓶落在地上,裂成无数碎片。
她抬起头,看见穆戎眸中一片冰冷。
她的脸色也不由白了。
穆戎盯着她,觉得心口好像被塞了东西,说不出的烦躁,很想把她也同那花瓶一样,撕成碎片!
过安安静静的日子?她在王府不能过吗?他难道待她还不好?
除了在那日责骂过她,他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要这么急着离开他!
原来,她心里根本就不曾喜欢过他。
喜欢的话,又岂会要走呢?
他马上就要做太子了,原本想着要给她一份荣光,或许等到将来他站得更高,她也能伴随自己,他想着她,策马从京都回来。
可是,她就是这么对自己的。
那瞬间,他竟然有些透不过气。
“我不会答应,你退下!”他厉声喝道。
他难得发脾气,难得声音那么大,姜蕙还不愿走,轻声道:“殿下,奴婢只有这一个请求,您不能答应吗?王府那么多人,您也不在乎少一个奴婢啊。”
口口声声奴婢,难道还在在意她的身份?穆戎嘴角扯了扯,是,她虽然是奴婢,可他待她早就超过任何女人了。
她就那么在乎身份?
他在她眼里,或许还不比她一个身份重要罢?
那一刻,他当真想放她走了。
走得远远的,彼此再不相见。
可话临到嘴边,他仍没有舍得,他淡淡道:“你退下,既然知道是奴婢,便该知道什么时候你不该多嘴。”
姜蕙眸中闪过一丝怨怼,她求到这份上,为何他还不肯?
她咬着牙,站起来走了。
回到院子里,桂枝问:“殿下可曾答应?”
姜蕙叹口气,摇摇头。
桂枝心道,与她猜得一样,只怕是不肯的。
穆戎宠爱她,谁都一眼看出,不然卫铃兰也不会怕她将来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唯独她没有放在心里,只想着离开王府。
桂枝道:“殿下不肯便罢了。”
是啊,又能如何呢?难道自己还能逃走不成?
念头一闪而过,姜蕙眼睛突然一亮,怎么就不能逃走?
她决不能束手就擒,一辈子在这儿做个奴婢!。
对于逃跑,她还是有心得的,加之一直服侍穆戎,也了解该怎么应付,等到一切部署好之后,这日她终于从王府离开了。
然而她没有想到,还是被穆戎得知。
她雇的牛车将将出城没多久,他就追了上来。
看着那熟悉的容颜出现在面前,穆戎的肺都差点气炸!
他不准,她居然私自逃走?
她就那么想离开他?
扪心自问,他恨不得把她掐死,可他按捺了下来,在她面前,他总是变得有些奇怪,明明不该发脾气的,却偏要发,该发的,却又忍住。
就像现在,她偷了令牌,不管如何,都是大罪,可他竟然没想着要惩罚她,只想快些把她带回去。
然而,姜蕙却不肯,她从包袱里拿出一物道:“十方图在我这儿,今日殿下需得放了我走!”
十方图乃一副很紧要的军事地图,是他派人花费四年方才绘制完成的,他不曾想到,她竟然以此作为威胁,忍不住喝道:“把图交出来。”
姜蕙冷笑:“把卖身契拿来,放我走!”
少见的坚持,一丝也不肯退让,原来她是这样的女人,他可小瞧她了,他挥手命人举起弓箭道:“小心我取你性命。”
为了离开自己,她可愿意舍命?
穆戎盯着她灿若桃李的脸,假使她愿意,他便放她走罢,叫她去天涯海角,做个自由自在的人。
从此相忘于江湖!
☆、第125章
????是的,相忘于江湖。
自从姜蕙说要赎身,想要离开他,他每每想起时,不由自主就会陷入一种难以言说的抑郁。
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这种感觉牵制着他,叫他不得舒服。
哪怕后来她躺在他怀里,近在咫尺,他也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投入的享受她给的滋味,好像从此掺杂了什么,他自己也分辨不清。
也许,正该如她希望的,放她走,再不相见,他很快就能忘了她,也就能摆脱这种左右自己的情绪。
耳边只听姜蕙道:“便是杀了我,你也取不到地图,我死了,这地图得传到别国去。”
她挑着眉,明眸闪着狡黠的光,胸有成竹,傍晚璀璨的霞光在身后簇拥,叫她整个人徐徐生光,仿若从天上降临。
他以前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尖锐似刀剑,一往无前。
现在想起来,他可能对她真的算不得了解。
也不知她在自己身边,再待几年,又会是什么样子?
一边想着放她走,一边却又留恋。
他如此果断的人,为了她,却是反反复复。
可又如何呢?
她一心的想要走,想要离开他。
穆戎忽然有几分迷茫,究竟自己是怎么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看见姜蕙脸色一变,眸子睁大了,好像发现了什么。
他下意识往前走去。
可来不及了,她连一句话都不曾说,仰面就倒了下去,像是傍晚消失的落日。
天地暗了下来。
他立在她身边,她一动不动,一抹血从花瓣似的嘴唇里流出来,映衬得一张脸更是白如美玉。
何远见状连忙奔到姜蕙身边,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脉搏,一片平静。
她死了。
中了极为剧烈的□□,顷刻毙命。
何远有些不忍,轻声道:“殿下,她已经走了,还请殿下节哀。”
语声随着风飘入耳朵,一字一字残酷无情。
就在刚才,她还想要挟自己,满是活力,现在何远竟然告诉他,她已经死了,再也不能说话,再也不能动了。
那瞬间,他无法思考,只觉得心脏在胸口剧烈的跳动着,因为跳得快,带来了难以承受的疼痛。
好像那颗心一边跳一边在胀大,像撕裂开他的胸膛,从里面挤出来。
好一会儿,他才能动,蹲下来,伸手抚在她的眼睛上。
她的眼睛仍然睁着,看着高远的蓝天,那里有她向往的自由。
他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坐在官道上狼狈的样子,那双眼睛也像是被水洗过,清澈透明,闪耀着动人的光泽。
他难以忘怀。
那时候,他还没有娶妻呢。
假使那时,他就把她带回家,今日又会是什么光景呢?
他叹息一声,把她眼睛阖上,抱起她坐回马车。
四周一片寂静。
他也没有下令,只与她那么坐着。
何远立在马车外,忽听他的声音传来:“你回王府去查一查。”
是说姜蕙中毒的事。
何远应一声,翻身上马。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体慢慢冷了,也僵硬了,月光从车窗透进来,温柔的轻抚在她的脸颊上。
要是往常,她兴许会高兴的说,今日月亮好圆啊。
可是现在她沉默着,原本红润的嘴唇失去了颜色,然而,依然那么动人,像是在沉睡。
穆戎一点一点恢复了正常,他吩咐车夫往前而去。
何远回到王府时,直闯姜蕙住的小院,只还没进入,就听守门的婆子说,桂枝悬梁自尽了。
原来是她下的毒。
可原因呢?
他下令把所有人等都抓了起来。
穆戎带着姜蕙回来,闭门不见人。
何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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