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凤临君宠》第21章


“罢了,她不愿忆起曾经,重头再来也好。”一年前,他见她不快乐,他忍着自己的不快乐而放她走。不过一年的光景,他就后悔了。柔儿以前说他是个没脾气的烂好人,其实不然,他也很坏,他食言了,过了这么久,他终是找来了。
柳墨浅的视线落在白衣男子那双腿上,久久不移开,良久,他的声音沉沉道:“我说过你喜欢的东西,我不会跟你抢。迟早我会将她送回你身边,这期间就请你一直藏在暗中罢。”柳墨浅的手指自始至终都紧握着,他不知自己在强抓什么,又或者在强忍什么。
玄梓宸看着那抹快要消失在丛林的身影,开口叫住了他:“白歌,星沉教教主离曜这次下山旨在取你性命,你小心点。”
柳墨浅闻声偏头,看了看头顶的树枝覆盖下来的阴影,又淡淡道:“若是真死在他手里,这就是命。我这一生,万事都可不由命,但生死却终归得听天命,不是么?”星沉教所接下的任务都是由其教主坐下的亲信弟子去执行,极少,或者说不曾有人能动用教主本尊出山。这次离曜亲自出山要取他性命,真不知该说他面子大,还是说接下来将是一场何样的游戏?
翌日一早,藤芷烟走出房间,就听见一阵箫声,曲声幽幽,是她熟悉的调子。犹记得她初来这个国度的时候,就是伴着这首曲子醒来的。重温旧梦,恰似一江春水淌淌而过。
“丫头,你可还记得这首曲子?”在藤芷烟犹自回忆之际,柳墨浅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
依旧是一袭红艳似血的衣袍,依旧是乌黑的发丝,依旧是妖魅地恍若狐仙的眉眼。此时他嘴角带笑时,他的那双常伴邪光的凤眼却出奇地澄澈,少了那份邪气。
藤芷烟笑了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当时被师父丢出竹屋的场景呢,所幸我的血不同于常人。”思及此,藤芷烟不由得感谢命运的眷顾。如若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一场永无止境、无尽轮回的劫数,她想不管历尽多少痛苦,她都会感激天赐此劫。突然,她想起了什么,问:“师父,我记得当时你要我学七莲曲,是需要我助你完成一些事,是为了鸾家那本本草生经么?”
藤芷烟之所以会有如此猜想,只因他们离开葛浠县之前,她的七莲琴已被浣姝带回了梅莲山,由此可知,七莲琴的用处也旨在唤醒凤鸳罢了。那她现在是不是没理由继续呆在柳墨浅身边了?
柳墨浅瞅了她良久,忽然轻笑出声,伸手揉着她的头发:“丫头,如果可以,我真不希望你太聪明。”
他宽袖拂过她的脸颊,犹如羽毛扫过,柔柔痒痒的,留给她的双颊一片绯红。袖口处还伴有淡淡的莲香,清雅的香气,是属于眼前这个男子的。
藤芷烟垂下头,不敢去直视他,问:“为。。。。。为什么?”
“因为啊,聪明反被聪明误。”柳墨浅收回手,嘴角的笑容早已淡去。他沉默不笑的时候,俊脸略显严肃,让人不敢出声扰了他的思绪,所以藤芷烟也只是不作声地偷瞧他。
柳墨浅的目光一直望着水洗过的蓝天,良久,他语带调侃道:“瞧够了没有?”
藤芷烟愣了愣,这才发觉他这话是对她说的,她慌乱地撇开视线,急切而羞涩地否认道:“我。。。。。我哪有瞧你?”
柳墨浅低下头,凤眼里藏满笑意,他执起玉箫轻敲她的头:“口是心非的丫头。”
☆、第29章 我是不是怀了狼崽?
许是昨晚遭受了毒物异虫的侵袭,柳墨浅不想在山上多呆,所以赶路很急。瑶山上多碎石,马车急速而过时,颠簸得特别厉害,早上吃的食物在她的胃里地震。不过半日,藤芷烟就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开花了,倒是乌七,变得异常安静。
想必是昨夜与饿狼亲吻的那一幕成了乌七此生最刻苦铭心的回忆,藤芷烟觉得愧疚。正想安慰她时,就见乌七抬起头,瞅着藤芷烟,双目含泪,楚楚可怜,但她说的话让藤芷烟觉得自己在乌七面前,简直就是高智商的天才。乌七问藤芷烟:“我这一路上就觉得想吐,你说我肚子里是不是怀了狼崽啊?”
藤芷烟当场就石化了,她多想告诉乌七,如果亲个嘴就能怀孕的话,那中国就不该搞计划生育,而是直接从根本抓起,将亲吻定成一条法规。但一想乌七这个比她老了上千岁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中国是什么,所以她只好语重心长地宽慰她:“没事,就你这样的,产不出狼崽的。”
藤芷烟的意思是乌七不会怀下狼宝宝,但乌七听错了她的意思。乌七惊叫地一下子跳了起来,脑袋直直地撞上了马车顶,“嘭”地一声,藤芷烟听了都替她疼。但乌七忘了疼,嘴里一个劲地嚷嚷道:“娘的!乌大爷我为只死狼怀孕、失去贞洁就算了,它死了,让我守寡也算了,但它娘的,怎么能让我怀着个死胎在肚子里呢!它娘的!它娘祖宗的啊!!!”
乌七一屁股坐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瞅着藤芷烟:“阿烟啊,我这一生就这么毁了,你可别重蹈我覆辙啊。以后摔倒的时候,得看地啊,别一不小心就守了活寡啊。”然后乌七掀开窗帘,用45°极度忧伤的角度瞅着那蔚蓝的天空,说:“师父啊,阿七对不起你,没能守住贞操。”
藤芷烟看着乌七脸上绝望的表情,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扯了扯乌七的衣袖,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乌七就甩开她的手:“别打扰我悼念我死去的贞洁。”
“啊!我死去的贞洁啊。还有最爱的师父。若问我此生对歉疚谁,那就是我那无缘的师父!问世间失节为何物,直教人生也想死,死亦想超生。。。。。。”
藤芷烟受不了一个怨女试图用泪水埋葬她那还没开花的爱恋,所以藤芷烟一把将乌七拽了过来,用手里的东西堵住了她的乌鸦嘴。
乌七讶然:“你喂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老鼠屎。”
乌七再次暴躁了起来,跳起来就指着藤芷烟的鼻子,就骂道:“你娘的,你居然给我吃老鼠屎!”
藤芷烟将乌七给踹倒,眉头一挑:“再吵,我就叫师父封了你哑穴。”
天知道,谁要是让她乌七不说话,还不如让她死,所以乌七立刻就败下阵来,嘀咕道:“你娘的阿烟,我要不是打不过你师父,我早跟他火拼了。”
马车一进入邬岑县,乌七就拉着藤芷烟跳了下来。不待藤芷烟站稳脚跟,她就拽着她往前走,只给柳墨浅留了一句话:“我们等等就回来。”
藤芷烟瞅着头顶的那块“官氏医馆”,又瞅瞅乌七,只见乌七摸着自己平到没有一丝赘肉的肚子。乌七出奇得严肃起来,然后一脸忐忑地凑了过来:“阿烟,你说堕胎痛不痛?”
乌七的话让藤芷烟有种在跟脑残交流的感觉。藤芷烟觉得她高估了乌七的情商,以前她以为乌七的情商为零,其实不然,乌七的情商实则为负数,披上绝对值的袈裟,俨然能成佛了。对于这样一个深度脑残外加无救的待救女青年,要拯救她,完全不能用人的思维来唤醒她了,所以藤芷烟眼一闭,一副舍生为友的豪壮气势,“咻”地一下就凑上了乌七的嘴巴。
藤芷烟睁开眼时,乌七正一脸呆滞地瞅着她。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连连后退了半丈远,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藤芷烟,双目含泪,极尽委屈地嚷道:“ 你娘的阿烟!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有这种断袖的癖好呢!”说着,乌七还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襟,俨然一副被强迫***的纯良少女。
乌七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不少人围观,甚至有人在她们周围指指点点,藤芷烟甚至看到有个年迈的老头不住得摇头:“这世上的男子多的满大街都是,可年纪轻轻地偏偏只爱女子,可惜了那副好皮囊了。”
藤芷烟正准备对着围观的众人解释之际,只见乌七那个罪魁祸首幸灾乐祸地瞅着她身后。藤芷烟只觉得背后凉飕飕,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果然,她一转身就看见柳墨浅倚靠在墙角,嘴角带笑,可笑意不由得让藤芷烟打了个寒颤。
藤芷烟心知她的形象已经被乌七那只祸害给毁了一地,她要想证明自己的性取向就得找个异性。她一把紧紧抱住柳墨浅的胳膊,借着头顶那块“官氏医馆”的牌匾,她扁着嘴巴,奋力地挤出两滴泪水:“相公,我不想打掉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让府里的丫鬟骗我来这里?相公,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亲骨肉啊,相公。。。。。。”
柳墨浅嘴角的笑容彻底僵住了,不待他回应,周围的人就开始叽叽喳喳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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