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媚医》第23章


当前的状况,要是不想办法逆转,越往后发展,对江予辰便越不利。
“襄垣城距离南滨城多远?”江予辰问道。他运筹帷幄的表情,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
“大约一百公里,几个小时的路程。”沈敖南走到书桌前,桌面上摊开着一张牛皮地图,他在地图上大致测了下两地间的距离,说道。
得到回答的江予辰,提笔,在信纸上快速写了两行字。
“把这份信,飞鸽传书给定远侯。”江予辰把信递给沈敖南。
“让定远侯把官盐全沉了?”看到信上的内容,沈敖南很惊讶,而他口中说的官盐,正是陆止俞丢失的那些。“身为盐运使,丢了两百担官盐,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王爷,我们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要把盐丢河里融了。整整两百担盐啊,那可不是一个小数,我们可以把它储备起来,以作不时之需。”
“既然出了手,就不能给敌人任何挣脱的机会。”江予辰更加的深谋远虑。两百担盐是不少,也可以用来做很多的事,但它们却是块烫手的山芋,利用得好也就罢了,一旦走漏了风声,除不掉陆止俞反而还把自己牵连进去,得不偿失,而他要的是万无一失。“拿下了盐运使衙门,还怕没有路子。”
江予辰的话一点没错,盐运都是自己的了,还愁没有财?每一盘棋,江予辰在落子前便想好了下一步要怎么走。那是个可怕的男人,相当可怕,亦是相当狠毒,从来不给敌人任何的退路。
沈敖南不再议官盐的事,他把信装进信封里,走到窗边,一只白色信鸽落在了窗台上。他把信绑在信鸽的腿上,抛起信鸽,信鸽向着远处飞去。
“去襄垣城剿山贼的事怎么办?”沈敖南问道。一下子扯到了官盐,他还转不过来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此时离开皇城,实在令人心难安,可违抗圣旨又是欺君之罪,如何是好?
“就照圣旨上写的,即刻启程。”江予辰说道。
“即刻启程?”沈敖南迷惑。
“没错,即刻启程。”江予辰重复了一遍,不过,他是要去襄垣城,但不会安安分分的只是去剿山贼。“我们绕过襄垣城,直奔南滨城,盐运使衙门拖了两年,是时候该解决掉了。至于剿山贼,让胡铁束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张成飞留在府里,密切留意宫里和江昊玄的情况,一有动静马上回报。你把事情安排下去,日落前出发。”
卷一 第三十二章 陆止俞背后的疑云
沈敖南出了书房,江予辰还留在里面。江昊玄,有我在,你就别想当上皇帝。
风云涌动,处处都是暗潮汹涌。
南滨城这边。
夏以彤不知昨夜何时入睡的,等她醒来,天已大亮。她穿好衣服,下床,走到窗前,因为外面老树断了一根枝干的关系,金黄的光线透过繁茂的树叶里缺了的口子照进来,窗台上吸收到阳光的兰花,绽放出鲜活的生命力。
“彤姑娘,起来了。”沛儿进到了房间。
夏以彤她坐到梳妆台前,让沛儿帮她梳理头发。
“彤姑娘,你前几天让我绣的人偶,我已经绣好了。”沛儿一边帮夏以彤盘着发髻,一边说着。稍稍停顿了一会,她再道。“彤姑娘,真是对不起,我开始还以为你做人偶,是要诅咒大人。你看我多傻,彤姑娘是大人的远房表妹,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陆大人说,做人偶是你们家乡的风俗,把写好的心愿的纸贴在人偶上,是希望祝福的人健康长寿。还有几天就是陆大人的生辰了,你是要它来做礼物的吧。”
以为误会了夏以彤,沛儿很愧疚,殊不知,什么祝福、什么风俗,全是陆止俞胡诌出来的东西。礼物?也幸亏沛儿不识字。对她,他真的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
明明是陌生人,为什么总是费尽心思的护着她?
不对,夏以彤沉郁的眼眸变了变。生辰?陆止俞在纸上写的,丁卯、己酉、辛酉、戊子,是八月初七,现在不过七月多,怎么会是几天?不过是个生辰,陆止俞为什么要骗沛儿?还是在骗她?
加上上次晚上她被人击晕的那件事,关于陆止俞这个人,夏以彤总觉得他身后隐藏了些东西,会是什么?
“沛儿,陆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夏以彤又问起了那个问题。
“好人。”沛儿干脆的答道。
“那我呢?”夏以彤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好陌生。
“彤姑娘当然也是好人。”沛儿理所当然的道。
“好人?”夏以彤反问,不是问沛儿,而是问自己。她嘴角浅浅的弯起,没有讽刺,没有轻蔑,却仍有嘲弄在里面。她是怎么了,居然会问出这么无知的问题。她是什么人,她不是该最清楚,杀手,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杀手。
“彤姑娘,你要买些胭脂水粉吗?我陪你去上街。”沛儿看着镜中素面的夏以彤说道。
“不用了。”夏以彤的视线已经转向了窗外,她道。“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照顾我。”
“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叫我。”沛儿端起夏以彤洗过的脸盆,向着门口走去,在出去前她最后说了句。“彤姑娘,人偶我放在桌上了。”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一阵风趁机袭了进来,夏以彤转过头去,刚好看到沛儿放在桌上的人偶。
不是雕刻,不是绘画,用布料缝制的人偶也不可能把人的精气神展现出来。但人偶缝得很认真,一针一线都仔仔细细,甚至是边缘也没有偷工减料。沛儿一定是听信了陆止俞的话,以为那是送给陆止俞的礼物。假如有一天,她发现被骗了,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来人。”夏以彤推开门,冲外面喊道。
“彤姑娘,有什么事?”来了一个丫鬟,但不是沛儿。
“给我拿一个火盆来。”夏以彤说道。
“好。”丫鬟也没问夏以彤拿火盆做什么,应完后,便走开了。没过多久,丫鬟手里拿了一个铜盆又回到了西苑。
“我没事,你忙你的去。”夏以彤让丫鬟下去。
把房门合上后,夏以彤端着火盆走到了桌前,把火盆放到地上,她盯着那个人偶出神,然后拿起人偶,撕掉人偶身上贴着的写着生辰八字的纸,再一起丢进了火盆里。火烧了起来,灼热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人偶,所有的东西,终于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整一个上午,夏以彤都呆在房间里,是下午太阳没那么烈了,她才从房间里走出去。在府里随便走着,却没有遇到陆止俞。
书房的外面,拼了三张方桌,上面铺满了书籍和字画。
“怕起虫,所以搬出来晒晒。”家仆见夏以彤过来,说道。
夏以彤扫了一眼,史书典籍一类,还有些诗词歌赋,和一般人家的摆书差不多。就在她准备走过的时候,脚步却停在了一副字前。纸有些陈旧,有些年月了,上面写了一首诗“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是于谦的诗,特别的不是诗本身,而是写诗的人,谋仲。
同样的画,同样的字迹,同样的落款,夏以彤曾经见过,两年前漕运使的书房里就挂这一副一模一样的画。
单纯的巧合而已?
“这是老师最喜欢的一首诗,也一直用它来告诫自己和教导学生,谋仲,是老师的字。”陆止俞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同样看着那副字,眼底却是多出了一份沉痛。
“你的老师?”夏以彤问道。
如果知道陆止俞后面的话,夏以彤或许就不会问那句了。
“两年前,老师被诬陷入狱,在押解上京的途中惨遭毒害。因待罪之身不得入土为安,尸体被运回常州城经仵作验证后,丢弃在了乱葬岗。城里还在到处查同党,老师先前的同僚全都避而远之,更没人会去收尸。师母和八岁大的孩子,被发配去了边疆。”陆止俞言语里透出憎愤,这便是官场里的人情冷暖。“当时,我正好在南滨城上任,得到消息已过去了半个月。我赶到常州城,去了乱葬岗,和旋风在那里找了一夜,却分辨不出哪一具是老师的尸身。事后,想办法找到了师母,她要我忍着,隐瞒我和老师的关系,也不要为此事不平。我说要带师母和孩子到南滨城,她怕连累我,死也不肯。这幅字画,便是那个时候师母交给我的,说是留个纪念。是回到南滨城的两个月后,传来消息,说师母和孩子都死了,小月儿才八岁。”
卷一 第三十三章 两年前的漕运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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