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雯雯的时候她才那么小,到我的腰间,梳着两个冲天小辫子,躲在她妈妈的腿边好奇的打量着我,脸圆圆的,红扑扑的,像颗小樱桃。
当阿姨把她那只小小软软带着糖果香味的小手塞进我粗糙的手里时,掌心的冰冷顿时被填满了,仿佛是握着一团小小的棉花糖,不敢用力。
她带着我参观我未来要住的家,开口闭口都是“我们家,我们家”,很自然的把我也包括了进去,把我当作了家里的一份子,哥哥长哥哥短,一口一个哥哥,叫到了我的心里去。我喜欢这个妹妹。
她总是献宝似的把她的糖果塞进我的口袋,什么东西都要和我分享,放学回家第一个找的人就是我,被人欺负了第一个找我告状,闯祸了第一个找我给她脱罪,晚上缠着我给她讲故事,把我当抱枕,仿佛我生来就是要照顾她,和她在一起的。
我宠着她,护着她,让她养成了对我的深切依赖,成功地让她对着任何人都能说出“除了哥,我谁都不要。”那种让我安心的话,她对我的强烈独占,让我感受到我是重要的,不再是多余的,是她宠坏了我,让我一直沉溺于她的温暖,不可自拔,她只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抢走。
当某一天看见雯雯和她的同桌一个可爱的男生手牵手出校门时,我的心里突然涌现了无限的愤怒,谁允许碰她的?雯雯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牵别人的手?怎么可以对别人笑?她是我一个人的,她只能牵我的手,只能对我笑!那样的温暖除了我不能再给别人!
那样子愤怒后,我突然茫然,我好像,我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十八岁的时候,父亲和我的继母出了很严重的车祸,继母当场死亡,父亲在抢救后也奄奄一息,我被叫进了急症室,父亲抬起那双满是鲜血的手,紧紧地抓着我,断断续续地说:
“志刚,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雯雯的哥哥,绝对……答应我绝对不能……”父亲还没有说完这句话,就已经咽气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我,不瞑目。
知道了,爸。我会照顾好雯雯的,我答应你。
我低头看着被血迹染红的白色校服衬衫,悲痛中带有些不明的快意,雯雯,我最亲爱的妹妹,从今以后,你就只属于我了。握起拳头,仿佛立誓般告诉自己,雯雯,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给你幸福。
雯雯越发长得出落标志,圆圆胖胖的身形拔高变瘦,小小的瓜子脸,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长长柔顺的头发,亮亮的眼睛,笑的时候会弯弯的眯起,小巧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生气的时候会撅起。我时常看着看着就看呆了,雯雯,我最宠爱最宝贝的妹妹,是最让人头疼的闯祸精,也是最粘人的小妖精,她粘我,依赖我,自从父母死后,她最信任的人也只有我。而我,因为成了她最贴心的人而自豪。
上学的时候我送她,放学的时候我接她,垄断她除学校外的所有时间,刻意的让她周围的同学误会我是她的男朋友,彻底摒除所有男生蠢蠢欲动的幻想,雯雯,只会是我的。
不能忍受看她对着除我之外的男生笑,不能接受她与异性的眼神交流,好几次冲动的想要抱住她,狠狠吻住那张甜美的小嘴,只要靠近她浑身的血液就会沸腾,我好像发现了自己的不正常,我竟然对着自己的妹妹有了非分之想,有了身为一个男人的感觉,一切,超出我的控制范围了。
恍然明白了父亲未说完的话,“绝对不能爱上自己的妹妹”,父亲顾虑的是这个么?还是他早已察觉出我对雯雯的感觉却一直没有说?
偶然间认识了菲,在朋友的撮合下成为了情侣。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这个女生,在认清自己爱着自己妹妹的时候。她喜欢向我撒娇,喜欢拥抱我,喜欢亲我,喜欢和我手牵手逛街,喜欢和我喝同一杯饮料。她有让我暂时忘却雯雯的力量,甚至我以为我爱上了这个叫做菲的女生。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和菲厮混在一起,我越发觉得自己恋上了她,一分钟甚至一秒钟都离不开她,于是我带她去见了雯雯。我开玩笑似的笑着告诉她,“这是你以后的嫂子。”小家伙大概是因为我多天没去看她而闹别扭,没等我介绍完就赌气跑开了。
我的心情突然轻松起来,我好像,对雯雯的感觉淡了一些,多亏了菲。只是雯雯似乎十分讨厌我的女朋友,约会的时候不带上她,她就闹脾气,带上了她,她就胡乱捣蛋,实在是让我头痛。没关系,一切都会慢慢的好起来的。我会变得正常,忘记对雯雯的感觉,全身心的爱上另一个人,只是需要时间。
那场意外的车祸,我推开了菲,而雯雯推开了我。
雯雯由于车的重力撞击,摔伤了视网膜,菲心里十分的愧疚,不停的向雯雯道歉,我所不明白的是,雯雯说什么也不肯原谅她。那天去医院看她,菲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脸上清晰的印着巴掌印,我没有想到雯雯做得那么过分,竟然出手伤人。当我责骂她时,她还露出了一脸鄙夷讥笑的表情。我最疼爱的妹妹,什么时候会有那种不符合年龄的表情?
来不及多想,我追着菲跑出了病房。那天我答应菲,我会说服雯雯,让她做雯雯的嫂子。
于是故意的,为了让雯雯冷静下来,我连着几天都没有去看她。
直到Lucifer来见我的时候,我才明白,我犯下了什么错误,做下了什么荒唐的蠢事。
永远,都不要被女人可怜的外表所蒙骗。
丢在我脸上的,是一叠纸,上面是Lucifer查出的,肇事车和车主的一切资料。车已经被Lucifer找到,根据牌照,查出那辆车竟然是菲她家的,顺藤摸瓜的找到了车主,是他们家的司机,在深入下去,我才真正的了解到菲一向一笔带过的家世,她家竟然是在杉市极有实力的黑道。
那么说,这一切都是已经策划好了的?那么目标到底是谁?我突然不敢往下想下去。
Lucifer带着手下被极惨的打了回来,明知道自己是不自量力,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把一切都弄明白,于是,我去见了菲。
“没错,一切都是我指示的。我只是想要试探一下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而已,司机很懂得掌握分寸。”没想到她竟然很爽快地承认了。
“分寸?”我冷笑,“所以,我妹妹躺在了医院?”
“宋志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你妹妹。”
我愣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她,“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看看我!再仔细看看你妹妹!你所做的,不过是在我的身上寻找你妹妹的影子而已!我第一眼看到你的妹妹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哪有哥哥找的女朋友像自己的妹妹一样。”
“谁说你们像了?我喜欢的是你。你没有必要耍手段去证明什么,那样做只会让我讨厌你。”
她讽刺的笑,“够了,宋志刚,我没兴趣再陪你玩下去。就算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好了,你最爱的还是你妹妹!你当我傻子吗?每次和我在一起,只要你妹妹在,你的目光总是缠在她身上,我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我没有!”我忍不住狡辩,“为了你,我责骂过雯雯好多次!”
“宋志刚,我是真心喜欢你。不过既然你伤了我的心,我伤了你的妹妹,我们扯平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你喜欢你妹妹,我看出来了。”
真的是这样吗?我竟然潜意识的寻找像雯雯的女人,那么我并不是想要拥抱菲,亲吻菲,和她牵手,而是幻想雯雯是我的恋人么?我带她去见雯雯,也只是为了欺骗自己我是正常的,我没有爱上自己的妹妹,是这样吗?父亲的担忧终于还是应验了,我爱上了雯雯。
我不敢再去医院看望雯雯,不敢再听她的声音,不敢看她受伤的眼神。我害怕我会忍不住泄漏出对她的感情。
但是似乎,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因为我,雯雯只字不留的从医院出走了。
每回忆一次雯雯被送回医院的场景,我的心都会跟着颤抖。她就那么毫无生气的蜷缩在发现她的警察怀里,脸比纸还白,紧闭着双眼,在我接过她的时候,微微转醒,却还是挂念着那句话,“哥,你在怪我么?”那个时候,我忍不住脱口而出的“我喜欢你……”却被医生的嘈杂所淹没。雯雯,你听得到吗?听到我对你的感情了么?你会不会从此讨厌我?不愿意再看我,不愿意再对我笑,对我闹,对我撒娇?你还会说出除了我谁都不要么?
我无法想像,雯雯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把整整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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