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文]绮户春》第3章


太多吧。
眼下林清音并不想和林夫人纠缠林碧波的事情,最要紧的还是林贵妃之事。
她清楚的记得也就是在生辰后不久,林夫人进宫一遭,而后她和永昌侯的婚事便定了下来。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也不好大刺刺反对的,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母亲也有好些日子不曾进宫了,怎么这次忽而想起要进宫拜见了?”
“娘娘身子有些懒怠,我正好进宫探望。”林夫人目光微闪,面上笑意不减,“你可有什么话托我转达一声的?”林清音心念微动,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母亲,我有好些年不曾见过姑姑了,甚是想念,也不知是否便宜见我一面……”有些话,唯有当面说一说,才有效果。
林夫人的眼睛眯了起来,伸指点在她额头上,“你又打的什么主意?宫中可不比府上,更该慎言慎行才是。”“娘可是忘了,我如今已是十四岁了,哪能如孩童一般胡闹的?”林清音就拉着林夫人的衣袖央求,“姑姑身子不爽利,又是一个人在那宫闱中,想必也是孤单的,我若能陪她说说话,说不准就好些呢?”
一席话说的林夫人微微颔首,更何况这是女儿难得的要求,也就没有直言拒绝,“我可以向娘娘说说,你也别太放肆了。”林清音心中一喜,忙不迭点头,“母亲放心,我省得。”说着,便靠在她身侧,“也不知姑姑喜欢什么物事,到时候也好带进去的。”
闻得此说,林夫人默然想了一会儿,才笑道:“旁的也就罢了,我们院子里那棵石榴树是娘娘亲手栽下的,每逢进宫必要问问石榴结果没有,只是可惜现在也只是六月初,尚不到结果的时候。”
石榴树结果得在九、十月份,现在一眼望去,也只见红彤彤一片的石榴花,繁花怒放,色艳如火。浮在半空中,和蒸霞似的。
林清音不觉心中一动,却并不挑破,“怎不见父亲和大哥?”“康亲王遣人来寻你父亲去避暑,至于你大哥,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可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林夫人提起这事就头疼,“成日里不着家,几时给你娶个嫂嫂才好。”
林清音微汗,“大哥尚未行冠礼,倒也不用那么急……”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传来活泼的男子的声音。
“我可来晚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母女二人对视一眼,相对而笑。
林夫人脸上,绽开了大大的笑容,嗔道:“早上哪里耍去了?今儿个是你二妹妹的生辰,莫不是忘了罢?”“不曾忘不曾忘。”一边说着,一边迈过了门槛。来人正是林清音一母同胞的长兄林远攸,腰悬白玉佩,足着青色袜,上有金饰物。头上裹着皂色头巾,一双狭长的凤眼熠熠生辉,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他手里捧着一方匣子,朝着林夫人弓了弓身子,才递到林清音眼前来,“瞧瞧,喜不喜欢?”瞧着他神神道道的,便知这匣子里必是不可多见的珍宝。林清音小心翼翼的扭开了上头的小锁,掀开了匣子。
“这是天目瓷!”不由自主的低呼了一声,林清音眼里已泛起了水光,“大哥你还记得我喜欢……”这茶盅是天蓝色釉,天目瓷本就极为少见,天蓝色釉更是难得,可见得林远攸花了多少心思。
现如今,这种瓷器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正因为这样,才更显珍稀。林清音上次跟着林夫人去黄家做客时,曾经见过天目瓷,十分艳羡,回府后不免就感叹了几句,却不曾想林远攸一直将此事搁在了心里。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他的大手搁在了她头顶,胡乱揉了揉,“好端端的,怎么眼睛红了?”林清音不好意思的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别开头去。“快坐下来,外头天热,把罩衫脱了罢。”见着子女和睦,林夫人心中欢喜,笑问:“这天目瓷可是好东西,花了不少银子吧?”
“银子都是小事,只要妹妹高兴就好。”林远攸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这天可真热,还是母亲这里荫静一些。”林夫人一扬手就命人端了冰镇西瓜进来,“……也去去暑气。”
薄薄的西瓜像小山一般,立在黑釉的盘子里,咬上一口,甜津津的。
林清音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下的形势,稍有不慎,就是无力回天。想要扭转那悲凉的结局,并非易事。“想什么呢?”林远攸放下瓜皮,自丫鬟手中接过软巾细细擦拭双手,白皙修长的手指就在她眼前晃悠。
林清音看着他俊朗的脸庞,一阵出神。
前一世林家败落,林远攸作为嫡长子首当其冲,结局很不好。
这让林清音越发坚定了心中的念头,无论如何,这一世,她也要守护这个家,守护她的家人!
☆、第四章 奔走(二)
“没什么。”林清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笑得有些勉强。
林远攸就笑着同林夫人打趣:“到底是姑娘家,年纪渐长,也有心事了。”
一听这话,林夫人立时就若有所思的看了林清音一眼。林清音不由暗暗叫苦,说什么不好,偏偏就说起这件事情来!这下林夫人怕是以为女儿家大了有了异样的情怀,更会早早将她的婚事定下来。
想到一年以后可能要再次和曲瑞之同床共枕,就觉得后背隐隐生寒。
不过,该上眼药的时候,自然是要抹一抹的。林清音就趁机说道:“倒不是有心事,就是方才遇到个人,看样子倒是体体面面的,谁知道却不甚庄重……”规格之间,最要紧的就是女儿家的名誉。
竟有人在小姐面前不庄重,林夫人听了这话,脸色就冷了三分,“也不知是哪个不知好歹的犊子?”林清音神色间更是不悦,眉头紧锁,“听人说是永昌侯,也不知怎的,从水榭那边经过。事发突然,我也来不及回避,谁知道他反倒得寸进尺,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只知道盯着人瞧……我气愤不过,就叫人赶紧领着他出府了。”早说不如晚说,等到婚事被爆出来,一切都晚了。
“论理说,外客来访该走前院,怎么这位反其道而行之,专往后院钻?”对于林远攸的帮腔,林清音简直感激涕零。不愧是他的大哥,说话总是一语中的,直戳靶心。林夫人也听出些不对劲了,比起外人来,她自然相信自家女儿的话。若是侯爷在家,她原是想着要见一见这位永昌侯的,但现在……
林夫人觉得,有些事情,怕是得好好看清楚才是。
眼角余光瞅着林夫人脸上不断变幻,林清音知道她必是上了心了,也不再多说,将话头转到别处去:“也不必为了这起人不痛快,横竖以后不会再见面就是了。您看着,我房里几个丫鬟如何?”
涉及内院之事,林远攸一向无甚兴趣,也就显出几分兴味萧索来。林夫人哪里看不出来,也就不拘着他了。待到林远攸一溜烟的出了院子,才又转过头来问:“你可是有了什么安排?”林清音就笑道:“我想着,我房中的黄云年纪虽小,可灵活得太过了些,您看可有合适的人家,就替她说了罢。”
大丫鬟通常都是到了年纪以后蒙主子的恩典被放出去的,有的宅心仁厚的人家还会连卖身契一起还回去。不过林清音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遣她出去。林夫人看着她眼睑下方遮掩不住的青影,只当那黄云犯了什么过错,考虑到女儿家的颜面,也就没有多问,“可巧你说起,我田庄上有几个小子也到了年纪了,到时候去说说就好了。”
林夫人陪嫁的田庄有好几处距离燕京城有千里之遥,黄云若去了那里,这一生怕是都不能再返回燕京城了。但前生的教训实在太过惨烈,由不得林清音心慈手软,也就没有异议,点点头:“一切但凭母亲做主。”林夫人越发肯定必是这黄云犯下了大错,大户人家多得是这样的事情,也并不稀奇。
没几日林夫人就递了消息,说是在镇江有一处田庄,里头护院的小子恰巧到了婚娶的年纪,也就将黄云说给他了。得知这消息的黄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怔怔的看了林清音好一会,忽而掩面痛哭。
林清音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上一世,林家还没有落败之时,她便趁着她出门赴宴的当口和曲瑞之黏上了,这样的丫鬟,现在只有一个结局——撵出燕京城。林夫人到底还是替她找了一户婆家,也算是念着旧恩了。
等到十五那一日,林夫人早早的按品着装,进宫拜见。出来之时,已经是黄昏,夕阳西下,林清音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她说着话,试图套出些什么来。然而林夫人怏怏的,也没有多说。
林清音便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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