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锦》第707章


“你,是怎么进来的?”别忘了,此刻的太子府由金吾卫守卫。
江尘淡淡一笑,道:“说来话来,殿下可否允许草民落座,慢慢讲来。”
太子打量了他片刻,忽地笑道:“好!妙言,沏茶上来,我们边喝边聊。”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太子有警惕,有期待。
汪妙言领命而去,片刻之后便端着一个黑漆描金海棠花托盘上来,将茶水、糕点一一放在两人中间的案几之上。
“殿下,我真名姓杨。”
“杨?”这可是前朝皇室的姓。
江尘微微颔首,道:“殿下想得没错,我的曾祖父,正是前朝最后一位皇帝。”
“哦?”太子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杯中起了一圈涟漪。“这么说来,你就是藏在暗中的那个人?”
刺杀庆隆帝的那个人。
“是。”江尘嘴角含笑。
太子眼里迸发出杀意,厉喝一声:“来人,把这个贼子与我拿下!”
“是!”门外的亲卫轰然应诺,闪身进来两人,分别站在江尘两侧。刀尖上闪着凛冽寒光,对着江尘的脖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汪妙言呆立在当场,脸色发白。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会是前朝血脉。王爷啊,你可是害苦了我,事后太子追究起来,恐怕会要了我的命。
汪妙言在心头暗暗叫苦,脑子飞速转着,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她被吓得魂不附体,刀尖下的江尘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好整以暇地品了一口茶,缓缓道:“殿下,草民的身份,对您来说真的就有这么重要吗?”
太子眯了眯眼,身子缓缓朝后靠了靠,合掌轻击了两下,赞道:“好胆色!你们退下吧。”
亲卫退了下去,江尘抬眼问道:“殿下,不知草民可通过了您的考验?”
太子笑道:“这要看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很简单,”江尘缓缓道:“我想要他的命!”
“他是我父皇。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愿吗?”
“你会的。”江尘道:“除非,你想束手就擒,等一个被废的旨意,等着被圈禁,等着新皇登基后被斩杀。”
他说出一句话,太子的目光就变得幽深一分。江尘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太子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也是在太子府里,人人心头都隐约明白的一个事实。只是怕触怒他,无人敢在他面前讲出来罢了。
太子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心中真实所想。
江尘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青色瓷瓶,放在案几上,道:“这里面的毒,可溶于水,可附着到衣物、奏章之上,沾者必死。”
室内的空气凝滞起来,汪妙言脑子里一团乱麻。
这是什么?
这个人胆大包天,在撺掇着太子弑君弑父?
她从来就没想过,会卷入这样一个惊天的阴谋之中。她还活着,然而她觉得她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地府。
太子的两眼紧紧地盯着那个青色瓷瓶,面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半晌后,他才霍然抬头:“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在为你做嫁衣?你既然是前朝血脉,恐怕日思夜想都在想要夺回杨家的江山吧。”
“殿下英明,草民自问处于殿下的境地,不会如此冷静。”江尘不着痕迹地拍了太子一记马屁,笑道:“草民只问殿下一句,您觉得杨家还有这个机会吗?”
“不能!”太子断然道:“高芒立国已两朝,文成武功四海升平,人心思安。纵然有心向你杨家的老臣,也是极少数,无法与天下大势对抗。”
江尘摊摊手,道:“殿下既然看得如此清楚,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连杀死皇帝都做不到,都要来请殿下帮忙,就算夺回了帝位,也坐不稳。”
“那你为何要做?”太子的眼里射出寒芒,冷声问道:“冒如此大风险,为了什么?”
“哈哈!”
江尘哂笑两声,傲然道:“我既然身负先祖血脉,就有责任替先祖报仇。你的父皇,当年在乱军之中射死了我的祖父。”
“此等血仇,安能不报?”
“如此说来,我与你也有仇。”太子道。
江尘摇了摇头,叹道:“你是仇人的儿子,我自然恨不得除之以后快。我能做到,我就不会来找你。”
“被骁骑卫追捕的滋味,不好受吧?”太子笑了起来。
“所以,就算了吧!”江尘道:“我只要他的命,至于是谁做皇帝,我不在乎。”
“我做了皇帝,也会要你的命。”
☆、第九百六十六章 杀人夜
“我不会让你找到我。”江尘笑道:“而且,没有我,你不可能宫变成功。就算庆隆帝死了,还有齐王。”
齐王。
太子猛地捏紧了拳头,江尘说的没错,还有齐王。
“好,我可以答应你。”太子一字一顿道:“只要你助我登上皇位,我可以让你走。两年之内,不派人去杀你。”
“一言为定。”江尘道。
“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计划了。”太子道。
“等等。”江尘瞥了一眼汪妙言,问道:“殿下,这个女人重要吗?”
太子的目光,在汪妙言妩媚的眉眼、玲珑的曲线上流连了一番,道:“重要,但大事更重要。”
汪妙言被两人这样看着,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听见自己的牙齿碰撞,发出“格格格”的声音,毛孔乍立。
“殿下,求您放过我!我的命都是您的,绝对不会背叛您!”
她噗通一声跪下来,伏地求饶,露出一截白皙粉腻的后颈,格外惹人怜惜。
汪妙言没想到,她亲自带来的,是一尊死神。
她没有别的法子,唯有寄希望于能唤起太子的一点怜惜,能让她暂时保住一条小命。她还有一重身份,她是楚王放在太子身边的暗棋。
对她来说,这场争储,无论太子、齐王两人是谁胜出,她都能获得庇护。
可从来没想过,死亡在这一刻离她如此之近。
难道,她看不见那一日了吗?
“死人才不会背叛。”江尘淡淡道:“殿下,不介意我替你动手吧?”
“啊!”汪妙言尖叫一声,跪着往太子的方向爬了几步。
江尘的指尖银光一闪,如毒蛇一般迅猛,重新落座。
汪妙言瞪大着双目,美丽的面庞上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她白皙粉腻的脖颈上,蓦然出现一条殷红的血线,紧接着鲜血喷涌而出。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最后一眼,她看见的是太子漠然旁观的眼神。
看着她死去,太子皱了皱眉:“就算要她死,你也没必要现在动手,弄脏了我的地方。”
江尘笑着拭去指尖的血迹,道:“殿下您有所不知,草民这些年东躲西藏得怕了。既然有隐患,早些除去为妙。”
汪妙言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留着她,他的身份就有暴露的危险。这样的风险,他不是冒不起,是不愿冒。
明明有万无一失的法子,他为什么要去冒险?
夜越发深了,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楚王府中,楚王散着头发,只披着一件丝袍,只用一条带子松松的系住。他敞着衣襟半躺在竹榻上,一条腿跨在栏杆上晃悠着。
精壮的身子,有大半都露在外面。在他手里,两指拎着一个酒杯摇摇晃晃。
凉亭外,疾风骤雨。
风裹挟着雨滴,刮到他的身上,丝袍在风中时而鼓荡、时而摇曳、时而停歇。
“王爷。”楚王妃一身红裙,亲自撑着一柄油纸伞进了凉亭。她的侍女,都被她留在了台阶下面。
“王妃来了?”楚王勾了勾唇角,姿势不变,只伸开了右臂。
楚王妃走过去,他一把揽住她婀娜的腰身,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楚王妃抬起头,看着他:“王爷今夜好兴致。”
“杀人夜,用来佐酒再好不过。”
“王爷,您就不怕,汪妙言的身份被拆穿?让江尘去见太子,这一着实在是太险了!”
“险?”楚王喝下一大口酒,笑道:“我不是昭阳妹妹,能事事计算周全。无限风光在险峰么,希望我那位齐王哥哥能撑得过去。”
楚王妃撑在他的身上,用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王爷,就算您得计,让江尘利用太子的手,除掉了陛下。您又怎么能保证,齐王就能登上皇位?”
“谁说我要保证他登上皇位?”楚王捉住她的指尖,眼眸中闪着危险的光芒:“前方的道路都已扫平,太子的把柄也到了他手上,只剩下一个见不得光的江尘。”
“他要是连这个能耐都没有,登什么基,做什么皇帝?!”
他忽地揽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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