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第365章


眼看就要将容若挖出来的时候,正巧遇见这家的老猎户进山打猎,一箭正射中熊瞎子的左眼,熊瞎子疼地带着箭就向山里跑。
老猎户本打算去追熊瞎子,可经过被熊瞎子挖过的地方时,突然看见了埋在雪里的容若,老猎户将容若从雪里挖出来,发现他居然还有气息,就将他背回了家里。
顾贞观不禁问道:“那你何不手书一封信,叫那猎户带着向疆北大营求兵营救?”
容若无奈摇头:“我当时性命是保住了,可醒来的时候四肢却皆不能动,而且跟那老猎户一家语言又不通,他们讲的是罗刹国的语言,我只知道他们救了我,而且每天给我喂一些又酸又苦的药汤,至于他们是谁,我身在何处,什么都不知道。”
又有官员问:“那你跟他们说不懂话,却如何叫他们送你回来呢?”
容若笑了笑继续道:“后来养病的时日久了,他们日常的语言我也半蒙半猜懂了一些,老猎户告诉我,我们遭遇到了雪崩,我的手脚被严重冻伤,他用当地的土办法给我医治,至于能不能治好,他也不知道。
也算我命不该绝,老猎户说,如果我的手脚医不好,他或许还会把我敲晕了扔回大山里喂狼。”
张廷玉不解问道:“他既然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救了你,为何还要将你扔掉?”
“他们那里还属于民风未开化的荒蛮村落,没有文化,有的只是他们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他认为我如果失去了四肢,就相当于废人一个,与其这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让我痛痛快快死了呢!其实也不怪那老猎户,他也是为我着想。”
康熙缓缓点头问道:“你的伤养了多久?”
容若起身拱手道:“回万岁爷,微臣养了将近两个月方才痊愈。”
康熙将容若的肩膀按坐在软椅上,沉声道:“你此去九死一生,着实辛苦,且先前已由葛吉泰老将军带回了你绘制的完整疆域图,朕看过后着实感动!
当即为你记下大功一件,且赦免了你全家,如今你阿玛纳兰明珠虽然官位未复,却已搬回了你家旧宅居住。”
容若闻听,立刻跪地磕头。
康熙也站起身,命人在恭亲王常宁的宴桌旁边再设立了一张金龙大宴桌。
常宁站起身拉住容若的手对康熙道:“皇兄,今日是个双喜临门的好日子,就让容大人与臣弟同桌饮宴,臣弟也想跟容大人好生聊聊那边儿的风土人情,一起坐着也热闹些!”
康熙闻言,点头笑道:“朕今日高兴,就依你吧!”
常宁一听,喜滋滋将容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亲手将他杯中斟满玉酿。
“容大人,这一路多叵测,本王当初有幸为你斟第一杯酒送行,如今亦有幸为你斟第一杯庆功酒,当真荣幸之至呀!”
常宁说话时,却没等容若一起,自己先将杯中酒一干为尽。
容若本欲举杯,见常宁如此,只以为他是为自己高兴,便也不以为意。
此时,康熙笑道:“今日容大人得意凯旋回朝,朕心中甚悦,且今日又正赶上朕之爱妃的册封大典,朕欲传毓妃进殿与众臣同庆!”
康熙话刚落,站在其身侧的李德全高声传唤道:“请毓妃娘娘……”外间的太监一声一声向后宫传去。
容若听闻康熙称“裕妃”不禁低声向常宁询问:“王爷,这裕妃娘娘不是早年间就封妃了吗?”
而坐在对面的顾贞观和张廷玉等人,听见康熙这句话,也都同时面带忧色地看向容若。
而容若却并未察觉,只等着常宁的话。
常宁心里一阵疼,伸手握住容若握着酒杯的手,低着头道:“且别问,一时等到这位娘娘来了,你只管磕头便是!”
第500章 了却红尘
就在常宁和容若低语时候,外面已经有宫人高声传唤:“毓妃娘娘到……”
此言一出,众臣子的目光纷纷转向大殿门口。
只见前面五对举着莲花琉璃灯的宫女向左右分开,将中间的红毯路与两侧的大臣隔开,两名身着绛色长衫的大太监手扬拂尘;洒扫微尘后躬身退向左右。
最先行至殿门前的福全,向殿内高声传道:“毓妃娘娘觐见……”
此声一出,殿内文武百官呼啦啦跪了一地,山呼千岁。
康熙面含春风暖笑,眉目温柔望着殿门外款步行来的怀袖。
怀袖身着金绯色凤戏牡丹吉服,颈上佩戴祖母绿兼红玛瑙朝珠,正中央悬坠着一颗通体晶莹剔透的血红色双眼天珠,随着镂空金镶玉的花盆底端庄微步儿轻轻摇动。
头上金钗灿灿,脚下莲步生香。双眸盈盈如水,只望向正前方的康熙。
缓步行至玉阶前,如弱柳扶风般款款下拜:“臣妾恭请万岁爷圣安!”
怀袖此言一出,跪在几步外的容若,原本瘦弱的身子如突遭雷击一般轻轻颤了一下,颜面瞬间血色尽失,这声音……
康熙亲自步下台阶,面含浅笑向怀袖伸出手,怀袖将带着长长的金镶玉护甲的葱白柔荑轻轻放在康熙的掌心里。
接受文武百官朝贺完毕,康熙牵着怀袖的手同坐在黄金绣龙榻上。
此时,文武百官纷纷站起身,容若也随着众人起身落了座,只是始终低垂着眉眼。
身边的常宁瞧着心里疼,伸手在桌子下面紧紧握住他早已握成拳的僵硬如冰的手。
康熙命人为怀袖斟满一杯百合玉酿,笑道:“朕今日特地将爱妃请出来,原因是有一位功臣突然凯旋还朝,爱妃可能猜中是哪一位么?”
怀袖面含浅笑,低垂下纤长眼睫柔声道:“臣妾身居内宫,从不问外廷国事,社稷宏业自有万岁爷定夺乾坤,即便是有功臣凯旋还朝,也是万岁爷睿智运筹之功!”
康熙闻言大笑,轻抚怀袖柔背道:“朕的毓妃就是会说话,就为你这番玉齿珍言,朕当先干一杯!”
说完,端起面前的金龙玉杯,满满一杯倾喉而下。
下面的众臣无不纷纷敬献溢美之词,无非是什么贤良,淑德,聪慧,一时间殿内热闹至极。
怀袖始终微垂眉睫,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眸光流连在康熙领口处一对金线绣制的腾云双龙上,神情不卑不亢,和合温婉。
只是这低眉柔顺的背后,当真有没有情?在这明晃晃若金光雪浪的大殿上,又有几人能察呢!
众人恭喜的话都说尽了,康熙再次缓缓举杯道:“方才朕让爱妃猜的这位功臣,爱妃定是猜不着的,说起来,此人还与你有些渊源呢!”
怀袖听康熙说出此言,心里蓦然一凉,不知康熙在大殿之上当着一众文武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心中百转千回时,额角鼻尖已有细细密密的冷汗悄悄渗出来。
坐在下面饮宴的朱赫塔娜心猛地一惊,手中捏着的杯盏险些跌落,只怕康熙今日旧事重提,容若与怀袖昔日之过便是杀头大罪。
常宁眼皮子猛地一跳,握着容若的手不自觉更紧了几分,只听得耳侧吧嗒一声,由容若脸侧滚落的一颗汗珠落入他面前的酒杯中。
常宁心知容若这是替怀袖担着心。
在座的所有人,谁也揣不透康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殿内一时安静地落针可闻,众人都屏气凝神望着怀袖。
怀袖的心渐渐安稳下来,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那只主宰万物的翻云覆雨手,主宰的,不过是那手起刀落的瞬间。
怀袖的表情渐渐恢复了如常的温婉平和,淡淡笑道:“万岁爷恕臣妾愚钝,臣妾不知万岁爷说的是谁。”
该来的终归会来,倘若当真能死在一处,也算是造化尽了,亦不枉曾经的那场绚烂春光。
康熙浅笑着再次斟满杯中玉酿,伸手握住怀袖冰冷的手,温和笑道:“怀儿忘了,你阿玛数月前亲自将这位功臣绘制的疆域图千里迢迢送至京城,当日你还在瑶光殿上抚琴呢!”
话落,康熙笑道:“容大人平安归来,乃朕之大幸,朕与爱妃同敬容大人一杯,容大人此番大难不死,他日必有厚福!”
怀袖随着康熙同举起杯,这一刻,才敢名正言顺地抬起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容若。
他瘦了许多,原本白皙的肌肤也晒黑了,被风吹地粗糙了,可见极寒之地的波折困苦。
可是,他却依然回来了,千里迢迢,带着哪怕剩下半条的残命回来了。
怀袖记得当初冒死出宫送他时,她只对他提过一个要求:此生再不求他如何,只求他能平安归来,便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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