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第380章


常宁上了马,冷冷撇了趴在地上的吴宝一眼,轻磕马镫,向着王府大门迤逦行去。
心里不禁暗笑:哼!居然玩到本王爷家门口来了,那本王爷就陪你玩个够!
吴宝远远地瞧着常宁和一行侍从进了府门,回转身就往午门走。
身边跟着的几个小太监见他要回去,不禁问:“吴公公,咱们不是要守在这儿看着恭亲王吗?”
吴宝狠狠扇了那小太监个耳光:“守你个头啊!没看见王爷都回来了吗?还不走,想在这儿等死是不是!”
说完,一转身,扑通一声栽倒在黄泥路上再没起来。
几个小太监立刻跑过去看,见这吴宝已经醉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几人相互看一眼,只得附身拖起吴宝,像拖死狗一样将其拖回宫里。
————
常宁命人抬着大酒缸直接进了后院的地下酒窖。
侍从将酒窖放在地上,常宁立刻道:“快,快把那乞丐给我拉出来,好不容易弄回来的,别再给闷死了!”
先前的那名侍卫掀开塞子,将手伸进去,像拎小鸡一样,轻松就将那老乞丐给拎了出来。
将人往地上一丢,那老乞丐翻着白眼珠儿已经人事不省。
“快看看别是已经死了!”常宁立刻命人端了桶清水来,将老乞丐脸上的酒都冲洗干净,
“王爷,这人的胡子是假的!”给乞丐洗脸的侍从伸手抓起一绺胡子给常宁看。
常宁点头道:“给我好好洗,顺带把他脸上的胡子全弄下来,本王爷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鬼!”
众人七手八脚,将老乞丐浸过酒的衣裳全都换掉,顺带将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洗干净,最后,又给他强灌下去一碗老陈醋,以解体内五脏的酒。
常宁见人洗干净了,才走至近前,看着那张寸毛不生的脸,常宁冷冷一笑,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人。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老乞丐才缓缓醒过来,睁开眼,昏黄的眼珠子四下看了一圈儿,只见周围漆黑一片,墙壁上点着白蜡,旁边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大酒缸。
伸手一摸,下巴上的假胡子已经不见了,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截。
空气中弥漫着清幽幽的酒香,闻着特别舒服。
光闻这味儿,他就知道这些全是上好的御酒,以前在宫里伺候人时,他每逢宴席,总能闻到这种熟悉的香气。
可此刻,老乞丐皱巴巴的脸上有种几近绝望的平静,缓缓坐起身,接着烛光向四下张望。
隐约瞧着距离他十几步远的地方,摆着一张太师椅,椅子上端坐着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清瘦男子。
或是被酒泡的时间久了,老乞丐的眼睛很模糊,只能看见对方的轮廓,却看不清对方的脸面。
“怎么?郑公公才从宫里出来没多些日子,就不认得本王爷了?你先前在宫里的时候,可没少给本王爷磕头呢!”常宁唇边噙着笑,悠然开口问道。
郑炳原以为是裕妃的人将自己拿住,听这声音方才恍悟,居然是恭亲王常宁。
郑炳原本如死灰般的脸上,顿时闪现出一丝生气,翻身跪地连连磕头。
“奴才狗眼不识贵人,奴才当真瞧不清楚是王爷您,奴才本来几十年前就被阉过,今天又被王爷给淹了一回,这眼神儿实在是不中用了!”
常宁听郑炳这话,忍不住笑了笑:“哼!你这老鬼精,怪不得能混到掌事公公呢,这张嘴的确是惯会说的,不过今日本王爷将你弄来,可不是听你耍贫嘴的!”
常宁说话间,冷撇了他一眼,话锋一转:“说说吧!你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郑炳身子一颤,低着头小声嚅嗫:“奴才不知道王爷这话是啥意思……”
郑炳话刚落,只听 耳边嗖的一声讥讽,左脸被一块坚硬的东西狠狠打了一下,疼地郑炳立刻将身子蜷缩成了一团,口中不住地**。
由常宁身后的酒窖门口,缓缓步入一位月白长衫的男子,悠然道:“本王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要不今日本王也弹瞎了你的另一只眼?”
第520章 酒缸阉人3
郑经听这声音,略带几分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可刚才打在自己脸上的那颗石子,他却是这辈子也忘不了,他的眼睛就是被这来历不明的石子打瞎的。
想起当时那蚀骨的疼,郑炳吓地身子不住抖,颤着声音道:〃奴才说,奴才全说……〃
连常宁都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会变得这么顺利,这郑炳连个磕巴都没打。
一口气将那天怎么将怀袖带出的尚衣局,怎么弄到小树林,怎么杀最后没得逞,裕妃又如何想到了狡兔脱身计,去了慈宁宫的前前后后,仔仔细细一应人名儿全部都说了出来。
常宁命人都一一记下,之后又让郑炳签了字画了押。
郑炳说完,已经疲惫地趴在地上,不住地喘着粗气。
常宁瞧着他这么大的年纪,太监本就无先天之本,年老后越显得虚弱可怜,便命人去厨房弄来一碗红烧肉,几个大白馒头给他。
郑炳已经好久没吃顿饱饭了,眼见这些好吃的,连命都顾不得了似得,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常宁还想问他些别的,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给噎死,又命人给他倒了碗白水放在旁边。
郑炳吃饱喝足了,用脏兮兮的袖管抹了把嘴上的油,跪在地上深深给常宁磕了个头,再抬起头来,脸上却带着平静的笑。
“说句实话,奴才最后能在王爷的恭亲王府吃上这么一顿饱饭,已经很知足了,就算立刻被裕妃娘娘弄死,也算了却了平生所愿!”
郑炳说话时,眼圈竟红了起来,这倒让常宁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个城府极深的老太监,居然还有动情的时候。
常宁向身边坐着的官千翔看了一眼,见他也是有些惊讶。
“你哭什么?”常宁问。
郑炳轻叹一声:“奴才斗胆,可否跟王爷打听一个人?”
常宁点头:“你说吧,想打听哪个?”
“王爷府上院内的管事公公老梧桐可还好么?”郑炳问。
常宁立刻皱紧了眉头,老梧桐跟了他十几年,算是他最信任的奴才,没想到今日这郑炳居然提起了他,常宁顿时心生警惕。
郑炳没听见常宁说话,笑了笑,道:“王爷莫多想,老梧桐是好人,他自从跟了王爷去,我们就再没见过面。
奴才是跟他一起净身入宫的同年太监,十几年前有点交情,所以才顺口问一句。”
常宁听他这么说,心中才松了口气,点头道:“他现在过的不错。”
郑炳点头:“奴才知道他肯定过的不错,他跟着王爷,想学坏了都难啊!不像我,最终落得这么个下场,这也是各人的命数!”
常宁冷笑:“青莲自可出淤泥而不染,是你自己不争气,与旁的不相干!”
郑炳笑着点头:“王爷教训的是,我郑炳此生,无缘得王爷教诲,临了听上这么一句半句的,也不枉在这人世走一遭。”
郑炳说至此,略歇了口气,继续说:“奴才知道王爷带奴才来,是想寻个活口,以后好给您作证人。
可奴才跟了那位主子十几年,我知道自己这次是大限已尽,从我逃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定不会饶了我。”
旁边坐着的官千翔忍不住问:“即知如此,你为何不逃出京城呢?”
郑炳长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一个废人,又这么大岁数了,既无家人,也无妻小,即便出了京城,又能去哪儿呢?不过是乞讨了却残年罢了,与死有什么区别?”
常宁和官千翔听他这么说,觉得有几分道理,却也颇感悲凉,常宁不禁又问:“左右不过是死,你为什么还要逃呢?”
郑炳听常宁这么问,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深深的悔意,狠狠地照着自己的脸上抽了一记耳光。
常宁和官千翔皆是一惊,两人不觉对视一眼,又看向郑炳。
只见郑炳已是老泪纵横。
“那天,月牙公主出嫁的时候,我也混在人群里瞧热闹,远远地看见月牙公主抱住公主师哭,那天,奴才真正感觉到月牙公主长大了,都能替万岁爷分忧了。
奴才在宫里时候,没少听人说起公主师,不论尊卑男女,皆是赞誉其品行,可唯独我伺候的那位主子,心里嫉妒的紧,成日叫奴才想法子害人家。
奴才曾经也见过几年前的月牙公主,那么骄横跋扈,可如今不过一两年,就出落的那么高贵雍容,这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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