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第383章


“主子今日可又要读至半宿了?”映雪添换茶盏时候,见怀袖看得认真,忍不住提点了一句。
怀袖知道映雪的意思,讪讪笑道:“你且叫雪雁将床榻拾掇好了,我困了马上就去睡!”
映雪无奈,笑睨了她一眼,正准备出去时却又转回身,低声问:“今日万岁爷来,可跟主子提及颇尔喷爵爷入宫的事儿了么?”
怀袖闻言,由书中抬起头,望向映雪:“前朝的事儿,万岁爷从不说与我,你可听闻颇尔喷爵爷入宫所为何事?”
颇尔喷爵爷是康熙特地调回京内养老的老功臣,平日无事基本不入宫门,顶多也只是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个安叙叙话,如今突然来见万岁爷,必定是有事。
映雪低声道:“听闻是与召羽郡主有关,听说郡主被邪魔附着了身,已经神志不清了!”
“啊!”怀袖惊地站了起来,伸手抓住映雪的手臂急问:“究竟怎样的情形?你快仔细说与我听!”
映雪知道,自从容若殡后,怀袖表面儿上虽放下了,可心里终究还惦记着那些与之有关系的旧人,时常不经意便问起一两句。
“奴婢也是听宫内在别处当差的宫人说的,大都是风闻,谁也不知详实内情。”
怀袖听闻,又缓缓坐回椅子里,眸光望着莹莹烛火出神,沉思片刻,轻轻摆了摆手低声道:“你先下去吧。”
映雪默默地看了怀袖一眼,悄声退了出去。
怀袖自听闻映雪提及官召羽,便再无心看书,心下又实在难安,便由旁侧抽出素白纸笺,执笔沾了墨,准备仔细。
在纸上写了一句: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刚写了数个字,冷不防雪额忽地窜了出去。
怀袖一惊,随即也跟着疾步行出来。
只见雪额窜跃至正厅中,呲着一口森白雪亮的虎牙,就要向门口站立的人扑冲。
“雪额,不许胡来!”怀袖一声断喝,人已跃至雪额近前,伸手抓握住其颈项上厚实的皮毛,将其按在地毯上。
手抚了抚雪额的头顶,怀袖缓缓站起身,走至门前,恰听墙外有更鼓声,便知必定有巡夜的御林军将至,伸手握住来人的手臂,将他拉入房内,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见她如此,官千翔心中一暖,时至今日,她仍关念于他,未形同陌路,他已知足。
怀袖回转身,对着雪额低声驯道:“都是自己人,不得无礼!”
官千翔早听闻怀袖身边养着只白斑猛虎,可当听见她说的那一句“都是自己人”时,却抽了抽嘴角。
自己人?是指跟她,还是跟这只虎?
雪额与怀袖厮混久了,她说的话也听得懂几分,见她如此神态,便知是动不得的,懒怏怏的睨了官千翔一眼,到转头仍回八角凉阁内睡觉去了。
怀袖也将官千翔引至里间凉阁内,亲手斟了茶放在他面前。
官千翔侧目打量眼前的公阁馆舍,不禁道:“晋封了正妃,果然与旧日不同,银光雪浪毫不奢华,却少了分旧日的灵气儿!”
怀袖听他这么说,无奈笑道:“你是说这屋子呢?还是说住在里面的人呢?”
官千翔也笑了,没说话,只端起杯盏呷了口茶。
怀袖坐在书桌的对面,低声问:“你今夜突然入宫,是不是为了召羽之事而来。”
官千翔即刻抬起眼帘,狭长的丹凤眼专注凝着怀袖:“是不是皇上跟你说什么了?”
第524章 密宗法师4
怀袖摇头:〃万岁爷从不对我讲前朝的事,是宫人们私下里风传的。〃
官千翔双眉紧蹙,将杯盏缓缓放在桌面上,沉声道:〃实不瞒你,这次召羽出事,非常蹊跷,所以,我突然想起去年冬日时,在绛雪园遇见你时的情景。〃
怀袖惊讶地蹙眉问:〃去年,我当真在绛雪园中遇见你了?〃
官千翔闻言,眉心蹙地更紧,凝注着怀袖惊愣的明眸,半晌才问:〃莫非,当日之事,你也不曾记得了?〃
怀袖蹙眉沉思了片刻,缓缓道:“当日,我只记得与映雪,福全几个宫人去绛雪园采摘腊梅,为着做老祖宗年节的礼物,回来时就病了一场,日次醒来,便只记得这些了。”
官千翔紧皱着好看的长眉,急问:“当日,你连我赠你玉箫之事也全然不知吗?”
怀袖望着官千翔,片刻,缓缓摇了摇头,起身走至外厢的书架前,由一只锦盒内取出那柄周身通透温润的玉箫,捧了回至凉阁内,将玉箫呈于官千翔面前。
“你说的可是这柄箫?”
官千翔瞧见旧日心爱之物,心中动容,伸手将玉箫握在手里,轻轻抚摸着玉质细腻通透的天然纹理,直至手触及箫尾璎珞上篆刻的那枚“翔”字上。
缓缓抬起眼帘,隔着温润摇曳的烛光,官千翔低声问怀袖:“这么说,当日我赠箫与你时说的话,你也全不记得了?”
怀袖垂下眼帘,面带愧色轻轻摇了摇头。
她先前只听众人说在梅园中见了官千翔,可她却并不敢认同,只因她对此毫无印象。
而今,他人就在自己面前,由他亲口说出来的,她才真信了。
怀袖温婉如月的目光落在官千翔手中的玉箫上,缓缓道:“我知这箫是你曾经常日随身的爱物,赠与我时想必说了许多话,只可惜我当日不知被什么迷了心窍,竟然一个字都不能忆起……”
官千翔见怀袖伤感,心生不忍,将箫还给至她手里,低声安抚:“此事并不怪你,那日我见你时,便觉你出现在我面前很是蹊跷,今夜我入宫,也是为了召羽而来。”
怀袖听他提及召羽,立刻询问:“正是呢,这个才是正经事,咱们的且先不提,你先将召羽的情况仔细说与我,她究竟是怎么个情形?”
官千翔却摇头道:“召羽的情景与你当日几乎如出一辙,我怀疑你跟召羽,根本就是病犯同宗!”
怀袖蹙眉,盈亮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不解和关切望着官千翔,只等他继续往下讲。
“召羽今日上午在大相国寺癫狂胡言,说什么容若活了,许多路人及相国寺内的众多沙弥皆瞧的清楚,家仆情急将她击昏带回府内,可她醒来后对先前之事,竟然皆不知晓。
我突然想起了你当日在梅园中见着我时的情景,所以才想起入宫来寻你,看来我猜的果然不错!”
怀袖闻言,惊诧问道:“我当日见你是却也是这般癫狂么?”
官千翔摇头:“你并没癫狂,却是生了幻听。”
“幻听?”
官千翔轻轻点头:“那日我记得清楚,正是前年冬日,我与你在梅园中相遇的日子,我独立在红梅林中,本是独自回忆,却不想你竟然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而且还说,听见了我的箫音,才来至此。”
“难道不是吗?”怀袖赶着问。
官千翔苦笑:“我当时也被你说的话弄懵了,我那日虽然带着箫,却根本就没吹,况且就算是吹,我在红梅园,而你在腊梅园,就算顺着风,你又如何能听得见?”
“可你又如何知道我实在腊梅园的?依你方才说的,你先前并没与我在一处。”
“当日映雪就陪在你身边,我听她说的清楚。”
怀袖突然想起来,她次日醒来时候,听映雪提及官千翔,她说的与官千翔此刻说的确实无丝毫偏差。
怀袖静默了片刻沉声道:“照你说,我当日情形,与召羽今日病态,是有关联的了?”
官千翔摇头:“现在咱们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你二人事出有关联,只是你俩的病态相似,这是这两件事中最大的疑点和关联了。”
怀袖缓缓点了下头,继续问:“今日爵爷亲自入宫觐见万岁爷,可也是为着这件事?”
官千翔点了下头,却又蹙眉道:“这件事我恐万岁爷不会太过在意,毕竟眼下只关系召羽一人,还不够引起足够的重视。”
怀袖听他这么说,立刻会意,低声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
官千翔深深吁一口气,无奈轻叹:“这件事我本想私下去大理石暗地查访,如今看来连宫内也不能免险,且又涉及你的安危。
所以,我还是希望能引起万岁爷的重视,早日彻查出结果,与你也少一分危险!”
怀袖缓缓垂眸,淡淡道:“谢谢你思虑周全,我会想办法的!”
官千翔听她这么说,便也不再说什么,眸光不经意落在书桌上,她写了一半的字笺静静地躺在她白皙的轻柔的手边,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