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第4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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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即刻疾奔向不远处仍聊的火热的两人,行至近前,副官伏在图海耳边低语了几句,图海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转回头看时,果然见大帐前已围拢了一众文臣武将,正中央簇拥着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倾长男子。
图海回头对怀袖笑道:“你哥叫我过去见驾,我先过去了,等闲了我寻你出来咱们骑马去烤狍子肉吃。”
怀袖用力点了下头:“好!我等你!”说罢,眼巴巴望着图海向着康熙的方向疾步而去。
与图海不过简单数言,便将怀袖的心聊的火热起来,尤自欢喜却丝毫没留意,不远处金帐前的康熙,已悄无声息地将她此刻殷殷期切的神情尽数收入眼底。
待图海行至近前时,康熙深沉的眸光又暗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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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了图海,怀袖一扫几日的阴霾,命映雪去寻涣秋,将自己的骑装寻了来。
换上一身轻便的骑束妆容,映雪又伺候着怀袖换上了马靴,站在厢车前转了一圈,映雪兴奋道:“主子穿这身另有一种飒然的美,奴婢瞧着比那些宫装吉服还漂亮呢!”
这一身宝蓝色的骑装,是怀袖行及笄礼的时候,额娘特地给她做的。
纽扣上的坠饰都是上好的祖母绿宝石,袖口和领口的绣工是外祖母亲手绘制的图样,额娘特地托北郡王府从宫里带来的针线嬷嬷绣制而成,绣工精致自当不比细说。
当年怀袖捧着这身旗装,爱若珍宝,一直用防虫的香樟小心存着,入京时,同其他衣裳一起带了去。
她至今尤记得,当年容若第一次约她郊外骑马时,看见她身着这身旗装的模样,眼睛都移不开了。
怀袖换好了衣裳,便坐在车里眼巴巴地等图海来寻她,手里虽然捧着本书,也不过是装样子罢了,此刻她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觉心里揣着好多好多话想问图海。
终于,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怀袖终于听见由旁边的营地传来一阵飞奔的马蹄声。
齐步琛的营地驻扎在亲征大军的旁边,与大军蓝色的布帐不同,是一排白色的毡帐,充满背地气息。
怀袖以前经常瞧见这样的帐篷,可是在夜空下,显得格外醒目,她光看着就觉心下一片温暖。
那马蹄声便是由着那白色的毡帐渐行渐近,怀袖兴奋地跳下厢车,向骑马的人扑过去。
“图海,我就知道你必不会爽约,我可等着你的烤肉肚子饿很久了呢!”怀袖一把扯住图海的缰绳,马儿停住脚步,图海翻身从马上下来,顺手刮了下怀袖的鼻子。
“就知道你还是这样,见了我从来不叫王爷,也不行礼,大了还不懂规矩!”
“哼!本宫如今是御封的毓妃娘娘,还没跟你挑理儿呢!若是抡起官阶,你还得给本宫磕头呢!”怀袖也是毫不示弱地扬着下巴,将图海顶回去,转身去牵马。
“嘿!你这丫头,还没改这牙尖嘴利的毛病,这么刁蛮,我看万岁爷八成不喜欢你!”图海如儿时般与她开玩笑,言辞依然毫不遮拦。
图海是无心一句玩笑话,却正戳中了怀袖的心窝子,转过脸的一瞬,唇呡了呡,压下心底的委屈,再转过脸又是满眼的春风和笑。
怀袖牵着流风跟在图海身后笑问:“你带我去哪儿打狍子?”
图海笑道:“这地方我熟的很,去年跟你哥早春时候来猎过鹿,你跟着我走,保证一会儿把你喂的饱饱的。”
怀袖知道图海的烤肉技术是一绝,小时候他们骑马出去打猎,怀袖总爱缠着一起去,倒不是为打猎,就是想吃图海烤的肉解解馋。
为着这顿烤肉,怀袖连晚膳都没传。
可就在怀袖兴致勃勃刚跨上马背的时候,却突然由不远处跑来一个小太监,疾奔至近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气喘吁吁道:“请娘娘留步,万岁爷有口谕,命娘娘前往金顶大帐侍驾!”
怀袖蹙眉道:“万岁爷不是由齐步琛将军陪着饮宴么?怎么突然让本宫回帐殿侍驾?”
小太监低垂着头脸道:“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方才万岁爷亲口所言,奴才不过传话而已。”
怀袖满脸的不情愿,愤愤然甩开缰绳,噘着唇嘟囔:“早不叫晚不叫,这几天都用不着我伺候,偏偏这个时候叫,肯定是成心的!”
小太监跪的远,没听清怀袖的抱怨,图海却是听得清楚,轻轻拍了下怀袖的肩膀,笑道:“别赌气,伺候好万岁爷要紧,你又不是只待一两天就走,咱们有的是机会再聚,得空了我再去找你便是。”
听图海宽慰,怀袖只得默默的点了下头,却难掩浓浓的失落,转身将马缰和马鞭丢给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怀袖跨步向金顶大帐行去。
怀袖沿着台阶上了金顶帐殿内,门口的宫人恭敬地挑开锦帘,怀袖跨步进去时,却见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第611章 受屈假寐
怀袖进入帐殿,却并未见康熙的人,转而出来问门口的宫人:“万岁爷呢?”
宫人如实道:“回娘娘,万岁爷与奉恩将军在大帐内饮宴,还未回来。”
怀袖心里的火顿时往上窜了几窜,强压住又问:“方才有太监说万岁爷传本宫回帐殿侍驾,你们可知万岁爷何时回来?”
宫人又答:“万岁爷的确命人传娘娘回帐,至于万岁爷他什么时候回来,奴才就不知道了。”
怀袖心下的怒火又往上窜了几窜,深呼一口气,努力稳着语气问:“涣秋人呢?”
宫人想了想道:“娘娘说的可是这几日在帐殿内伺候的那个宫女么?她方才让李公公叫走了。”
怀袖胸前起伏着,努力隐忍,终于没忍住转身便欲下台阶,可刚走下两个阶,立刻从旁侧闪出两名御前侍卫拦在了帐殿阶下。
“让开!”怀袖朗声喝道。
两名侍卫面无面无表情并肩而立,冷声道:“万岁爷有口谕,令娘娘留在帐殿中候驾!”
怀袖咬着唇,眸光冷飕飕扫过眼前的两名侍卫,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益,甩袖转身回至帐殿内。
内心憋着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举目望去,屋内的陈设皆是康熙所用之物,连个衬手摔的都没有。
怀袖立在窗边,望着窗外苍原夜色,眼圈渐渐湿润。
她这段时间住在厢车内,不止一次回想过自己是不是最近哪儿得罪了康熙,总觉他待她的行径举止,与往日颇有些不同。
怀袖几乎想破了脑袋也没理出头绪。
从裕妃赐死后,她自问再没有哪儿得罪过康熙,连卫贵人都是选秀时,她提点了一句,康熙才在卫青儿的名头上画了个圈儿,细算起来,他觅得良缘佳人还要感激自己才是。
那日雪额吓晕了卫贵人,凭借康熙的明察秋毫,他定能分辨那并非她故意而为,雪额又不认得卫贵人,它即便再聪明,也不过一只圆毛畜生,段不可能机敏到帮着自家主子争宠的地步!
怀袖立在窗边,哭的眼睛又酸又涩,康熙依然没回来,窗边的冷风吹进来,蒸干了脸颊上的泪,还冻的肌肤生疼。
怀袖用衣袖抹了把泪,深呼一口气,才感觉胃一阵阵痉挛疼痛,她光顾着生气,忘了自己连晚膳还没用过。
也不知眼下几更天,怀袖窝在茶几边,就着温茶喝了两口,闭上眼蜷在地毯上,许是哭的累了,没过多时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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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与齐步琛等将军府前来迎驾的几名武将在帐中聊了许久,直至又交了更后方才散了各自回帐歇息。
康熙行至帐殿内,挑帘栊跨进门一眼就看见昏睡在地毯上的怀袖。
康熙的脸色霎时凝得冰冷,几步行至近前将怀袖由地上抱起来,行向里端的大床。
缓缓将人放在大床上,外间伺候的小太监行至近前还未开口,康熙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你们这些奴才都是死人么?听不见里面有动静都不晓得进来看一眼,若是毓妃有个闪失,朕定揭了你们的皮!”
原在门口侍立的几个小太监吓地跪在地上连声诺诺,李德全将就近的一个推了一把,底层斥道:“没眼色的东西,只管哭,还不赶紧去寻太医来!”
那小太监经这么一提醒,方才反应过来,赶着往外跑去。
李德全心只康熙此刻正在火气头上,使了个眼色将帐殿内其余的几个太监全叫了出去。
站在门口,李德全点着几人的鼻尖斥道:“你们几个果然是愚蠢至极的,我平日教过你们多少遍也不长点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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