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第4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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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正说话时,倚着栏杆的涣秋打眼儿一瞄,无意间瞧见一个女子的人影一晃而过,涣秋一激动,竟将瓜子皮儿一起咽进肚子里,卡的直咳嗽。
映雪拍着涣秋的背,笑道:“不过吃个瓜子儿,又不是什么美味珍馐,你越来越没出息了!”
涣秋却指着园门处低声惊呼道:“我刚才好像瞧见雪雁了,她……她……”
她后面的话还没出来,在房门外伺候的小宫人跑过来传话:“两个主子起了,唤人去伺候呢!”
三人便撂下这个话茬,赶着向卧房行去。
梳洗毕,怀袖陪着康熙向前殿用过了膳,康熙便照例与葛吉泰和齐步琛向疆北大营观看操练兵马去了。
怀袖本想骑着马出去逛逛,见涣秋一上午闷不做声,忍不住问及缘故。
涣秋吭哧半晌,为难地抬头看了眼怀袖,伏在怀袖耳边说了几个字,怀袖立刻回眸凝住涣秋,神情肃然,沉声问:“李安达可瞧见了?”
涣秋立刻摇头:“方才映雪和李公公都背对着园门站着,只有奴婢一人瞧见了。”
怀袖听涣秋这么说,心下才稍稍安稳,面色缓和下来,语气也轻了些:“切记,你今日瞧见的,绝不可说与任何人!”
涣秋垂着脸频频点头,站在旁边的映雪却是一脸不解,见怀袖脸色不好看,也不敢多问。
原本想出去踏青,突然被涣秋提及了这件事,怀袖出游的心思也没了,转而向身后跟着的一个家仆问:“我额娘现在何处?你速去寻来,就说我在房内等她。”
家奴应声自去寻人,怀袖回房边喝茶,边等着东果儿。
东果儿进门的时候,便瞧见怀袖脸色不对,只以为她身子不舒服,却不想怀袖开口便问:“额娘是不是仍将雪雁安排回她母家了?”
东果儿不明白怀袖突然问及这个是什么意思,只道:“你突然将她打发回来,我也不明白缘故,她只说你不让回京了,我不让她回她母家,还能让她回哪儿呢?”
怀袖听东果儿这么说,便知定是雪雁回来什么也没说,揉着额角仔细想了想,道:“我记得外祖母那个小楼后面有个空院子,里面的两间房放着用不着的杂物,还有一间空着,你命人拾掇出来,将雪雁安置在那个单独的院子里。”
“如此一来,却怎么跟她母家交代?”东果儿问。
“就说又打发她回京城去了!”
怀袖话落,突然想起涣秋刚才说的,蹙眉道:“额娘,你此刻便命人将雪雁唤来,切记,避着点儿人!”
说完,怀袖又嘱咐映雪道:“你去让福全将院子里的宫人都引出去,且叫他站在园门处守着,谁也不许放进来!”
东果儿打发人去寻雪雁,映雪也出去传话了,屋内只剩下怀袖母子和涣秋一个丫头。
东果儿不解问道:“你这又究竟是为何?不过一个丫头,既然你们姐妹都不喜欢她伺候,雪雁也不小了,我改日给她寻个婆家便是,何苦费这个周折?”
第619章 出征前夜
涣秋此刻将两盏新茶奉上,怀袖端起茶盏,轻声道:“无需我多言,一会子人来了,额娘一问便知道了。”
只片刻的功夫,雪雁果然由人引着,进了怀袖的闺房。
雪雁一进门,还未来得及行礼,除了怀袖之外,其余的三人皆目瞪口呆地瞪着她瞧,且目光齐刷刷停落在她已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涣秋和映雪虽然惊讶,但毕竟当着两位主子的面儿,不敢轻易出声,只掩着唇,望着已经显怀的雪雁。
东果儿格格却是惊声道:“雪雁!你,你这是……”
东果儿话还未落,雪雁直挺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边哭口中还边絮叨些什么,虽然听得不太真切,却依稀能听出来在给怀袖赔不是。
东果儿心善,尽管事情还没问清,怜惜雪雁毕竟已身怀六甲,即刻便映雪将她挽扶起来,却将惊讶不解的眸子投向旁边,依然沉静喝茶的怀袖脸上。
怀袖没给东果儿解释,却抬起眼帘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雪雁,沉着脸色问:“你为何不跟福晋说清楚事情缘故?如此一来,福晋还只当是本宫难伺候,将你赶回来的!”
雪雁哽咽着,泪眼朦胧凝着怀袖道:“奴婢……奴婢不敢说……”
雪雁的娘是东果儿幼时的贴身侍女,后来随着东果儿嫁入将军府后,便许给了将军府内一个不大不小的管事,眼下依然在府中做事。
雪雁算是地地道道的将军府家生的女儿,比外面买来的丫头亲厚许多。
因此,当初东果儿才将她给朱赫塔娜做了陪嫁丫头,一同送入了京城,谁知当初朱赫塔娜的陪嫁丫头,却突然被怀袖打发了回来。
东果儿见怀袖这么问,心下便知这其中定有缘故,蹙眉问道:“雪雁,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孩子他爹是谁?”
毕竟是生过四个孩子的女人,东果儿大眼儿一看便知雪雁这肚子已经有几个月了,心下便了然怀袖必定是因这孩子,才将她打发回来的。
雪雁此刻越发哭的汹涌,一时言辞断断续续,听不清楚,东果儿发急,转脸看向怀袖。
怀袖见雪雁这般情形,向旁边的涣秋道:“你给她搬个凳子坐着吧!”
涣秋应声,端着个带软垫子的矮凳过来,扶着雪雁坐下,映雪也瞧着她可怜,毕竟曾在宫内共事一场,倒了杯温开水递在她冰凉的手心里。
怀袖放下茶盏,轻叹道:“额娘依我的话,好生照看她与腹中胎儿吧,这个孩子的身份可不一般!”
东果儿蹙眉不解地望着怀袖。怀袖咬着唇,低低的声音吐出三个字:“皇太子!”
东果儿脸霎时白了,惊愣地瞪向雪雁:“你……”
连旁边的映雪和涣秋,也是傻愣愣的凝着雪雁皆不敢相信怀袖所言。
怀袖简单将事情的原委说与东果儿,最后嘱咐道:“如今,这孩子除了咱们几人外,还没人知晓,但,他毕竟是皇家的龙种,是当今万岁的亲皇孙,咱们不得不慎重!”
东果儿轻轻点了下头,却依然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雪雁。
怀袖看出了东果儿的心思,看了眼一旁哭的可怜兮兮的雪雁,轻叹道:“这件事,也不全怪雪雁,她也是被逼不得已。
如今,我在宫内尚人微言轻,也替她做不得主,只能先将她送回疆北来好生保护,等待他日时机成熟,女儿自然要为雪雁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争个名分!”
东果儿听怀袖这么说,心下明白她的意思,怜悯地看了眼对面的雪雁道:“额娘就按你的意思办,将她安置在你外祖母后厢的院子里。”
母女俩正说着话,福全突然在门外低声道:“主子,万岁爷回府了!”
怀袖豁然起身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东果儿道:“我先领着雪雁离开,你预备迎驾吧!”
说完,便带着雪雁从偏侧的楼梯离开了,怀袖由映雪和涣秋伺候着,简单整理装容准备迎驾。
康熙这几日皆至掌灯后,方才由疆北大营回将军府,今日的确比平时回来的早了很多,待康熙进入燕喜堂落了座,怀袖方才知晓,原来明日便是大军出征的日子。
晚间,几个将军皆在府中与康熙共用了晚膳,晚膳后,康熙将一干文臣武将皆聚在燕喜堂内,身前的桌面上,放着一只插着令牌的竹筒。
怀袖躲在康熙身后高大的屏风后,从侧面小心翼翼探出头瞧。
幼时,她也曾瞧见过阿玛葛吉泰出征前颁令布将的阵势,那时候,她只觉那一支令牌被郑重交给某个将军的时候,阿玛的神情格外庄重威武。
如今,怀袖瞧着康熙正正襟威严地对众将士发号施令时,心里却不知为何,竟生出些许愁思困绪来。
过后,怀袖将自己的这份情绪讲给额娘听,东果儿心有戚戚地给她解释,说这样的情绪,就叫做“舍不得”,每次葛吉泰带兵出征的时候,她也有同怀袖一样的情绪。
晚间康熙回了房,怀袖照旧将已经煮好的分心木茶,连带剥好的核桃仁儿一起端至康熙面前的茶桌上,今日还多了份她起手做的甜乳酪小花卷。
伺候康熙净完了手,李德全便捧着金盆出去了,只剩两人在房内。
怀袖为康熙填满茶汁,轻声问:“明日几时大军出征?”
康熙捻起一个花卷尝了一口,道:“五更天,朕便要与你阿妈一起赶往疆北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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