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第518章


康熙站在怀袖跟前,缓缓俯下身,伸手将她撑在金砖上冰凉的手握进掌心里,顺带将她由地上拉起来。
因跪的久了,怀袖初站立有些不稳,康熙体贴地扶了扶她的手臂,将她回护在自己身后。
转身面对着一众朝臣,康熙凉薄的眸光扫过所有人的脸,众臣纷纷立刻垂下脸。
“你们今日这是要逼宫?”
“逼宫”二字刚出口,众臣吓地呼啦啦全跪在了地上,山呼万岁。
康熙沉着俊彦,冷声道:“你们无非见朕偏疼她些,就受不住了,平日议论朝事,一个个唯唯诺诺,避重就轻,推诿扯皮,这会子,只为朕接回宫一个女人,你们又都活过来了?”
康熙这番话出口,众臣将身子跪的更低了几分,全场连个出大气儿的都没有,众人皆屏着呼吸,夹紧**,生怕一个不留神,紧张地放个屁,指不定就做了炮灰。
“你们不是容不下她么?朕今日就成全了你们!”说罢,高声道:“张廷玉,拟诏!”
被点名的张廷玉身子一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欲向旁侧的耳室去取笔墨,就听殿外传进来一声清泠的女子声音:“且慢!”
张廷玉顿住脚步,与群臣并康熙和怀袖同向殿门望过去,见殿门外进来三个人。
走在最前端,开口的是苏麻喇姑,后面跟着的竟是朱赫塔娜和张嬷嬷。
苏麻喇姑三人行至殿内,先给康熙磕头请安,苏麻喇姑缓缓起身道:“请万岁赎罪,奴婢来晚一步。”
说罢,转过身由朱赫塔娜手捧的锦匣中,小心取出一封懿旨,立于基座前,面对着满朝文武,苏麻喇姑缓缓展开懿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呈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于康熙三十七年未月廿一,颁罪己诏……”
康熙与怀袖闻听,立刻双双跪地,听苏麻喇姑宣读孝庄生前留下的遗照。
遗照洋洋洒洒数言,先言明怀袖之出身,后将孝庄个人对怀袖的评价一一具列。
最后,孝庄于诏上云:于当年毓妃蒙冤遭贬,实乃吾误断其罪,毓妃之德四德粲其兼备,法度在已,靡资珩佩,躬俭化人,率先絺绤。夙有奇表,将国正位,前后固让。
大旨意思就是先前的错皆吾一人误判,令毓妃蒙冤,今日颁诏罪己,为毓妃平反昭雪,毓妃德才兼备,可承大清后位。
苏麻喇姑宣完圣旨,群臣众口山呼千岁,康熙磕头,双手接下孝庄懿旨。
待康熙起身,苏麻喇姑又道:“当初毓妃娘娘蒙冤,在宫外诞下皇子,老祖宗心中惦念,特命奴婢带当年将万岁带大的张嬷嬷上山看过毓妃娘娘。”
苏麻喇姑话落,张嬷嬷款步行至怀袖身前,跪地请安道:“娘娘可还记得老奴?”
怀袖仔细打量,却终究摇了摇头。
康熙亲手将张嬷嬷挽扶起来,对怀袖道:“这位便是当年将朕带大的张嬷嬷。”
怀袖含笑与张嬷嬷点头,目光仍在她脸上流连,却始终想不起这个人来。
张嬷嬷笑道:“娘娘诞下小主子三个月时,可还记得一位老妇曾向您讨过一杯茶水歇脚?”
怀袖仔细回忆片刻,似隐约记起,问:“当时你说的可是走亲戚迷了路?”
张嬷嬷连连点头:“娘娘果真好记性,一点儿不错!”
苏麻喇姑道:“其实当日奴婢就在山下候着张嬷嬷,待张嬷嬷回来,只说了一句:小主子与万岁爷当年一模一样!”
苏麻喇姑说完,对怀袖笑道:“你比当年太医诊的脉像整整提前了大半个月,这也恰证明了你的清白!”
怀袖缓缓躬身,动容道:“让老祖宗费心了!”
苏麻喇姑道:“当年娘娘被逐,究其缘故,不过误会一场,如今老祖宗已下了诏,娘娘的品阶自然得恢复,老祖宗最后虽然留了话,可至于封皇贵妃还是封帝后,还请万岁亲自定夺!”
康熙闻言,笑道:“既然老祖宗都留了话,那……”
“万岁爷且慢!”怀袖再次跪在地上,叩请道:“臣妾初回宫中,诸多礼制尚需熟识,贸然受封帝后,恐虑事不周,不能为万岁分忧反添牵累,臣妾恳请仍暂受皇贵妃荣衔,万岁考量后再受封不迟!”
康熙见怀袖再三推拒,将其由地上挽扶起来,无奈道:“你既有如此贤德,朕就暂成全了你!”
康熙话刚落,以吴汉槎为首的张廷玉,顾贞观,沈鸿飞,以及苏麻喇姑,朱赫塔娜,张嬷嬷等人,齐齐跪地高呼:“娘娘千岁千千岁……”
一声娘娘千岁由殿内传出来,门外的张保等清芷宫的宫人边磕头边抹眼泪,尤其映雪,涣秋和青梅几个大丫头,更是跪在地上哭抱做一团。
涣秋又哭又笑,推了映雪一把:“定是你将苏麻姑姑找来的,刚才吓死我了,以为主子又要被逐!”
第708章 册封前夕
百官恭送康熙退了朝,苏麻喇姑随康熙回了昭仁殿,将孝庄生前留懿旨的前后经过讲清楚,康熙问及为何老祖宗生前未令颁诏。
苏麻喇姑笑道:“老祖宗在世时,万岁爷已与娘娘重修旧好,且又那般浓情,老祖宗料定万岁爷接娘娘回宫是迟早的事,与其她多这一事,还不如你们小两口自商量着办,可谁知中间竟又横生出这个枝节,这封懿旨终究还是派上了用场。”
怀袖却道:“可这毕竟是封罪己诏,老祖宗一生行事英明果决,与我这事上竟下了罪己诏,终究言过了些……”
苏麻喇姑笑道:“这些虚浮的面子,与老祖宗跟前从来都不重要,老祖宗看重的,是万岁爷何时能讨得个可心的皇后,帮衬万岁爷协理后宫,这才要紧!”
苏麻喇姑话落,怀袖不经意望见康熙,见他正掬着那双精亮专注的眸子将自己凝着,不禁悄悄垂下眼帘。
苏麻喇姑,怀袖与朱赫塔娜在昭仁殿与康熙将此事言明后,因康熙尚有政务要忙,几人便纷纷请辞出来。
朱赫塔娜好容易入宫,康熙特允其在宫中暂留用膳。这用意再明显不过,姐妹难得一见,趁这机会好生说说体己话。
姐妹二人回至清芷宫,将姐姐引入内殿,待银铃儿上过了茶,怀袖亲手关了内殿的门,开口便问:“既是老祖宗的罪己诏,为何这诏书在姐姐手里?”
朱赫塔娜轻叹:“我知这事儿定瞒不过你,时至今日,我将实话说与你也无妨,去年的这个时候,外祖母曾亲自上京来过一次。”
怀袖闻言,惊问:“外祖母那般年纪,如何能经受住如此长途颠簸?”
朱赫塔娜本欲说明真相,可思及再过半月便是怀袖册封的喜日,便又将固伦瑞敏公主驾薨之事咽了回去,只道外祖母担心她流落宫外,又恐孝庄年事已高,往后有诸多变数。
提及今日的诏书,朱赫塔娜却笑睨着怀袖道:“我如今总算明白,为何当年外祖母那样费心栽培你。”
怀袖噘唇:“还不是因为我年纪最小,你们一个个都嫁的早,留我一人在府中给她老人家解闷子罢。”
“呸!外祖母才没你想的这么肤浅呢,她可是为咱家储着一位皇后娘娘呢!”
怀袖嗔白朱赫塔娜一眼:“哼!你才肤浅呢,我上京时外祖母还提点我不可太过出挑惹眼,只要我讨个平安罢了,谁像你那么俗!”
朱赫塔娜喝了口茶,道:“你还别不信,外祖母回疆北后,我给大姐写信,大姐跟我讲她可是亲耳听过外祖母与额娘所过,当年本是顺治爷看中了咱额娘,可外祖母却硬将额娘嫁给了阿玛,后来才闹出董鄂妃一事,闹得顺治帝出了家,太皇太后为此只埋怨外祖母没将额娘送入宫,咱家便从此欠着爱新觉罗皇族一位皇后。”
说完这番陈年旧事,朱赫塔娜笑望着怀袖道:“而你,就是老祖宗教养来,还人家的那个皇后!”
“哼!牛戴嚼子瞎胡勒!”怀袖白二姐一眼,扭过脸不理她,朱赫塔娜笑地直喷茶。
姐妹二人直聊至日落西山,在宫里用过晚膳后,怀袖方才命人将朱赫塔娜送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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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九月,甜腻腻的桂香叫人嗅着直想打喷嚏,本该是秋扇见捐的凄凉时节,阖宫却是宫灯高悬,朱漆盈门一派喧哗景象。
册封大典前一日,苏麻喇姑亲自带着一众宫人,将怀袖封妃的凤冠,吉服,珠履,及特备的金翠护甲,胭脂螺黛,并绢帕配饰等物一一送入清芷宫。
详细交代了怀袖行礼当日的一应大小规矩,细致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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