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闺门剩女纪事》第90章


承煜听着,沉默下来。
宋筝瞧他神情,心底轻叹一声,便说:“可你那小妹妹,心志笃定得很,不像我,听了消息,就莽撞起来,疑了你。”
承煜这才勾出一丝苦笑:“总是我不好,让她为难。”
静了许久,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宋筝的心底忽然闪过一念,支着身子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说:“你只管心无旁骛做你的大事,你小妹妹那里的困局,我来想法子。”
承煜也站起,问:“李承焕是个小人,你有何办法对付他?”
宋筝笑了笑,眼睛明亮:“我不告诉你,不过你尽管放心。”言罢,转身走了两步,又回眸:“我问你一句无关紧要的。”
承煜抬眉。
宋筝那双常年像是堆满积雪的眸子忽然化开潺潺的春意:“在你看来,和连锦言比,我怎样?”
承煜的神色严肃凝重起来:“我从不把她跟任何人相比。”
宋筝一时怅然失神,随即轻笑:“呆子,哄女人都不会。”
承煜扬起眉:“从我认识你,你只有在送征那日穿了女装。你这人奇得很,穿女装的时候,像男人,穿男装的时候,像女人,你说我到底该把你当兄弟,还是当姊妹?”
宋筝苦涩一笑,用转身掩过失落,语气是勉强的洒脱:“不如就做个酒肉朋友,便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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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晋江独发】秘闻旧事
秋风起兮白云飞,这个秋天十足是个多事之秋。
早在两月前;在彭皇后的支持下;立大皇子劭宁为帝。
劭宁是彭皇后的嫡姐、三年前薨逝的玉贵嫔所出,年仅七岁。而康帝;若生;则被尊为太上皇,若死;日后梓宫发丧。
汉王、赵王得到消息,以勤王为名;出师京城。京城被炮火席卷了两月余;彭翊指挥军队拼力抵抗;终于将造反压制。正在兵马疲累的时候;瓦剌的军队停在了西直门。
瓦剌军派了人通知大梁;康帝在他们手上。彭翊却派小官回话,大梁的皇帝早在关外自尽,怎会忍受被俘的奇耻大辱,瓦剌手上的皇帝是假冒的,大梁是不会理会。
一场大战避无可避,康帝出征时带走了大军三十万,京城所剩的本就是些老弱病残,如今又被赵王、汉王所累,京中所剩十万兵马都是恹恹不振,西直门外的瓦剌军可是虎狼之师,若冒然击之,那是以卵击石,定是瞬间被杀得渣都不剩。
山雨欲来风满楼,京城笼罩在一种山崩海啸前的压抑里,难得有酒馆还有闲情开张,席上冷清,只有一个翩翩佳公子喝着清酒,神情冷冽。一会儿,楼阶又上来一人,小二赶忙迎客,一眼便认出,来人是如今炙手可热的侯门公子李承焕李三公子,赶忙引去雅座:“李三公子,今年的梅花酒香得紧,给三公子早存下几坛。”
李承焕点了点头,却听席上的白衣公子冷冷地笑:“我道是谁,原来是襄阳候的三公子,瞧着华服锦带、衣冠楚楚,想来跟你二哥一样,是个斯文败类罢了。”
承焕开始听那人出言不逊,心中有些恼火,可听到后来,知他是恨极李承煜,才迁怒于人,于是便收起心中那点恼火,转头打量说话的人。
只见那人容貌俊美不凡,气质清冽孤寒,将一身白袍穿得风流不染,相比之下,承焕的一袭白衣都失了光泽。
承焕心中升起几分结交之意,于是踏前两步,拱手施礼:“这位兄弟,此言差矣。”
那人长眉一挑,颇有几分不屑:“李承煜臭名昭著,我所言有何不妥?”
承焕施施然在他面前的位子上坐下,抬眸微笑:“李承煜是败类不错,可万万担不起‘斯文’二字。”
听见承焕的话,那人果然有了三分欣悦,对承焕亦是客气起来:“都说手足相亲,兄弟同心,可看来三公子跟你那混二哥,不属同路。”
这话听在承焕耳中,满满是溢美之词,十分养耳,适时小二上了酒来,承焕先给对方斟满一碗,方笑:“实不相瞒,我二哥与我并不在一处长大,性情也大不相同。他今日所为忤逆不孝之事,与我李承焕也无半分关系。不知这兄弟跟李承煜有何过节?”
那人冰凉的眸子忽然起了层大雾一般迷蒙起来,怔怔地望着琥珀色的酒水,嘴边划过浅笑:“他这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又何须过节。”
承焕略一沉吟,便问:“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那人喝了口酒,淡淡地说:“宋争,争气的争。”
承焕沉吟不语,便听宋筝又道:“家父宋化。”
承焕恍然大悟,总算知道这位公子跟李承煜结了什么怨,可细心一想,宋将军膝下三子,可有一个叫宋争的?倒是没什么印象,可眼前这人,分明是从前在何处见过的。
宋筝有三分醉意,踉跄起身喊小二过来,从怀里摸出一支簪子,拍在桌子上:“这个,抵酒钱!”
承焕的眼神在桌上的簪子上轻轻掠过,漆黑的瞳仁忽然缩聚,那赤金鲤鱼镶红宝石的簪头,像在承焕的眼里,放了一把火。
承焕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人,虽有些飒爽之气,可仍旧不掩明艳夺人的光采,举动间,又隐隐传来清冷的香气,跟他清冽如冷酒般的气质稳稳相合。承焕皱起眉,终于将眼前这人与当日送征时的白衣女重叠起来,再将目光凝在红宝簪子上,心中便有了大概,摇头轻笑:“宋公子,这簪子用来付酒钱,未免太阔绰。”
宋筝唇角一勾:“留着徒惹伤心。”
承焕便更加确定心中所想,起身踱到宋筝面前,笑意深浓:“像这样糟心物件,就该拉杂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不知宋姑娘对李某所言,同意与否?”
一场大雨之后,空中的阴霾一扫而去,渐有了几分秋爽之意。可京城一片乱象,百姓像地裂之前的蚂蚁,惊惶不安。
在与瓦剌周旋之际,朝堂上也立分两派,一派主张迎战,一派主张南迁。
主迁派以彭国公为首,力议应避开锋芒,保存实力。主战派只是寥寥数人,据理力争,却只是胳膊拧大腿,抗不过彭家势力。事情本已落定,不曾想七岁的小皇帝竟然很有几分骨气,执意死守京城,拒不南迁。
“彭皇后都同意南迁,小皇帝竟能有这般主见,真让人另眼相看。”锦言跟无双如是说。
无双和锦言这时正坐在荷塘中央的一个三面环水的小亭子里,置了美酒,观赏残荷。闻言,无双笑道:“那是自然,小皇帝虽由彭皇后抚养,可生母毕竟是薨了的玉贵嫔,想来,小皇帝多少也知道一些,他生母去世之中的蹊跷。”言语里,已带了三分醉意。
锦言吓了一跳,赶忙按住她的手,无双笑笑:“这里没人能听见咱们讲话。”
无双的目光停在枯败的荷叶上,良久,方道:“我刚嫁进来的时候,去京郊寺里上香,无意间,远远地看见彭翊跟彭皇后在一处。”
锦言凝眉:“彭翊是彭皇后的嫡兄,他二人在一处,是否在谋划什么要事?”
无双讳莫如深地一笑,摇了摇头:“我本也以为如此,可在我要转身的时候,彭皇后在彭翊眉心吻了一吻。”
锦言被吓得不轻,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问了一句傻的:“他们,是兄妹啊……”
无双讽刺一笑,随即冷冷道:“我最开始也是你这副模样,后来有意探听,才在一个老嬷嬷的嘴里问出,那彭皇后是彭国公一名小妾所出,那小妾生下彭皇后那晚,不知怎的,忽然就死了,后来隐隐有流言,说那小妾与人私通,彭皇后并非彭国公亲女。不过高门大户,这种苟且之事终究被压了下去,无人再提起,不过想来彭皇后在府中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若没有彭翊的照顾,早就被人欺负践踏了去。”
锦言手指抓紧手上的绢子,脸色发白:“那你说玉贵嫔之死……”
无双喝了口酒:“这就是我猜的了,许是本来嫡庶不合,进宫之后,嫡姐屈居庶妹之下,心中不服,有所争执,也有可能,是发现了彭翊和彭皇后的背德之事。”
锦言已经觉得今日所听之事,离奇程度已经超乎想象,按捺了片刻的情绪,像在自言自语:“那玉贵嫔,实打实是彭翊的亲妹妹啊。”
无双撇下唇线,嘲弄道:“他那种变态,什么做不出来,若然有人威胁到他的身家性命,手足兄妹之情都算不得什么。”
锦言眉头轻动,抚上无双的手背。无双嫁给这样一个人,心中的痛苦,恐怕不是脸上的云淡风轻能够掩饰的。静了一会儿,锦言又问:“若是彭皇后如此狠毒,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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