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栏玉砌应犹在》第64章


付少成伸手捏捏她的脸,说:“不是不信这些吗?”
“以前不信,现在要跟佛菩萨求你日日平安,自然就是要信的了。”裴洛洛说完,又伸手拿过一块玉佩,“这是刚出生的时候,娘亲在万寿寺求来的,说能保我平安。后来我娘亲嫌它太小,就又给我求了一个。你去凉州的时候,就带着它,好不好?它这么小,正好可以挂在脖子上,穿铠甲也不硌得慌。”
付少成接过来,直接就挂上了,说:“现在就贴身带着。”
裴洛洛点点头,又郑重其事地说:“从现在开始,不许说任何不吉利的话,听见没有?”
付少成点点头,内心却有一丝丝愧疚。
作者有话要说:
(1)(2)(3)(4)(5)(6)皆出自《仪礼·士昏礼》本来不想写这么一段的,可是又觉得没有这么复杂的话,陆柯也紧张不起来,所以就写了。
大家好,我是存稿箱,蠢作者最近比较忙,由我来每天发文。
第58章 
付少成出发前几日, 去了趟安仁殿,太子付景瑜也在。因为他要代理朝政,付少成又仔细交代了他一番。最后, 付少成犹豫了一下, 还是说了出来。
“如果, 朕有什么不测, 遗诏已经在范悦跟陆达手里,他们会护你顺利即位, 你不用担心静妃那边会有什么异动。但是,父皇也请你善待静妃并三皇子跟长公主。”
付景瑜听了这话,更加觉得自己以前所思所想大逆不道,他跪了下来,说:“父皇不会有事的。”
付少成伸手扶起付景瑜, 像以前一样,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说:“枪箭无眼,战场上的事儿,谁又能说得准呢。再说了,父皇也只说是万一。别担心。”
付景瑜又深深地给付少成作了一揖, 言辞恳切地说:“父皇放心, 儿臣定会谨遵皇命。”
父子二人又说了几句,最后付少成趁赵秀更衣,悄声对付景瑜说:“赵家虽是你外家,但是不可不防。若有情况, 陆达会听你调遣。”
付景瑜听完, 看着自己父亲,眼泪已经堆在眼眶。他想, 父皇还是爱他的。陆达是付少成的心腹,他能做到这一步,足见对自己毫无防备,而他,也要对父亲坦诚相待。
付少成见付景瑜红了眼眶,倒是笑了起来。
“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哭啼啼的。”
赵秀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深感欣慰,这对天家父子的感情,还是很好的。她走了进来,伸手也摸摸付景瑜的头。
“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还这么爱哭。”
太子妃前些日子又生了个闺女。虽然生产过程顺利,但是在知道是个女儿之后,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不是她跟付景瑜不喜欢女儿,而是她清楚,付景瑜太需要一个儿子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不过,今日有了付少成的一番话,付景瑜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太着急了,一切顺其自然就好。回到东宫,他把这话学给谢芳华听。谢芳华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呼吸都畅快了起来。这么多天了,她的压力太大了,仿佛胸口压了一块巨石,简直都快要窒息了。
安仁殿,赵秀见付景瑜回了东宫,这才坐在付少成身边,看着他,说:“能不能不要去凉州?”
付少成摇摇头。
赵秀抿了抿嘴,鼓起了勇气,继续劝道。
“家累千金,不坐垂堂。您这一去,危险重重啊。”
说着说着,赵秀眼圈就红了。
付少成看着赵秀,忽然就想他跟裴洛洛说起去凉州的时候。
“必须要去吗?”裴洛洛问道。
“必须要去。”付少成说。
“好。我等你回来。”
他想,裴洛洛知道西夏是他的一个心结,必须要解的心结。
赵秀泪眼婆娑地看着付少成。自从她嫁给付少成之后,每一天,她都在跟上苍祈求,祈求他日日平安。终于,他做了皇帝,不用再四处征战,她这才放心来。谁知道,他又要走,她实在不想再体会那种提心吊胆的滋味了。
付少成看着她,伸手擦去她的眼泪,说:“别担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赵秀因为长年在佛堂念经,身上总是有一股檀香的味道。付少成闻见了,却想起了裴洛洛。她也喜欢檀香味儿,但是她说寺庙佛堂里的檀香有炭火气,要把这种烟火气去掉。她自己制的熏香,他听她说过,无比麻烦。取檀香四两、龙涎香二两、沉香二两、龙脑少许,还要再加上一点夜合花,轻轻捣成细末,把蜂蜜加热后调和,再制成如丸药般大小,用时焚之(1)。拿来熏衣服,还要隔着水熏,免得沾上炭火气。裴洛洛身上的味道,是独一无二的。
赵秀见他这样,却是误会了。她红着脸笑着对付少成说:“您最近可是宿不得安仁殿了,妾身在佛前已经许愿了,要斋戒一月,保您平安归来。”
付少成倒是没说什么,笑了一下就站起身来,说:“那我就回甘露殿了。”
“您也早点休息,养足精神。”赵秀笑着叮嘱他。
付少成觉得这个误会没有必要解释,让赵秀心情好一点,他在凉州才会更放心一些,所以当真在甘露殿宿了一个。赵秀听着宫人的回报,深以为自己这一招欲擒故纵用得好,待付少成回来,不愁他不来安仁殿。
裴洛洛倒是不担心。都说蛮蛮霸道随了她,而好脾气的阿鸾是随了付少成。其实,正相反,付少成才是真正霸道的那一个。蛮蛮跟他一样,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很多事情,全凭自己好恶。
付少成出京的时候,骑马穿过整个金陵。他坐在马上,忽然间有些嫉妒陆柯,他也想在凯旋归来那天,给自己心爱的人射一朵鲜花过去。
京城的姑娘,深觉得这皇帝可真是英俊,开始暗暗期盼后宫什么时候开始选妃,万一入了皇帝的眼,也算是值了。柳家姑娘站在门口,痴痴地望着付少成,她暗自下了决心,若是后宫再采选宫女,她一定要去试上一试,她自信以自己的容貌,不会入不得皇帝的眼,说不定,还能宠冠后宫。她那没见过面的姑母,听说就是前朝宠妃。都说养女肖姑,她自信自己也有这样的本领。
付少成出了京城,越往北,越觉得天地开阔。他想,如果有一天,能抛下这一切,跟裴洛洛在凉州定居,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数十日,付少成才抵达凉州。他还是住在以前的将军府,刚一进门,就见一道黄色的影子冲了过来,付少成定睛一看,原来是当年裴洛洛养的那只阿黄。几年不见,它已经长成一只大狗,它看见付少成,尾巴都快摇上天了,在他脚边蹭了半天,然后翻着肚皮让付少成给它抓痒。
一行人休整了几日,又研究了一下舆图与天气。许哲在这里待了快一年了,他发现,黑山谷虽然风沙极大,却有一条小路连接西夏跟大周,而且,通过探子,他知道西夏人也获悉了黑山谷的奇特天气,他们知道得更详细,若五月初五那天黑山谷百日无风,则六月初六那天,黑山谷夜间无风,可通人。而今年的五月初五,黑山谷无风。
付少成跟许哲对视了一眼,都明白西夏是要趁着大周不备偷袭过来。看来,西夏这次真是自投罗网了。
付少成一旬给裴洛洛去一封信,写的只是凉州风貌。裴洛洛给他回的,也是自己或者蛮蛮阿鸾的琐事。一来一回,仿若世间最平凡的夫妻。
六月初六,凉州的夜晚还是有一丝丝凉意,付少成带着大部队穿着夜行衣带着弓箭兵和步兵悄无声息地守在黑山谷的两侧,一众人咬住刀柄,一声不吭,仿若黑夜里潜伏着的狼群,目光灼灼的等待猎物的到来。
陆柯本身不欲付少成涉险,奈何这攻打西夏,是付少成心心年年的事情,谁也劝不动,陆柯只好在他身边安排了众多精兵。其实,他也清楚,这场仗,也就只有付少成能打赢。
北凉的夜,是黑的,纵然有月亮与星空,仍旧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只能通过声音来辨别。那踢踢踏踏的马蹄声,正是西夏的军队。
付少成做了一个手势,弓箭兵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他仔细辨别着传来的声音,再一个手势,嗖的一声,一支箭划过夜空,接着是无数支箭。
付少成命手下打了一个暗哨,陆柯见了以后,带着骑兵冲了过去。
北凉,干燥清凉,最潮湿的,不是从远处祁连山脉刮过来的带着雪水特有的清冽味道的空气,而是那越来越重的血腥气。
夜,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通过声音来辨别方向,那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他们在黑夜里听了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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