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栏玉砌应犹在》第96章


二岁送给自己的那副百寿图。
付少成伸手摸了摸付景瑜的脸,忽然间很想晃一晃他,会不会他就睁开了眼,看着自己,笑着说这只是个玩笑,他还活着。可是指尖冰冷的触感提醒他,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付少成忽然间笑了起来,他这个傻儿子,原来也有如此任性的一面,他真的赢了,付少成想,他的景瑜用自己的命,实现了对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的惩罚。
阿鸾在一边看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转头看向太子妃,太子妃冲她摆摆手,示意无碍,阿鸾这才放下心来。
付少成在东宫待了很久,站得腿都麻了。终于,他晃过神来,看着跪坐在一边的阿鸾,说:“太子妃保重身体,朕先回甘露殿了。”
谢芳华领着两个女儿给付少成行了礼,说:“儿臣恭送父皇。”
付少成领着阿鸾出了东宫,明晃晃的阳光刺得他眼睛酸涩无比,他本想去安仁殿看看,可是见阿鸾在一边红着眼睛,还是决定领着她先回甘露殿。
裴洛洛这个时候,已经烧得人事不知了。严夫人给她重新换了一次药,又开了个方子。出来见蛮蛮抱着严礼哭得伤心,忍不住自己也红了眼睛,静妃真是太苦了。
付少成进来,就看见蛮蛮这幅样子,快步走了过来,说:“你娘亲怎么了?”
蛮蛮见他爹回来了,这才觉得有了主心骨。他站起来,看着付少成,说:“您走了以后,娘亲就昏迷不行了。”
“为什么不遣人告诉我?”付少成第一次对蛮蛮高声喊道。
“娘亲不让我跟您说。”
付少成叹了口气,就走进内室,苏叶正在那儿给裴洛洛额头换帕子,见皇帝进来,行了礼就退到一边。付少成坐过去看着裴洛洛,说:“你怎么又不守信用?怎么这么爱骗我?”
裴洛洛面色潮红,付少成知道,这外伤后的高热,极其凶险,他不禁懊恼,自己刚才怎么就傻到认为她没事呢。付少成坐在床边,一抬头,却发现床边的柜子上放着自己送给裴洛洛的那只簪子,他不由得看向苏叶,说:“这簪子?”
“回皇上。娘娘刚才醒过来一阵,跟婢子说要把这个簪子拿过来。”
蛮蛮在一边却是听懂了,又哭出声来。付少成看着蛮蛮,眼睛盯着他,开了口。
“说,到底怎么回事?”
“娘亲刚才跟蛮蛮说,万一有事,是要戴着这只簪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裴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争就是死路一条
第85章 
蛮蛮前思后想, 还是让石兴德去了大理寺天牢之前,先去一趟东宫。这事儿,得让太子妃知道, 不然, 没有太子妃的物件儿, 晋国公打死也是不会相信承恩殿的人的。
石兴德出了承恩殿, 奔着东宫方向就去了,半道儿上正好碰见杜安。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都停了下来。
石兴德刚想开口,杜安就左右看了看,趁着没人,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玉环。
“太子妃说,让三皇子遣人带着这个去大理寺, 把太子妃之前说的关于魏国公的事透给晋国公。”
石兴德一听这话,笑了。他一路上还嘀咕, 生怕太子妃不同意,没想到这二位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天牢里,魏国公泰然自若,盘算着审问时候都会问什么而他该怎么回答, 同时, 又想着手底下的人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吧?他自认为谋划得很好,一步一步,都是按照他设想的进行。除了,除了付景瑜。想到这儿, 魏国公就恨得牙痒痒, 千算万算,竟然折在他手里。旁人看不见, 魏国公的位置却是看得清楚,付景瑜在殿上,特意挡在了弓兵跟前。还有静妃,那一箭要是没她挡着,估计付少成这小子早就到阴曹地府排队等着投胎了。魏国公庆幸自己留了后招,要不然,现在也是死路一条。
晋国公却是一直在琢磨当天晚上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时,吱呀一声,天牢的门被推开了。天牢长久没被用过,门轴都锈住了。发涩的声音弄得晋国公一阵牙酸。
狱卒提着灯进来,后面跟着石兴德,晋国公见是他,不禁起了疑惑,这三皇子,最想弄死的,不应该是魏国公吗?怎么遣人到他这里来了?
石兴德皱了皱眉头,这天牢的味儿可不怎么样。他小心翼翼地弯腰进了天牢,恭恭敬敬地给晋国公行了个礼,接着伸手掏出太子妃给他玉环,递到晋国公眼前,晃了两晃。
“晋国公可认得这个?”
“你们对我家芳华做了什么?这个怎么在三皇子手里。”
晋国公眼睛立时瞪大了一圈。
“晋国公噤声。”石兴德不慌不忙地说道,“太子妃说,这是您在她出嫁前给她的信物,见玉如见人。”
“不错。”晋国公也有点明白了石兴德的意思,能让他闺女跟三皇子联手,必是魏国公那儿有什么问题,他就觉得这老小子肯定没有好心眼。
石兴德见晋国公面上神情变了,这才附耳过去,低声把太子妃的话复述了一遍。
晋国公听完,一拳砸在墙上,直娘贼,这老货竟然对外孙下手,真是猪狗不如的玩意。
“晋国公小心。”石兴德说道,接着把小狱卒拽到他很前,“您瞅准了,往后的吃食,除了他送进来的,其他的就都扔了吧。饿点总比命没了强,您说呢?您这身板子硬朗,总得活着看到太子家的小郡主出嫁不是?”
晋国公明白这是三皇子示好,点点头,接着又想起什么,赶忙说道:“让三皇子带人去把赵思那货抓起来,别让姓赵那老猪狗先下了手。年前那事,绝对是他的主意。”
石兴德点点头,行了礼就退了出去。他想了想,还是让大理寺三皇子的人去把赵思带来单独关了起来。
甘露殿,太医院所有当值的人都被付少成叫了过来,蛮蛮跟阿鸾手足无措的待在大殿,看着人来人往。曹妈妈本来在家里照顾小孙子,又被付少成请了回来。她进来的时候,迎头又撞见鲁妈妈,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一丝担忧,情况不妙。
严夫人简单地说了说情况,鲁妈妈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从小带大的姑娘,怎么就这么命苦。
曹妈妈也是心疼这个曾经密友的女儿,两个人哭了一会儿,却又振作起来,这个时候,她们得看好两个孩子。
鲁妈妈本想进去看看裴洛洛,刚想抬脚却又收了回来,她明白裴洛洛的意思,这个时候,她不能过去添乱。
蛮蛮跟阿鸾被两位妈妈哄着吃了点东西。严夫人知道他们两个一夜都没睡,等他们歇了一会儿就让两位妈妈带他们去偏殿睡会儿。蛮蛮还是想在大殿守着,严礼却把他拽到一边,轻声说:“大理寺天牢里,魏国公还盘算着翻盘呢,您不打好精神,可是对不付了那老狐狸。”
蛮蛮想了想,觉得这话在理,他带着阿鸾回了偏殿。可能是因为太累了,蛮蛮躺在床上就睡着了。阿鸾在另一间屋子却辗转反侧了很久,她还不到十岁,她不想失去她娘,她好怕。
付少成在内室,直愣愣地看着裴洛洛,他反复的回想前一天晚上的情景,却忽然明白,如果当时没有裴洛洛,那一箭,怕是会射到自己身上。裴洛洛身量比他低上半头,她的肩膀处,正好是他要害位置。付少成抓着裴洛洛的手,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呢?如果她说了,自己一定是不会去东宫的。
付少成坐在脚踏上,看着严夫人一次又一次的过来,一碗一碗的药,被喂进裴洛洛嘴里,然而,却没有什么用处。
严礼进来几次,嫌付少成碍事,想让他去对面榻上坐着,却是没有劝动。他叹了口气,说:“何必呢?”
付少成抬头看着严礼,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您不是没上过战场,箭伤虽然不算是最严重的,但是静妃为了不让您分心,竟是把箭杆砍了。这把箭头剜出来跟直接**,可根本就是两回事了。”严礼说道,“好容易醒了,您又折腾,静妃是能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的人吗?在凉州的时候您不就清楚,静妃的脾气上来了,谁能压得住。我说实话您也别介意,东宫什么时候去不行,非得今天吗?这下好了。”
付少成看着严礼,他还是当年那个在凉州每天只知道摆弄瓶瓶罐罐的医痴,说话不拐弯,还不动脑子。这么多年,连陆达都变得对他毕恭毕敬起来,只有严礼,还是一如既往。
“我……”
“你什么你?人死不能复生,这道理您是不懂吗?眼前的人是活生生的,就非要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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