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小因缘》第256章


哀的恋情还未开始,像是从前那风流倜傥的他,飒然丰姿,天高云阔的日子,绚烂年华的记忆。
他这次真的放了手,在最后道别的时刻,他拥抱了她,然后用最动情的声音道:“再见。”
简单的字,却已经划开了平生。
他已经了然了她的心意,他不仅仅是放手这样简单,他还像是哥哥一般告诫她、鼓励她,要向着自己的爱而前进。
“锦如,不要活得太累,我从前看你,总是在心里蕴着巨大的结,我放开你,你要更疼你自己才行。”
“锦如,你痛过之后更该知道,那人给你疼痛的时候,他比你还痛。若此时能回头,彼时才不会后悔。”
“锦如,因为我懂你,我知道你不会说忘就忘,那我只能成人之美。我不是君子,却也不想做小人。”
江云若说了好多话,可是此时任何一句回味起来,都成了心尖上的火炉,温温热热。
他说的对,方锦如狂喘着,若是这一世仍委委屈屈,又岂是重活一世?
哪怕放肆一回。哪怕自私一回,也要当面问问他,究竟为什么在报纸上那样说!都是谣传?笑话!难道之前的点点滴滴凭这简单两个字就可以全部抹杀?!而一向那样精明的他,究竟是没有察觉白芷若的异常还是为了权力变成了令人唾弃的伪君子?!
这一切,若不能弄清楚,自己又何以甘心?!
不甘心!
精致的落地照衣镜,繁复华美的金边雕刻着如花瓣般的镂空,镜子中,白芷若一袭拖地的白色婚纱,配以娇美如桃花的妆容。甜蜜笑意和欢喜神色难以掩饰。旁边站着的婚纱店伙计笑道:“白小姐真是天生丽质,这婚纱穿在您身上,真是美极了!”
“是么?”白芷若眼眸眨了眨。嘴唇抿着,自己心里也是认同这话的。
可是,身子偏了偏,镜中便映出了身后坐在沙发上的兆苍的影子,他满脸不耐烦微微仰头。似乎望着远处的天花板发怔,那视线一点也未落到她身上。
她不禁有些丧气,转身走到他的眼前,道:“二少,你看如何?”说着,笑着扯了扯自己的裙摆。
兆苍的眸光淡淡睨过去。冷道:“好。”
这一个字,没带任何感情色彩,是显而易见的敷衍。
连那店伙计。都听了出来,气氛冷滞的一瞬,那伙计忙道:“就是,很好,很好!”
白芷若心中不满。脸上却仍堆砌着淡雅的笑意,指着另一套婚纱道:“那个我瞧着也不错。我去试试那个吧。”
兆苍不耐烦地站了起来,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随意,我没空陪你了。”
说着,兆苍的步子已经移开,向门口走去。
白芷若过去抱住他的小臂,低声道:“二少,你别这样好不好?这在外面,大庭广众的,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即便是看在我父亲的份上,是不是也不能这么对我?!我父亲当时救你的时候,你可是说得好好的,将来有朝报答,是会报答的,难道不是么?”
兆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白芷若满眼都是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他毫无瑕疵的脸庞此时正和自己直面相迎,剑眉柔软的黑发间若隐若现。英挺的鼻下,那刻薄唇将充满压迫感的字眼一个个吐出,白芷若竟一时愣住了。
纵使现在并不是受他的待见又怎样?很快他就属于自己了,从此之后他的生命就和自己纠缠在一起,永生永世无法分开了。
她仍记得当时见到他的样子,他养伤时候的清郁和隐忍,在他低调的外表之下,像是掩藏着汹涌的海浪,他的一举一动似都蕴着即将惊世的力量。
后来的一件件事,她慢慢觉察到她的猜想并没有错,他有蛰伏的耐心,也有雄起的实力,他是能够让女人倾心和依靠的男人,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白芷若这么想着,倒突然想通了,松开了手,乖巧笑道:“好吧,那你去忙吧,我自己选就好。晚上我爹让你到家里去吃饭,不要忘了。”
兆苍皱眉道:“再说吧。”说完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白芷若失落地回到镜子前的沙发上,讪讪坐下。
伙计低声问道:“白小姐,那件还试不试?”
白芷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试什么试,别烦我!”
那伙计缩了缩脖,赶紧走开。
白芷若静静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心间的失落和烦躁刚刚消散了些,就听到旁边伙计的声音又响起:“白小姐……”
她挣了眼,几乎怒道:“又有什么事!”
伙计指了指身后:“有人找你。”
白芷若顺势望去,这一看,却是变了脸色,忙挥手让伙计下去,自己也站了起来,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一副流氓打扮的中年人,头戴青缎小帽,上身穿着一件无袖的白布褂子,这种人极少有出入这样的高档时装店的,怪不得那伙计眼神怪异。
那流氓脸上似受了伤,还有尚未痊愈的一道浅浅的疤痕。
他咧嘴一笑,道:“白小姐,如今你可是忙啊,我找你这么多次,你避而不见。你在将军府我又进不去,你这不是要生生急死我们哥儿几个?”
白芷若蕴着怒气,却又不敢大声发作,压抑着说:“那你就能来这里找我了?!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说到这里,怒气更甚,气道:“你跟踪我?!”
那青缎帽摆摆手:“白小姐,你这样说话,实在让我心寒,我兄弟死了好几个,我兄弟的老婆孩子又有谁去照顾?你若是把我们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我只好去求二少了……”
“你!”白芷若戟指瞪眼道,“你居然敢威胁我!你们的事办成了吗?你们到底办成了什么事,还敢跟我要钱!”
“白小姐话何必说得这么难听?我这也是没有办法。”那青缎帽眨了眨眼。“上次的事情没有办成,一部分是我们的原因,另一部分还不是因为半路杀出个顾少爷?若是你能牵制住顾少爷莫说刮花了那姓方的小妞的脸了,恐怕连她肚子里也早有了我的种了!我的兄弟也不会死!唉!一码归一码,我这次来找你。当然还有新的消息跟你说,这事嘛,若是再晚一点,恐怕你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什么事?”
“关于那个姓方的……大事……”青缎帽故意卖起关子来。
“说!”白芷若没好气。
青缎帽伸了伸手,做了个要钱的手势。
白芷若压住怒气,从钱包里给他拿了几张银票。扔到他身上,怒道:“快说!”
那青缎帽七手八脚地把银票捡起来,理顺好。才低沉地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监视那方小姐的兄弟,可是向我汇报了,这方小姐,正向着二少郊外的洋房去呢。”
“你说什么?!”白芷若大惊。一双杏目圆瞪,“你怎么不早说!”
边说着。边快步向外走去,嘴里道:“这二少刚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恰好回家去了!”
那青缎帽笑道:“这你不必担心,白小姐,我已打听了,二少去太平角了,暂时也回不去家里,而且那方小姐的路上,我也布下人了……”
白芷若一喜,道:“真的?”
青缎帽将头上的帽子捏在手里,微微抬起,向着白芷若略一致意,扬眉笑道:“当然,不过这人工,可是花费不少……”
白芷若将钱包里的银票全掏了出来,都塞到青缎帽的手里,低声阴沉道:“后天就是我大喜的日子了,在那之前,我不想见到那个女人!你们任意处置!”
她特意将“任意”两个字,咬得很重。
青缎帽淫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银票,道:“有这个好办事,你就放心吧。”说着,将银票都塞进怀里,快步走了。
白芷若望着他的背影,嘴唇不由地撇了撇,又轻扬唇角笑了起来,眼神阴戾。
方锦如,想破坏我的婚礼?没门!我绝不能允许你破坏我和兆苍的好事!你就等着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和兆苍幸福结合而流泪吧!这个世上,我还没见过哪个女人可以凌驾于我之上的,而方锦如,抱歉,你也不能例外!
……
方锦如坐在洋车上,摸了摸因为刚才奔跑而有些扭了的脚腕,心里的希冀却像是宣纸染了墨,一点点洇开。
小路旁边便是青绿的小灌木及高耸入云的树木,这林间小径,曲曲弯弯,倒别有一番清雅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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