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江山(三戒)》第349章


“怎么可能也是你们家的呢?”李繁搞不懂了。
周定坤便将三教的起源简单一讲。
“这可真有意思,你们三家原来是同源啊?”李繁挠头道:“那干嘛还要打生打死?”
“这么高深的问题,你自己去研究去……”陈恪给他个白眼,对李繁道:“你可以把知道的情形,都告诉汴京的拉比……当然,我不说你也会这样做。”
李繁不好意思的笑笑,叹口气道:“耶路撒冷又要燃起战火,希望兰必不要让我们的生活蒙上硝烟……”
“希望他能保持清醒。”陈恪微微一笑,他并不在意。心说走了正好,汴京钱号就是老子的了!
交代完了任务后,陈恪便与两人告别,和王罕返回了桂州。回到桂州时,已经是十月天了,红水河进入枯水期。一直到来年四月份,只有半年的时间可以动工,一旦过了四月,水涨瘴发,其凶险情形令人谈虎变色,不得不停工。
陈恪便汇合了沈括,以及汴京钱号的代表白崇礼,率领集结在桂州的民夫,奔赴红水河工程。早在施工之前,沈括与苏颂已经溯流而上,逐滩勘估。两人率领踏勘人员登高临深、跋履险阻,测量水性,分析滩形,勘得一千二百余里的水道上,计有一百二十五滩,应修者八十四滩,而最险的八个,险滩三十五个,次险滩四十一个。
陈恪亲自担任河道〖总〗理,沈括任技术总监,两人负责总揽全局和往来稽查。然后遴所部文武官员分滩承修,并按难易均派。
又从江工银内动拨钱三万八千四百贯,支付给四海商号到江南买米,供十万官役夫匠食用;另拨钱四万贯给广南西路都作院,制造和购买钢钻十万枝,锲子四万个,大锤一万八千把,手锤一万五千把,千斤两千根、滑轮两千组。以及火药一百万斤。
这样艰巨的大工程,当然要用到火药。火药在唐朝时,还只是一种燃烧药,但在本朝发展极快,已经逐步过渡到爆炸药了。宋朝人已经知道,将黑火药放在密闭容器中燃烧,就会发生爆炸,但将其应用于爆破,这还是头一遭。
不过用于爆破的火药,必须求助于都作院,因为只有都作院,才可以大规模采购硝石和硫磺。按照绝对保密的配方,他们能生产出易燃、易爆、防毒和制造烟幕等四种不同用途的火药。河工上所需要的,自然是第一种火药。
其实陈恪和沈括在东川时,就曾经研究过军队火药的配方,他们发现,唐朝火药中硫和硝的含量相同,是一比一,但本朝为一比二,甚至接近一比三。与陈恪所知的后世黑火药中硝占四分之三的配方,已经很相近了。
但对于开山破石来说,威力仍嫌不够,不过这难不倒沈括。在从陈恪那儿,得知通过提高配料的纯度,可以增强火药的性能后,他很快便捣鼓出一套提高配料纯度的方法。
比如至关重要的制硝工艺,在都作院中,只是将天然硝石放在清水中溶解,再把其中的泥沙颗粒沉淀剔除,就可以用作配料了。但沈括在这一步之后,又加上了用一定数量的鸡蛋清、红箩卜等吸附物,放入硝溶液中多次煮沸,吸附其中渣滓及盐碱等成份。然后用笊篱将吸附物捞出。
再将水胶放入硝液中再次煮沸,尔后将硝液倒入瓷瓮中冷却凝固,使废水浮在瓮上,则泥末沉于瓮底、纯硝居于〖中〗央。最后去水除渣,取出纯硝晒干。可以得到呈白色结晶状的纯硝。
只是用这种方法制硝,不仅费时费力,而且每百斤天然硝,大致只能提炼出三十斤纯硝来,成本一下子就上去了。
对与木炭和硫磺的处理也是类似,所以都作院的工匠们,尽管看到巨大的差距,却不情愿改进。还是王罕出面,把这帮刺头削了一遍,才勉强让他们照新方法生产。为了保证工期,陈恪也让了步,从原先的一百万斤采购,降到三十万斤,但经费维持不变,让他们狠狠赚了一笔,这才重新皆大欢喜。
再加上支付给民夫的工钱,红水河工程还未开工,十五万两白银已经huā出去,要不是创造性的发行了债券,并广受追捧,陈恪还真不敢揽这个瓷器活。
为了赶工期,陈恪继续大把的烧钱,他制定了各单位的奖惩措施,比如石匠开石一方,就会得到三百文的赏钱;挑夫挑五百斤石头,也有两百文的赏钱;其余如木工伐木赏多少、钎夫打一个炮眼赏多少,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而在原先,民夫服徭役,是不给工钱,只管饭的!两相比较之下,民夫们自然史无前例的积极。
对于陈恪的慷慨,官员们先是震惊,这样的大工程,这样搞的话,怕是上百万贯都打不住!继而又颇有微词,他们认为,此例一开,日后想免费征调民夫将会困难重重。
陈恪不想跟他们争辩什么,他只提了一点——红水河绵亘千余里、水流汹涌,乃历代蛮夷割据,所资以为天堑也。江之两岸均系荒僻险恶之区,人烟稀少,蛮族出没,时常做些无本的勾当。所以上至官差,下及民夫,都视为畏途,若不以重赏相诱,他们都会裹足不前。
这理由还算充分,加上有王罕的全力支持,那些反对的声音也就渐渐消失了。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当工程队伍开入深山,沿岸蛮族非但没有为难之意,反而男女老幼齐上阵,加入了自家门前河段的修建中。这时的人都迷信,认为这是有老天保佑,因此竟信心大增。
殊不知人家陈恪未雨绸缪,早就把红水河的利益分享给那些部族了。
本卷还有最后一章了……
第二九七章滇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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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赶在来年四月前通航,红水河全线二十几处工地,几乎同时动工这背后需要多强的组织能力可想而知,若非宋朝文官的政务能力强大,陈恪和沈括的计划就算再周密,也不敢把摊子铺这么大
其上游工程,又叫南盘江工程,主要是在从东川到三江口这段距离上,修建陡门四十七座,有沈括详细绘制的图纸,又有发明的水泥混凝土,工程难度可比秦朝工匠们修灵渠时小不少
他们先在上游筑坝拦水,使江底裸露出来,然后将数百根水泥柱子,纵横交错排叉式的夯实,插放在坝底,再用混凝土浇筑成整体,这是修海堤的工程方法,使在这里颇有杀鸡用牛刀之嫌,但比传统的立木法要坚固百倍,且不怕被人破坏,所以陈恪还是冒着被工匠们学去的危险,采用了技术
当然,也很可能他存心就想让他们学去
中下游的红水河工程,就没有这样简单了红水河流域,正是云贵高原到广西平原的过渡段,水面落差大、险滩密布,或巨石亘于水中,或石壁横挡水势,百折千转……船在河心,前后不能直望三里,兼有跌水、喷旋、倒卷等情形,其施工难度非内地河工可比
其中最险的八滩或是巨石嵯峨,亘连两岸,或乱石丛叠,梗塞江心,大多数滩身浪长数里,落差势高及丈、过去船过这些滩时,或用旱箱,或架台杆,多的是用竹藤将船捆住拉过去总之无法单独行过
在红水河边,原先就有专门以拉纤为生的部族,当然免不了漫天要价,但仍时有磕损,且稍大一些的船,就无法通过了
尽管丝毫不怀疑沈括和苏颂的能力,但陈恪还是命令承修人员不得一味照搬,而要根据实际困难日夕讲求,悉心筹划,或采用成法,或博询众论,功因时制宜要求他们对不同情况采取不同措施,比如凡是最险之滩,中心处洪涛汹涌不能行船的,便在历来架箱拉杆之处筑坝逼水,将峭壁烧煅椎凿,开出的船路,以避中流之险
至于次险各滩,亦需要先筑坝逼水,将水面、水底碍船的巨石凿去,使行船不至于触礁;同时还在两岸绝崖之上搭立脚手架,凿出高低牵路,使舟楫上下可以有纤夫牵挽……所谓牵路,就是纤夫们拉纤时所走的小路遇到两岸都是峭壁又必须拉纤的情形时,只能在石壁上凿出牵路来
仅仅是描述一番,就让人满头是汗,亲自去开凿的工匠们,直接就是望而兴叹……若非发现河床和两岸的山石都是硬度不大的石灰岩,陈恪给多少钱,他们也不干
好在无论如何,工程是热火朝天的展开了,甭管事先准备的多周密,问题还是接踵而来作为总指挥的陈恪和沈括不是在河工工地上,就是在赶往工地的路上,解决各种技术问题,协调各种复杂的关系…;
好在老天保佑,许是去岁下雨太多,今年大旱、江水极涸,水位较往年低五六丈在一道道陡门的作用下初春时中下游得以基本干涸,所有险滩水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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