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江山(三戒)》第439章


但惠明不给他好脸,骂道:“谁跟你这挂单的贼和尚谈感情!”
“哎,”苏轼笑道:“来者是客,这位大师既然循着我们的味来了,就是我们的客人,大和尚,再切一盘就是。”
“你以为这点肉够卖么?”惠明嘟囔着,但还是又上了一盘。显然,他是感念苏轼的,只是面子上拉不下来。
“大师如何称呼?宝刹哪里?”苏轼天生对出家人有好感,笑眯眯对那胖和尚道。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佛印,云水僧一名。”胖和尚笑道:“现在相国寺挂单,看菜园子。
一直和小妹窃窃私语,不理身外之事的陈恪,兀得抬起头来,紧盯着那和尚看了两眼。起先他以为是鲁智深来着,后来才意识到,是那史上有名的贱和尚……
“怎么?”胖和尚佛印心一紧,暗道,不会碰上之前招摇撞骗的苦主了吧?
“没事儿没事儿,”陈恪笑道:“只是突然发现,大和尚骨骼清奇、相貌堂堂,应该是得道高僧。”
他只是信口奉承两句,没想到那厮却当了真,合掌闭目道:“阿弥陀佛,施主好眼力。”
“噗……”苏辙好险没一口喷出来。
苏轼更感有趣,笑道:“和尚快趁热吃吧。”
“多谢。”佛印略一客气,便运筷如飞,几乎是转眼之间,满满一盘熏猪肉便下了肚。脸上终于露出满足的神情道:“今日算是值了。”
苏轼给他倒一杯酒,那和尚也喝了,然后用袖子擦擦嘴道:“施主请我吃肉,和尚替你看看相吧。咱们公平交易,两不吃亏。”
苏轼笑道:“你还会看相?”
“前生今世和未来。”佛印翕动着油亮的嘴唇道:“都逃不过和尚这双眼。”
“那你尽情看吧。”苏轼便坐正了道。
佛印凝目端详苏轼的面孔半晌,缓缓道:“施主生就一双学士眼……”
苏轼笑道:“这句话,只值半两猪肉。”
谁知佛印又看看苏轼的头颅,频频摇头道:“可惜长了一颗配军头!”
在座众人全都变了脸色,陈恪更是瞪大了眼。
“哈哈哈,‘一双学士眼,一颗配军头’,妙哉妙哉!”苏轼却喜不自胜道:“大和尚,这后一句是佛语天机吧?却叫我赚到了!”
“施主有这副性格,一生倒也能苦中作乐。”佛印笑起来道。
“请问大师,如何为我夫君改命?”王弗终是忍不住道。
“这不是我们佛家的业务。”佛印摇摇头道:“你去找道士们问问吧。”
“有我在,他的命,就改了!”陈恪出声道。
“你……”佛印抬头看看他,先是一阵迷惑,旋即露出恍然的表情道:“原来如此…………第三更,第四更还得明早……其实这几天,天天都四更,只是有一天三更,才一直这样别扭的记账,这就是个计算方法,别太在意,我不会耍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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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二章大宋禁军(上)(第四更)
“怪不得什么?”众人问道
“你是个改命的惯犯”佛印紧盯着陈恪,压低声音道
陈恪一惊,这和尚竟真有些道行,不只是骗吃骗喝的贼秃远的不说,就说这苏八娘,若非自己插手,八年前就该香消玉殒了还有狄青、大理国君臣,都因为自己的干预,而改变了既定的命运
“可惜,你改不了自己的命……”佛印话音一转,幽幽道:“医人不医己啊”
“他的命却待怎样?”小妹着紧问道
“已经钱货两讫了”佛印笑笑,却不语
“再来一盒”小妹道
“肚量有限”佛印摇头道
“我给你银子”陈忱道
“平生最恨阿堵物”佛印依旧摇头,众人还待追问,他却转身唱着诗,疯癫离去了:
“朝臣待漏五寒,铁甲将军夜渡关.山寺日高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
“好一个看透世情的胖和尚……”望着他飘然而去的身影,苏轼竟有些痴了,喃喃道:“好一个‘算来名利不如闲’……”
“可惜名利忘不了”陈恪笑着把他唤回神来,道:“别听他胡说八道,我看这和尚动机不纯”
“哦,怎么讲?”众人吃惊不小,唯有小妹和王弗似是了然
“他有话不说完,分明是想让我改日去找他”陈恪笑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绝世高人?大都是装出来哄骗世人的”顿一下道:“你们信不信,我只要耐住性子肯定又能碰上他”
让陈恪这一说,被这神神叨叨的佛印和尚,带来的怪异气氛,也就烟消云散了
吃过烧猪肉,众人在相国寺里转悠,买了些图书古董、蜜饯零食,约莫着苏洵快回了便赶紧往苏家赶去
“老头子到底整天忙些什么?”苏轼小声问陈恪道
“欧、富、韩”陈恪苦笑道浓浓的上访老头即视感
“唉……”苏轼没法评论了,眼见到了家门,问陈恪还进去坐不
陈恪摇头道:“不去了我还有事儿”又与小妹约好了,改日带她一个人去逛夜市,便和二郎返家
回到自己的院中倭女们为他衣、侍奉他到浴室中冲凉出来后,杜清霜跪坐在编席上,已经泡好了香茗
陈恪也不坐蒲团,径直躺在地上,头枕着杜清霜丝缎般的大腿
杜清霜便缓缓的为他梳头,口里轻轻哼着小曲: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争如不见,多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初醒,深夜月明人静”
“司马君实之作?”陈恪呷一口香茗问道
“嗯”杜清霜点点头道:“听闻司马先生乃古板夫子笔下小令却优美灵性的很”
”相见争如不见,多情何似无情……“陈恪轻叹一声,转身抱住她的纤腰,喃喃道:“多情何似无情……青霜,你怨我么”
“官人想什么呢”杜清霜笑道:“只是唱个曲子,哪有含沙射影的意思”
“那就是我做贼心虚”陈恪仰面望着她洁白的脖颈道:“这两天没有闪着?”
“官人一出去就是几个月不见人,”因为不出门,杜清霜便给陈恪束了数条小辫,然后一齐拢到头顶,用绸带系了穿上玉簪道:“妾身也就这么过来了”
“那不一样,”陈恪轻声道:“我出去陪小妹,你心里指定不是个味”
“瞎说”杜清霜眼圈一热,却若无其事笑道:“我个妾室,吃未来奶奶哪门子醋,官人有空还是关心下柳家的奶奶”
“母狮子好说,她心大,又觉着欠了小妹似的,让我这些日子不要往她那跑,”陈恪笑道:“倒是小霜儿,你老是这样委屈着,叫我怪不落忍”
“官人有这片心,”杜清霜的芳心,像被温水浸过一样,大着胆子俯下身,在陈恪额头一吻,幽幽道:“青霜就是为你死了也值”
“瞎说八道,你得好好活着,”陈恪深嗅一下她的体香道:“咱们一直开开心心到老”
“嗯”杜清霜幸福的点点头,其实她要的真不多,只要陈恪心里有她,能偶尔和她说几句体己话,也就心满意足了
“对了,”两人温存片刻,陈恪想起一事道:“周定坤说,戏楼已经装修好了,小杜她们想让你给起个名字”这是陈恪早就许给她的,为她的歌舞团建一座大戏楼,往后京里的王公贵族也好、富商大贾也罢,想看戏,买票来戏楼看,再不去你家里演,惯得些臭毛病
杜清霜对此极为上心,有自己的舞台,就意味着演什么自己做主,收入有保证,歌舞伎们的地位也能提高陈恪不在京城的小半年,她经常过去看看,戏楼的设计和装修,都渗透着她的心血
“还是官人来取?”杜清霜摇摇头道:“妾身起不好”
“我要是起名,就一个,”陈恪笑道:“杜清霜歌剧院”
“官人又不正经了”杜清霜掩口笑道
“这哪是不正经”陈恪道:“你看街上,什么冯婆子乳酪铺、曹家独胜元、山水李家咽喉药什么的,不都是拿自个名字做招牌?”
“青霜当不起的”杜清霜心里欢喜极了,面上摇头不迭道:“叫陈状元歌剧院才好”
“没那一说,我又不会唱歌”陈恪坐起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歌仙,完全当得起”说着搓搓手道:“就这么定了,不知为夫有没有荣幸,为娘子题词呢?”
“不要了……”杜清霜面带红晕,明明心意大动,却还是摇头道:“让别人笑话……”
“怎么,嫌我字丑?”陈恪嘿然笑道:“那好办,醉翁、蔡君谟还是苏子瞻的,就算是官家的白飞,我也给你弄到”
“当然只要官人的字,别人的谁也不要”杜清霜轻声道:“只是这个名字,还需要再斟酌”
“没什么好斟酌的,就这个了”陈恪断然进入下个议题道:“这‘杜清霜歌舞院’,不只表演咱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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