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商(癸卯)》第138章


紧张的眼神,于是便给他点了点头,算是安慰,陈卯颔首回应,遂才进了自己的座位。
这宋代的科举让王诩有些亲切。除了祭拜孔圣人塑像这一点不同以外。其余的和后世的高考都差不太多,就连贴在木桌左上角的纸张也是,和高考所贴的考号和姓名大同小异,上面写着王诩的籍贯,年龄。王诩确认了一下是自己,边将一侧水桶里的清水倒了些在砚里。
待所有的考生都做好了准备,胥吏便带着礼部的考题抄本高高地挂在了偏殿正中。确保所有的考生都能看得清楚。
蔡京诚不欺我,王诩只是瞥了一眼题目,就拿起了狼毫,落笔的一刹那,心头暗忖,这一笔下去。就算是和万世唾骂的权奸蔡京成为一丘之貉了,就算后世的史官们要用笔将自己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那就只有随他们去了,只要北宋不灭,靖康无耻,我王诩就算遗臭千年也在所不惜。
王诩运笔如飞,用着工整的小篆将蔡京所给的标准答案一一填上。
数千名考生或咬笔头,或挠脑袋。或是时而沉思时而下笔。或是东看西瞄,考场的众生相在此展现得淋漓尽致。
巡考的胥吏们来回地走动着。虽然每个考生隔得甚远,但亦有抱着侥幸心理的,所以胥吏们也算巡视得认真。
国子监的后殿内,一棵常青的云松压满了积雪,婀娜的身姿有如穿上白素大袄的侍女半福。
“蔡承旨,可是在期待着今次的大比结果。”同知贡举刘拯笑呵呵的走到了蔡京身边,作为右司员外郎的他,把如今朝堂上的局势看得透彻,蔡卞和章惇生隙,许将和李清臣在其中搅合,曾布林希乘势打压章惇,得到最大好处的便是蔡卞兄弟一党,他虽是受了章惇的举荐除了个同知贡举,但是已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呵呵”蔡京事故地笑了笑,指着院内的云松道,“刘员外,你瞧那棵松像不像一个正在迎奉的侍女。”
“嘶……经蔡承旨如此一说,我还觉得真像。蔡承旨果然好眼力,有蔡承旨如此明察洞悉一切的慧眼,今科拔擢的进士定然会是有大才之人。”刘拯虽有才学,但人品却不怎么样,放眼如今的朝堂之上,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彦修兄所言极是啊,不过这科举取士还需得你我同劳。”蔡京拎起茶壶,给刘拯空空的茶杯里斟上一杯茶。
刘拯这般墙头草岂能不知蔡京的言外之意,随即端起茶杯捧在手里,不无阿谀道,“冬日的一杯热茶,能品出的不仅是香气,更是暖意。”
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旁同为同知贡举的陈瓘便知道刘拯接受了蔡京的拉拢,此时已经倒向了蔡京兄弟,“刘员外莫把茶杯捧得太紧了,当心热茶溅出来烫着手。”陈瓘嘴角挂着讥诮,眼神里不无轻蔑。
同为同知贡举,刘拯也把陈瓘无可奈何,脸上闪过一阵愤恨,将茶杯放下,心中冷笑,陈瓘啊陈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得了个同知贡举的临时差遣还以为自己起死回生了,得罪了蔡卞和章惇,这事只能是回光返照。
“呵呵,不知陈同知对今次大比可有什么看法?”对于刘拯蔡京只是将其视为工具,长袖善舞的他没到陈瓘铁定被贬之前,不会为了一个刚倒过来的刘拯出头。万事留一线,是他的为官之道。
陈瓘捂了捂较为单薄的大袄,他是清贫之人,他一个正八品的太学博士,月俸才二十二贯,虽然还有三十一匹的绫罗绸缎,但居京城,这点钱也只够一家老小日常的用度,哪能和蔡京之流相比,就连刘拯都不如,“刘某愚钝,腹里空有些诗书,却不堪大用,没甚看法,还请蔡承旨指教一二。”
陈瓘登科已经二十二年,久混官场,对于一个月前的朔望大朝会上的纷争,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蔡卞把他推上同知贡举的差遣,无非就是想让他再出个错,露出个鞭子,好让其抓住,一脚踹出京城,虽然他不肯阿谀奉承新党权贵但他也没那么傻,这马蜂窝他不会去捅,所以将皮球踢回给了蔡京。
蔡京从窗户边上走回来,不大的后殿内只有他们三人。其余的内帘官外帘官都在外殿。
“听闻国子监的学生言。陈同知长于经史,不知陈同知是否了解今次大比的考生,有哪些于经史会有独到的见解。”蔡卞的刺,蔡卞自己去拔,他蔡京不仅不会替别人做嫁衣,还要借兄弟的陷阱为自己捞取好处。他要想使些手段动点手脚而同为此次科举的主考官的陈瓘若要干预,那么他就有很大的阻碍。况且他也不想授人以柄。如今刘拯是倒向了他,蔡卞把陈瓘推来的目的他也知道,当然陈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哲保身不落蔡卞的圈套那是最好,如果陈瓘看不清局势,也不妨指点他一二将他点醒。
陈瓘自是不明蔡京的如意算盘,他哪知道蔡京是六亲不认之人会借此为自己谋利。他心中早就把蔡京划归到了蔡卞一伙,而蔡卞的圈套他也是看的清楚,若是自己执意拔擢了擅长经史的考生,而贬黜了遵从荆公新学的考生,那么他的仕途也就算是交待在这里了,他不会让蔡卞一伙如意,虽然自己的官权有限,但就算是一只苍蝇。也要待在京城待在章惇蔡卞一伙人的眼皮子底下。时不时地跳出来恶心他们,“蔡承旨严重了。陈某哪里是什么长于经史,不过读过些闲书罢了。至于此次大比的考试嘛……”陈瓘故作思量一阵,方才道,“陈某倒是很欣赏杭州王诩。”
“王诩?”蔡京依旧是淡淡的语气,面上也看不出来任何的表情,仿佛只是为了礼貌地回应陈瓘一般。
蔡京的城府是陈瓘远远不及的,不过他也有自己的一番算计,他提王诩出来,一是王诩在士林已有很重的名声,如此一提,就算事后王诩高中,蔡卞一伙拿他刚才的话诬陷他和王诩私结,泄露试题,收贿拔擢,他也能辩白自己只是随大流而已,王诩之名不仅他一人知晓。二是,王诩所长乃是其自创的经世致用,这本书他仔细研读过,虽说乍看之下像是脱胎于荆公新学,但他以为此书有其独到的地方,有属于自己的观念和想法,没有荆公新学那般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狂妄,而是一切以民为重,以实学为重,他从心底倒是很欣赏此人。
倒是小看了这个陈瓘,蔡京心里嘀咕,他提一个和荆公新学沾边的王诩,却不提其他直接拜学荆公新学的考生,应该是他陈瓘看出了蔡卞的诡计,却又装疯卖傻,将计就计。
既然陈瓘已是明白人了,蔡京也就不用再费周折,乐呵呵地招呼着刘拯一起坐下,烤着烧得通红的木炭,闲谈着今次大比中引人关注的考生。
正在奋笔疾书的考生却没有一帮考官那么悠闲。
太阳缓缓照上当空,时间已过正午,陆陆续续地有考生开始交卷了,先交给封弥官,经封弥官核对准确考生信息,然后按顺序放好,再由封弥官送去文庙。
看着周围陆续交卷的考生,王诩也不着急,虽说他已经写得很完善了,但依旧是一遍遍地检查,他犹记得当初准备高考的时候,老师刻意再三嘱咐,无论如何不能提前交卷,坐都要把时间坐满。
直到第五遍检查完毕,确定没有错误和墨点,王诩这才长出一口气,放下了毛笔,伸了伸疲倦的身体,起身将试卷交给了胥吏。而此时,周围已经没有几个考生了。
刚一出国子监的门,陈卯和冉清流和一众学生就迎了上来,“邵牧兄为何这时才交卷?”
“难道交得迟了有什么不妥?”王诩反问道,他不知道宋代时期的考试习惯。
陈卯满面春风,看来他是考得不错,他笑道,“邵牧兄有所不知,这还真有些典故可说。”
王诩没想到陈卯见多识广,什么都知道,于是颔首示意他说说。
“自太祖建隆元年至太宗端拱二年,频频举行科举考试,且多以最先交卷者为状元。这种方式有意无意地沿用了三十年,共产生了二十二位状元。其中不乏王嗣宗、苏易简、陈尧叟等后来掌权的人物,他们皆因抢先交卷成了状元。”
听了陈卯的话,王诩哑然失笑,这科举在宋初竟然是比速度的考试。文思敏捷、下笔千言固然是人的才气的一种体现,但仅以此确定名次高下,终究有失偏颇。再说,一榜接一榜地都是先交卷者成了状元,而一当了状元,不仅名气大、入仕起点高,而且以后升官也比别人快得多。这样,继起的读书人准备考试就只在写作速度上下功夫,而忽略了文章的质量,更不肯认真在积累知识上下功夫。
陈卯接着说道,“一些有见识的朝臣看出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就一再向太宗上奏章。太宗还算是个勇于纳谏的君主,很快就认识到这一问题的危害性,便立即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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