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商(癸卯)》第170章


沽名钓誉,行以退为进之举,还是其已经洞察了西北连胜的边事于他自己的仕途有莫大的好处。他更加希望王诩是后者,他更愿意将一个能洞悉朝廷政策和事务的人招入帐下,而不是一个伪君子。
现如今王诩就在眼前,曾布要试一试眼前的人究竟是黄铜还是黄金。
“邵牧即将赴任,对西北边事不甚了解,还望枢密能指点一番。”有了之前和蔡京的交流。王诩对于曾布的想法自然可谓是一清二楚。曾布要用自己对付吕惠卿,当然也就要给一些相应的甜头。
曾布仰头笑出了声,心头已经有了些底,但还要验验这黄金的成色,“邵牧你为今科头名,本可留于京中,但是本枢密于集英殿之上却执意建议陛下除你边官。你可知本枢密之用意?”
若是没有蔡京的指点,王诩这个初出官场的雏儿,哪能看得穿朝廷里的明争暗斗,随即拱手道,“西北边关捷报频传,坊间报社都有传闻刊登。邵牧自然是有所耳闻。所以,邵牧斗胆臆测,枢密是想以边功栽培邵牧。”王诩不会傻到直接说出吕惠卿之事。
曾布脸上挂起一抹深邃的笑容,伸手抚摸着处理天下军机重事的案几,缓缓问道,“曹孟德的战袍、赤兔、美女、黄金本枢密一样没有,不过有一样却能给你。”
王诩脑筋一转,即刻知道了曾布的隐喻。“邵牧岂敢与关云长相论。邵牧既为边官,当受枢密教导。”
“好!”曾布笑着击掌到。“曹孟德许之关云长汉寿亭侯乃是一爵,有名无实。不过,邵牧你赴任西北,不出三载……”说着,曾布眯眼道,“当为朝臣。”
曾布为枢密使,统掌军队,对于王诩这种边臣,他的话可不是口头白条,而是实实在在的照亮仕途的明灯。
得到了拉拢许诺的王诩,还想从曾布这里知道更多关于边境的事宜,毕竟他对战争一无所知,“邵牧谢过枢密,只是,邵牧熟读经义,却于边事知之甚少,还望枢密指点一二。”
既已得到了王诩的表态,曾布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藏掖的了,抚须笑道,“边事繁复冗杂,非是你我在这儿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不过知渭州章楶算是一员不错的边将,你跟着他,不出月余,边境之事,自然而然地就会明白。”说着,曾布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这样吧,某休书一封,邵牧你上任之后,交予章楶,他自然就会明白。”曾布说着,就走到案几前,持笔写了起来。
有了蔡京之前的提点,王诩不请自来找到曾布,自然是胸有成竹,料想曾布要用自己打压吕惠卿,必然会给予一定的甜头和许诺。这些东西曾布虽然是会给,但是不可能主动给,识时务聪明地来要,则肯定会有,还会有不少。若是不开窍,看不明白曾布的布局,不主动来不要,那么在曾布的棋盘里,他王诩就只能是一个棋盘角落的棋子,而永远不可能成为屠大龙的决定一子。
王诩心头感慨良多,一方面对蔡京这历史上的权奸更有了一分提防和敬畏,若不是他的指路,谁又敢轻易地造访在殿试上难为自己的枢密使。另一方面得到了曾布的信,在西北的助力就会更多,远去西北,避开了朝堂的纷争,王诩自忖来自哪方面的恩惠拉拢都可以尽数接纳,他人去了西北,谁又知道他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正所谓夹缝中求存,不外乎如是吧,王诩心里想着。
曾布写好信,笑眯眯地交给了王诩,王诩接过之后,连忙拱手致谢。
曾布可不知道王诩心里几头吃的无良想法,见王诩收下了信,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浓了,“邵牧啊,这信须得你与章知州二人时,再交予他手。”
王诩颔首,明白曾布的意思是不想让他招致同侪的妒恨,“多谢枢密点拨,邵牧谨记。”
“哈哈哈哈”曾布一听,忍不住笑了出声,指着王诩道,“邵牧年纪轻轻不仅是有才,明事理的能力也是不凡。不过,有些事在某这里是可以说,去了他处,须得收敛一些,糊涂一些。”
曾布的一句话让他忽然警醒,装糊涂内敛才学的为官之道,他还得好好学学。
“章知州已逾耄耋,乃是老成持重之人,你为签判,有一定的军事指挥权,但须得向章知州好好学习。不可自傲。”曾布已经将王诩视作自己人。谆谆教导起来。
“邵牧记得。”王诩喏喏地答道。
“不过,也不可失去年轻人的锐气,开边乃是大策,朝廷绝不会动摇。战则方能有功,守或只能无错。个中程度还需得你自己把握啊,经历之后,也算是你的资历和见识的增长。”曾布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缓缓放下茶杯,正色看着王诩道,“邵牧,你为今科状元,又在士林广有名声。可谓是朝野关注。去了西北之后,务必要做出一番功绩来。”
王诩不知曾布话中的含义除了吕惠卿是否还有别的,索性问个明白,“望枢密言明。”
“西北能臣甚多,你能学习和求教的人也就很多,除了章楶外,还有一人你须得时常拜会请教。”曾布说到此处,话意有些森然。
王诩心头一凛。不知曾布要说谁。
“知延州吕惠卿!”
王诩眉头一跳。强抑心头震惊,故作无事道。“邵牧还是不甚明白。”他不会天真得以为曾布真的是要让他去求教吕惠卿。
“此人也算是能臣,在边事上颇有建树,对邵牧你而言,会有帮助的。”曾布说着,话锋陡然一转道,“但是,邵牧切记不要妄自菲薄,过于受制于人,对于有些做法可以持自己的意见,对于所见所闻的事,也可以直接上札至枢密院。邵牧可知某的意思?”
说来说去还是吕惠卿,看来这个吕惠卿让曾布如此上心,决不可小觑,王诩心里跟明镜似的,怎能不知,况且这时候也不是装糊涂的时候,“邵牧明白,谨遵枢密教诲。”
“如此甚好,甚好。”曾布笑逐颜开,又给王诩说了些西北的边事。
一个下午,二人相谈甚欢,直至傍晚,曾布也不好再留王诩,王诩正要起身告辞之时,曾布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随即叫来胥吏,从枢密院的库房中,拿来了一副卷轴。
“此卷乃是西北的大致地形图,虽有些不完善,但是某想来,能帮助邵牧一些吧。”曾布将还带着些灰尘的卷轴交到了王诩手上。
王诩郑重地接过,致谢之后,拿着卷轴就离开了枢密院。
回到家中,王诩离开展开了卷轴,对照着夏淮给他的来信,将卷轴上的一些尚未标注出的地方一一标注出来。
几个时辰下来,王诩才发现,这陈旧的地图错漏的地方不少,一些夏淮描述的河流,沙漠还有山谷,地图上或是错误的,或是根本就没有。
王诩疲惫地躺坐在椅子上,看着一人多宽大的地图,心里有喜悦也有担忧,喜的是,有了这张还算是详尽的地图,以后定然会派的上用场。忧的是,宋朝的军队就靠着这些信息不全,甚至是错误的地图指挥战争,其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经蔡京指点之后,又得曾布的一番教导,可谓是受益匪浅,不过今后还有很多的事要做,王诩将地图收了起来,心里盘算着明天要让孔家的人和马华来一趟,因为他从曾布那里知道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翌日,王诩着农文找来了马华和孔亮,待二人进来前厅,便看见了王诩早早铺设在厅里的一张案几,案几上则是前日从枢密院曾布手里得来的地形图。
“马先生、孔掌柜,今日叨扰二位前来,是有要事相告。”王诩走到案几前,“不日王某就要陛辞赴任渭州,所以还有些事要交代你们。”
“孔掌柜,想来马先生已经把大体的方略告诉你了吧。”王诩笑着问孔亮道。
孔亮脸上闪过数种神色,拱手道,“是的。”作为一个商人,逐利才是他的本质,放弃掉原本的汴河河道的运输生意,说实话他真的有些舍不得。
“孔掌柜有什么话不妨直言,我王诩非是独断专行之人。按理说,运输生意您是比我更有见地,我想听听你的看法。”王诩放低了姿态,虽然他有自己的大战略,但是对于下属的情绪,还是要考虑的。
孔亮看了王诩几眼,见其人颜面温和,气质儒雅,丝毫没有豪商巨贾的盛气凌人,于是开口道,“孔某以为,汴河河道的利润丰厚,风险又低,再者我们孔家经营了数载,已经积累起了相当的经验。如今,王官人说要放弃,孔某人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说实话,在孔亮的心中,他不是没有想过王诩要彻底侵吞孔家,自从知道了行商会也受王诩控制,而且要他让出汴河生意将自己的份额悉数交予行商会,他的这种怀疑就更深了。
“之前我们达成的协议,王某绝不会食言,也不会觊觎孔家的资产。之所以要让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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