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商(癸卯)》第177章


“医者仁术,王官人有仁心,老朽亦是有的。不过,谁愿来行此道?”扎木吉再将人手问题抛给了王诩。
这一点王诩有了琢磨,“重赏之下,必然有人愿意。再说,如今战事连连,将士受伤之后自然是不能再上战场了,朝廷的供养于他们应该是不够的,而且这对朝廷来说也是一个负担。所以,这些人若是有一技之长,学得杏林医术,不仅能为朝廷减轻负担,减少伤亡,也能让朝廷重视他们,提高给予他们的供养。”
“王官人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朽又岂有不答应之理。”
王诩再次拱手谢过,在马车厢里,王诩完成了去西北之前的初步规划,不同于经济发达的江南和汴京,王诩要在西北做的事,一切都围绕着征服西夏,平定西北进行着。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初到秦州
路上的风景随着马车的行径而开始变得荒凉,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这些塞外风光逐渐地出现在了王诩的视野里。
除了荒无人烟的寂寥,更有一份别样的天地苍茫的雄浑,秦州城就这样傲立在塞外,出现在了王诩的眼里。
边关的大州府,城墙丝毫不输汴京,除了没有富丽堂皇的奢华感,那一份雄厚和坚挺却是别样地让人心安。
王诩还未进秦州城,他被任命为渭州签判的事,已经通过急脚递传到了秦州,然后再由秦州经由急脚递去了渭州。
所谓急脚递乃是宋朝的一种邮递方式之一,还有两种是步递和马递。步递用于一般文书的传递,是接力步行传递。这种传递同时承担着繁重的官物运输的任务,速度是较慢的。马递用于传送紧急文书,一般不传送官物,速度较快。但因负担这种传送任务的马匹大部分都是军队挑选剩下的老弱病马,所以也不能用最快的速度承担最紧急文书的传递。因此,在紧急情况下,从北宋开始,又出现了一种叫做“急脚递”的新的传送文书的形式。急脚递的传递形式大约是从北宋真宗时候开始的。最早,是用于边事上是边境上的一种快速传信形式,一直沿用至绍圣年,能日行四百里,亦是能在战场上发挥不小的作用。
王诩的任命已经通过急脚递由枢密院早就到达了秦州,由此也可见曾布对于王诩的栽培和重视。
边城不同于京城,处处都有守城的士兵把守,王诩的马车被守城的一个独眼士兵拦了下来,士兵打量了一番匡尚,“你们是从哪来的,有路引吗?”
匡尚随即递上了官府发的路引。独眼撇了一眼。嘴角挂起一抹邪笑道,“京城来的,知不知道秦州刚施行了一个新规矩啊?”
“望这位差哥言明。”匡尚跟着马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这士兵是要敲诈外地人。
独眼对身旁的另外三人吩咐了一声,三人随即将匡尚和其他路人隔开。
“一人入城钱一贯,一车入城钱十贯,你自个儿算算该给多少。莫要爷亲自检查,看了女眷也不好。”独眼直接开口要钱,随即又补了一句,“要给铜钱。”
匡尚身上也没带这么多钱,只得回到马车厢内告诉了王诩。
王诩听完后,不禁为边关军人的纪律和素质担忧。在杭州时他就领教过北宋官兵的孱弱战斗力,甚至不如常年待在酒坊场酿酒的雇工。
下了马车,王诩看了一眼独眼,只见其军容不整,浑身灰尘,武器也是扔在了一边的拒马上,不过浑身上下却是肌肉遒劲,看样子有一把子的力气。
看来西军不缺乏战斗力。不过这战斗力却是显然用错了地方。折腾起百姓来了,王诩思忖着还是花钱消灾。待到了任上,再慢慢解决军纪军容的问题,毕竟秦州也不是自己的任职地,而且有些东西并非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王诩将铜钱拿了出来,递给了独眼,独眼接过钱串,掂量了掂量,随即又在王诩浑身上下打理一遍,“这串钱可不是一千文足啊,莫不是糊弄军爷我?”
王诩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压抑住怒气,毕竟初来咋到,前路还未可知,“这串钱确实一千文足,若是你不信,大可以自己数数。”
独眼眯眼瞅着王诩,只听“呼啦”一声,独眼将钱串扯断,铜钱散落了一地,“好主意!但不是军爷我数,是你数。今天你不给军爷数出一千文钱来,就别想进这秦州城。”
铜钱散落,四处滚动,早就被人捡得七七八八了,就算全部捡起来,而四个士兵确实根本没有去组织路人的念头,而是嬉笑地看着王诩,等着看他出丑。
就在此时,一个骑兵从城中纵马而出,见着围拢的人群;来人勒住马头,停了下来。
“习三,什么事这般大吵大闹,还堵了城门。”
王诩看去,见骑在马上之人身形修长,胡须微蓄,脸颊瘦削,额头宽阔,身有儒气。
“郭指挥,没什么大事,耽误您的事儿了,马上给你让开。”被称作习三的独眼赶紧朝三个兵士递眼色,将王诩和匡尚朝着一边拉拽。
“等等!”王诩一把拂开独眼,朝着马上之人道,“这位官人,此人为非作歹,目无军纪。在此设立关卡,勒索于我。”
“你胡说八道!谁瞧见我勒索你了?谁!给我站出来。”独眼一阵叫嚣,围观的人却无一人敢挺身而出。
“这遍地的铜钱你要怎么解释?”王诩冷声问道。
“这…这是刚才路过的一个富商马车里掉出来的,他们三也看见了,你们说话。”独眼习三随即编了一个借口,朝着三个兵丁一吼,三人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王诩也闭口不言,亦不表明自己的身份,他想瞧瞧这里的官吏会怎么办案。
郭指挥下马后,朝着王诩道,“我是禁军侍卫司步军指挥使郭景修,若是你信得过我,便跟我走一遭,我会秉公处理。”
王诩见其说话诚恳,并无傲色,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即和习三等人进了秦州城。
王诩万万没想到,初来秦州便是这样的开始。
进城之后,郭景修吩咐士兵将习三等人押往府衙,自己却来到王诩马车边上对王诩低声道,“王签判,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诩一听,微一惊讶,随即便让匡尚停下马车,自己下车后和郭景修来到了路边。
郭景修此时方才恭恭敬敬拱手道,“泾原路禁军侍卫司保捷步军指挥使郭景修见过王签判。”
“你知道我是谁?”王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签判的任命早就由急脚递传到了渭州,由于边境不安,所以郭某奉章知州之命前来秦州恭候签判。”郭景修虽然语气恭敬,但是答得却是不卑不亢,大将风度俨然。
王诩想了想,忽然问道。“你既知我身份。当着众人的面却不处理习三,是否有原因。”王诩见此人并非鲁莽之辈,料想其宁愿得罪自己这个上级,却也不当众处理习三应该是有原因的。
郭景修双眼一亮,随即笑道,“郭某听闻签判乃是今科状元,没想到签判不仅满腹经纶。于世故也是透彻明晰。”
王诩初到西北,而且秦州也不是自己的任所,加之自己并不了解西北世故,要是强用身份压服习三,恐怕还要后生事故,“这其中可有什么隐情?”
“习三乃是种家军之兵。后因伤了眼睛,所以就改了城防兵。种家军一向能征善战,为朝廷出力不少,颇受朝廷倚重,每逢西贼来侵,亦是冲在最前面,伤亡也是最大。”
“为朝廷出力多,就能压榨百姓。恐怕也是说不过去吧。”
“签判请容在下说完。前些时候出了些伤兵未得抚恤的事,此事闹得甚大。而其中伤兵最多的就数种家军。为了避免影响对西贼的战事,吕知州在延州把这件事力压了下来,总算是平息了事态。”
“知延州吕惠卿?”王诩忽然插嘴问道。
“正是!”郭景修心头暗忖,这个状元公开来绝非是绣花枕头,对边事了解不少,难过枢密院这般重视。
“所以,自此事后,种家军心头一直压着怒气,所以难免其中有些个人就将火发在外来人之上。”
王诩细细地品读这郭景修的话,“郭指挥意思是若是本签判深纠此事,恐怕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王诩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暗忖若是郭景修说的全是实话,那么西北的情况并非自己之前想象的那般一致对外,内部就有很多矛盾和问题。
“王签判明鉴,签判是顶着状元公名头来此,能鼓舞军心是其一,但也免不了遭妒忌,被人使绊设套,所以还望签判三思。还有便是,诸如习三等退下来的兵丁,生活往往困窘,若非是种家大力接济,恐怕遇上荒年只能逃荒了。”郭景修接到章楶的指派,早早地就来秦州候着,不得不说,年逾耄耋的老知州有深谋远虑,若不是派他来此,不知王诩的事会出多大的麻烦。
“若是王签判非要出口气,郭某就让人……”郭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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