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商(癸卯)》第200章


等重要信息都卖给了西夏人。
除了俞沁尉,一定还有其他人!王诩心头一凛,俞沁尉仅仅是转运司的勾当,不可能知晓军事部署,而从李勉交代的事来看,此人应该只晓一些军队的布置。
王诩稍微宽心的是,文字中并未提及更重要的细节,想来此人应该官职不高,触碰不到核心的军事机密。
就在王诩陷入沉思之际,德祥领着几个蕃人将黑虬带进了隔间。
“呜呜呜”黑虬嘴巴被塞得严实。身体被五花大绑。既不能动弹,也不能啃声。
“把他推到空洞边上,让他看看。”王诩并未理睬黑虬,而是让德祥将其推到竹壁边,看看正在写罪行的李勉。
黑虬挣扎着被推了过去,视线一透过竹壁,忽然浑身一僵。就再也不挣扎了。
几个蕃人随即又将其拽了回来。
“黑虬,其实李勉之前并没有死。”王诩解释道,黑虬睁得鼓涨的眼神里尽是恐慌疑惑。王诩进一步说道,“李府烧死的,只是一具和李勉很相近的尸体,至于他手指上的猫儿眼环子。自然是我从李勉手指上取下来给他戴上去的。秦州城官商勾结,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一点你比我明白。所以,要让仵工断定那具尸体就是李勉只是些花销些钱财,并非难事。而且,想来秦州的大小官员和商人们,也乐得看见李勉被烧死吧。”
王诩说着,示意蕃人将黑虬松绑。让后取掉塞在他嘴里的布条。
黑虬有些不明所以地照王诩的示意。坐了下来,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抓他来要干什么。他隐隐已经猜到了眼前的人就应该是纵火烧掉李府的人,他更担心他的娘亲现在何处,是葬身火海了,还是如眼前的李勉一样,仍然活着。
“知道李勉在写什么吗?”王诩反问起黑虬来,语气却是淡淡的。
黑虬摇摇头,他不知道王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诩将手里的纸张递到黑虬面前,“自己看吧,这里只是一部分。”
黑虬疑惑的接了过来,刚翻看了两张,一张黝黑坚实的面庞顿时闪过恐慌。
“拿盏烛火来。”王诩朝着蕃人吩咐,随即蕃人拿了一盏烛火进来。
王诩拿回黑虬手里的纸张,当着黑虬的面,将几张纸付之一炬。
“王签判…你…”黑虬不明白为何王诩把这些李勉写的关于自己的罪行一把火烧掉了,他在心里暗自揣测王诩的意图。
“你和李勉过去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当然,李勉即将不存在了。”王诩淡淡地笑着,语气中不无威胁。
黑虬脸上闪过无数神色,不知王诩究竟是要利用自己还是要处置自己。
“李勉死了,你的罪证也被付之一炬。眼下你有两条路,第一离开秦州,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生立命。”王诩说完,顿了一顿,仔细地看着黑虬的表情。
“第二,你为李勉做什么,将来也为我做什么,我不会逼迫你,威胁你,随你自愿。我不要和西夏私冒的一分一毫,其利尽数归你,我只要你能继续保持和西夏人的联系。”王诩说完,不等黑虬答复,拂了拂衣袖,立刻起身,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忽又停住,背对着黑虬说道,“我在烧李府的时候,发现李勉正在奸淫一个妇人,我见他浑身是伤,就将她救了回来。如今她身体已然无恙,就住在隔壁。你可以随时去看看他。”
说完,王诩即刻走出了隔间。
王诩故意将其母的信息透露给黑虬,要的就是黑虬对他的感恩,对李勉的憎恨,进而为他所用。杀了李勉,烧掉了李勉写出关于黑虬的部分,就算是给黑虬完全解套,黑虬没有了顾虑,自然就更能顺着利益来判断该做出什么决定,一旦投诚了他王诩,那么就是心甘情愿,而不是受到胁迫。
再有,李勉虽死,但是他手下的一帮联络西夏人的亡命之徒仍在,这些人的身份,所做过的事情,除了李勉只有黑虬一人知晓。若是黑虬不给予这帮一个说法,或是妥善的安顿,显然黑虬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也别想安心。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兵败
王诩定眼一看,却是农文。
“公子,游知州他们回来了。”农文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哦!?情况怎么样了?”王诩一把抓住了农文,虽然已从农文的表情中读到了一些自己不愿意面对的神色,但还是希望农文亲口说出来。
“三路军马刚出洪州就遭到了西夏人的伏击,损失惨重,游知州中了流矢,恐怕…公子!”农文还没说完,王诩就甩开了他,扯过马绳,翻身上马,扬鞭朝着知州府而去。
王诩纵马驰骋,任凭耳边风声呼啸,心中只盼念着游师雄不要出事,如今正值对西夏用兵之时,若此刻损失一员儒将,不仅伤及士气更是有伤实力。况且,从私人情感上来说,自从那日斗酒之后,王诩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知州是很有些感激的。
王诩一路纵马而来,直到知州府所在的坊街,才看到警戒的兵丁,并未有什么多少大小官吏的车马停在门口。
见此情形,王诩心中一凉,若是小伤小患,此际知州府门口定然是车水马龙,而这般清净,想来应该是为了瞒而不报,以免影响军心。
“王签判!”知州府门口的一个兵丁认出了王诩,连忙上前来牵住了王诩的马。
“游知州怎么样了?”王诩心中焦急,不禁脱口而出。
“小的只听说游知州回师的途中偶感风寒,不知眼下如何了,王签判还是亲自进去看看吧。”兵丁回答道。
王诩顿时明白过来,想来必定是游师雄为了避免军心动摇,所以才传出了他自己感染风寒的消息,而不是受了战伤。
王诩急匆匆地冲进了知州府,熟门熟路地朝着内院走去,刚穿过了内门,就听见里间猛然传出一阵嚎啕大哭。王诩顿时愣在了当场。心中一片寒凉。
也不知愣了多久,直到被来人一声喊,王诩才回过神来,眼前喊自己的人正是犹自带着伤痕的郭景修。
“邵牧,你…”
“游知州他…”
二人彼此对看了一眼,俱都明白了各自没有说完的话。
郭景修和王诩一起出了知州府,来到一家酒楼。在一个清静的隔间里。郭景修将这次战斗给王诩大致上描述了一边。
原来,宋军得到情报,说西夏人正有一队千人的骑兵准备侵入宋境扰耕,于是游师雄决定集合三路骑兵先发制人,打西夏人一个出其不意,没想到刚入洪州境内。就中了埋伏,损兵折将超过一半,游师雄本人也因年老体衰中流矢而亡。
“哎!”王诩重重将酒杯拍在了桌上,一只瓷实的青花被拍得粉碎。
郭景修摇头叹息道,“游知州本来身患隐疾,为邵牧接风那天都强忍着病痛在与百官共饮。原本得到消息之后,我和彝叔还有很多将领都劝知州不要亲赴,但他却说食君之禄。不能为君分忧。岂有颜面苟活于世。”
王诩听得郭景修说过前因后果更是愤怒莫名,心中下定决心。一旦李勉招出那人是谁,定要亲手将他明正典刑。
“咕噜咕噜咕噜”一阵的倒酒声,郭景修仰头喝尽,面带凄楚的醉意道,“游知州屡次向朝廷上札,要求致仕,但是眼下正是开边之际,朝廷如何也不肯答应游知州的致仕之请。”郭景修说着,根本不管眼前的王诩,自斟自饮,自言自语道,“不怪朝廷,不怪朝廷啊。游知州历任边官,名声威望远著,况且还有谁比他更了解边事。朝廷历来重用文臣治军,游知州致仕,朝廷还能用谁?”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郭景修情不自已地念叨出了苏东坡的《江城子》,直到最后,竟然泣不成声,泪如雨下,“游知州啊,游知州……”
“噗通”一声,郭景修情醉酒醉,倒在了木桌上。
王诩自斟自饮,直到喝得微醺,西月东升,才搀着郭景修出了酒楼,刚一出酒楼门槛,便见农文候在了那里。
“公子,你可急煞小的了,我之前去了知州府,见知州府挂着丧白,便向门人打听了,听说您和郭指挥来了酒楼,就来这里候着了。”
“走吧,先把郭指挥送回去。”王诩说着,便和农文一起合力将郭景修弄上了马车。
安顿好了郭景修,王诩即刻让农文驾车去了百鹤斋,在马车上,王诩看着一轮皎月,心中忽然又想起了郭靖修醉酒时候吟诵的《江城子》,自己也不自已地念出了最后两句,西北望,射天狼。
王诩刚一进百鹤斋大门,德祥就上前汇报道,“公子,黑虬要见您。”
“让他到东天间去等我。”王诩早就料到黑虬会上钩了,说完,径直去了西天间,即是李勉所在的隔间的隔壁。
“他还没写完?”王诩问道身边的一个蕃人。
“嗯,他有时写写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大笑不止,有时候又会发狂愤怒撕扯纸张,有时候闭目沉思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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