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商(癸卯)》第262章


王诩死死盯着西夏的骑兵裹挟着飞扬的尘土,高声呼喊挥舞着长刀狼牙棒,气势汹汹。犹如虎狼一般扑来。
“射!”王诩一声令下,箭矢如流星般飞出。当即便射倒数十个西夏骑兵。不过这些伤害犹如杯水车薪,丝毫挡不住西夏骑兵的冲击之势。
仅仅只是两轮箭矢过后。西夏骑兵就冲到了眼前,不过好在大小车辆搭成的简易防御工事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大大减缓了骑兵的冲击力。
西夏骑兵冲到防御圈外,挥舞着狼牙棒和长刀,怪叫不歇,不断坎打着外围的车辆,企图攻进防御圈内。
西夏人的逐渐地毕竟削耗的不仅是民夫们的意志,更可怕的是巡检司的士兵都各个心怀怯意,一个劲儿地往民夫堆里缩。
“给我回来!”王诩揪住了一个准备跑的士兵。“大敌当前,你吃朝廷之俸禄,不思以身抗敌,保全百姓,却想要逃跑。”
“签…签判,咱们不是西夏人的对手,还是趁早跑吧,他们的目的是毁坏物资,不会追我们的。”士兵哆哆嗦嗦地说着。扔下弓箭就往人堆里钻。
内里的民夫被此人的情绪感染,恐慌情绪更加严重,此刻眼见是不能跑出去了,大都一个劲儿地往里缩。更让王诩焦急的便是很多巡检司的士兵也开始渐渐地回缩。露出想要逃跑的姿态。
这样下去,这些物资粮草就全完了,王诩想起了临行前章楶对自己的嘱托。顿时热血喷涌,抓起地上的弓箭。快步登上一辆较大的马车,对准一个正爬上大车。准备逃出防御圈的巡检司士兵,张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逃跑的巡检司士兵还来不及哀嚎,便命丧当场。
王诩的这狠辣的一手将在场所有民夫和士兵统统镇住,众人的眼神纷纷看向王诩。
乱世用重典,王诩不得不痛下狠手,安定人心,厉目一扫众人道,“再有蛊惑军心,擅离职守者,格杀勿论!”
说完,王诩搭上箭矢,对准外围百步开外的西夏骑兵一箭而去,箭矢穿喉而过,骑兵立毙马上。
“乡亲们,我乃渭州签判,今日不幸遇贼,虽为一介文官书生,但亦知身为男儿,自当有三分血性豪情!岂能向贼寇低头求饶,狼狈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王诩今日生于诸位同生,死于诸位同死,力战于此!死战于此!”
一阵狂风卷起,吹散了王诩的鬓发,吹拂着王诩的衣衫犹如一面旗帜,傲然于风中,张扬着不屈的意志。
王诩眼疾手快,箭无虚发,射杀数名西夏骑兵,豪情冲天,“炎黄子孙,龙的血脉,怎能向夷狄臣服!我们的脊梁从未曲折过!”
王诩的豪言壮语,狠厉手段将在场的所有人的心震慑住了,他们的血性胆气被王诩激发出来,巡检司的士兵重新站回到民夫的前面,张弓射箭依靠着工事击退西夏骑兵。
内里的民夫不知谁忽然吼了一声,“他是王签判!王诩!是今科状元!”
“对对对!是他,我也识得,我家的大哥儿就在读他的书!”
不少的民夫认出了王诩,状元的名头在此时此地,再一次地验证了它在北宋巨大的影响力,一些民夫冲了出来,开始动手将西夏骑兵坎坏坍塌的工事再堆彻起来,一些有过狩猎经历的民夫捡起了受伤的巡检司士兵的弓箭,代替了士兵们的位置,抵御西夏骑兵。
王诩见此,情绪大振,极目一扫,早已经看不见了方剑的身影,料想他应该是趁乱逃走,前去求援了,“严守防御,方巡检已去接应援军,咱们的大军马上就要来了。”
这一声更是让民夫和士兵们士气大涨,眼看就要被西夏人攻破的外围防御居然奇迹般地继续苟延残喘,颤颤巍巍地支撑了下来。
什里布看着原本以为这群能任凭自己砍瓜切菜的宋军,而且大部分是民夫居然能抵抗这么久,心中不禁有些微怒和焦虑,心中暗忖,倒是小看了这个小小的签判竟能激起如此大的士气,抵抗这么久。
“监军,咱们这次偷袭宋军后方,没有带弓箭和重武器,久拖之下,恐怕会因来宋人援军,到时候就难办了。”什里布身旁的一人说道,言语中透露着想要撤退的意思。
什里布斜眼一瞪说话之人,怒喝,“沙朴拉,眼前是宋军的大部分的粮草辎重,若将其尽数毁掉,宋军即便占领了没烟峡,也无法筑城,最终会一败涂地。”
“所以!眼下是我们立功的最好机会!”什里布马鞭一指沙朴拉道,“带上你的手下的一百人给我冲,若是冲不进去,我第一个就要坎了你的脑袋!”
“是!”沙朴拉不敢多言,带着护卫什里布的一百人踏着尘土就冲了上去。
沙朴拉手下的一百人人数虽不多,但却都是精挑细选本是用以护卫什里布的,战力直逼铁鹞子,实力自然不容小觑,加入冲击阵营中,顿时双方僵持的局势被打破,形势急转直下。
王诩跳下了大车,指挥着巡检司的士兵和民夫替换伤员,加固防御工事,阻击骑兵。
“快,把他抬到最里面去,你们几个过来,顶住这一边。”王诩将手中的伤员交给了内里的民夫,指挥着略有空闲的民夫又接着顶上。
“签判,不行了,东边顶不住了!”一名巡检司的士兵灰头土脸,肩膀上带着一计深深的刀痕冲到了王诩身边。
此刻的王诩亦是满脸的尘土,抓住来人道,“顶不住也要顶,西贼的骑兵进来了,就全完了。”
来人狠狠地点了点头,又唤上几个民夫返回了自己的防区。
第二百三十四章 贺兰悲歌
“是”什里布刚一应完,一声惊天撼地的鼓声再次传来。
嵬名阿埋皱着眉头一听,却不明白这鼓声是何意思,疑问的眼神投向什里布,却见什里布也是一头雾水。
就在嵬名阿埋不解之时,一首众人合歌铿锵激昂,破沙穿云传递过来。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嵬名阿埋听不懂唱词的意思,但是能感受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一种视死如归的情怀激扬在唱词里,他心里很是恐慌,“宋人又在搞什么鬼?!”
嵬名阿埋听不懂,西夏人听不懂,但是折彦质,泾原路的西军将士个个都听得懂,这首屈原的《国殇》正是王诩作为诠释儒魂七律拿来当做例子教会他们唱过的诗歌。
“嘭”再响一声战鼓,“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数万民夫的和声恍若来自远古的呼唤,唤醒了埋藏在炎黄子孙心中守土保家的忠魂!
折彦质如梦初醒,狠狠地将军令状塞入了肋骨下最大伤口处,长啸一声,“尽忠报国,誓杀西贼!”
“尽忠报国。誓杀西贼!”
“尽忠报国,誓杀西贼!”
“尽忠报国。誓杀西贼!”
“……”
折彦质的长啸和民夫们的讴歌犹如唤醒雄狮的惊雷,尽忠报国。誓杀西贼!的呼喊声霎时间在西军中回响起来,以命相搏,视死如归的西军将士再一次压倒了西夏军队。
苍茫的大地,浩渺的天空,犬牙交错的横山,盘旋于空中的秃鹫,映衬着人类最残酷的游戏,在天地之间,回荡出一曲贺兰悲歌。
原来。王诩趁着荣水添去召集刀斧手的当口,用自己的血在旌旗上书写上了八个大字,然后又让荣水添和刀斧手把屈原的《国殇》中的前后四句交给民夫们,让他们听着鼓声唱起。
王诩看着西军将士将西夏人抵挡在最后的三道壕沟外,伸手摸着怀中郭景修的军令状,疲惫地闭上眼睛之前虚弱自言喃喃道,“伯永,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吁”烈马嘶鸣声中,王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躺在自己身旁昏迷不醒的折彦质。
王诩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身边早已经不见了传令兵,只有负伤的荣水添,“荣教头。西夏人被击退了吗?”王诩环视一周,自己似乎身处还没修建起来的城寨里,周围是成片成片的伤兵。
荣水添看着王诩。久久地才苦涩地摇了摇头,“签判。最后一道壕沟刚刚被攻破,西夏骑兵马上就要攻这里这个土坯了。”
王诩一惊。颓然地萎靡下来,他不敢相信最后还是没有挡住西夏人的进攻。
荣水添看着王诩失魂落魄的样子,想要出言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里也明白,在壕沟里都挡不住西夏人,一马平川的地方那就根本没有丝毫的希望了。
“嗤嗤嗤”被钉入泥土里的木桩簌簌地抖落着木屑,王诩随即明白过来,西夏骑兵进攻了。
“签判!教头!”正在王诩发愣的时候,一名刀斧手冲了过来。
“是不是西夏人进攻了?”荣水添有些明知故问地问道,心头虽有答案,但仍旧不愿意直视。
“不不不,是姚都指挥带着熙河路的人马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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