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三问)》第759章


长安和汴京若是开战,等若是数十万军队打起来,关中、洛阳一代是主要的战场,少不得要受到兵戈之祸,生灵涂炭。
对于寻常百姓而言,他们维持正义,却也不希望看到战争。
百姓们的诉求通过各种渠道传递到汴京和长安,高滔滔这边的压力更大。臣民请求,让她给秦王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要一意孤行,引起战争。所有人都认定,事情因他们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
毫无疑问,如果战争爆发,她高滔滔就是引起者,就是罪人。
可怜的高滔滔就这样哑巴吃黄连,背上了一个黑锅,百口莫辩臣民除了怨怼,甚至是咒骂之外,别无他法,只得将目光转向长安,满心歉意地祈求秦王。
全天下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长安,等待着秦王最后的决断。
这个时候,曾经的宰相,前河北路宣抚使文彦博出面了。他亲自赶赴长安,劝说秦王,慎重开战,爱惜百姓,甚至愿意充当汴京和长安之间的调停人,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
一时间文相公的声望飞速提高,为天下苍生而奔走,仁厚负责,这才是好宰相啊!一瞬间,就将汴京的奸相韩琦甩出了好几条街。
大宋的官员也看得明白,文彦博此举实际是投靠了秦王,为其效力,名利双收。文相公桃李满天下,门生故吏们看在眼里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秦王赵昭也表现出了超凡的意志力,接受文彦博劝说之后,强忍悲痛,表示愿意顾全大局。
只要皇太后与扬王交出妻儿,愿意罢兵。百姓感慨不已,秦王识大体,主动让步啊!
高滔滔和赵颢自然交不出人,他们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百姓,他们被彻底置于罪魁祸首的位置,再也无法洗清。
西军出兵几乎已成必然,但是秦王本人仍旧没有轻举妄动。
秦王的冷静克制,大仁大义超乎想象,令人感动。
如果说救人和为妻儿报仇这个开战的理由,显得有些单薄和自私,那么接下来爆出的消息,让秦王赵昭彻底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官家赵顼圣旨被曝光了,贵妃朱氏通过太皇太后曹氏,向朝臣展示皇帝亲笔诏书,册封皇六子赵煦为太子!
流言再次被印证,百姓几乎彻底相信了。官家朱笔亲自书写的诏书总不会有错,虽然上面没有写秦王辅政,但百姓都下意识地这么认定,秦王有这个资格和能力,辅政也是众望所归。
至于皇太后和扬王确实有篡改圣旨的嫌疑,既然有太子,哪怕太子年幼,也不适合再立监国啊!
若是扬王以皇叔的身份辅佐倒还罢了,百姓或许可以接受,可监国……如此情况下,明显是篡位的前兆嘛!
官家生死未卜,国家大权被太后和扬王所掌控,既成事实是这样的。
谋朝篡位,这是大逆不道啊!
秦王赵昭不在犹豫,打出了匡扶社稷旗号,兵出潼关,直指汴京。
如此一来,天下人都没话说了,于公于私,秦王出兵都是应该的。占据了正义和公道,得到认可。
不过关洛的百姓还是惊慌失措,准备逃难时,秦王再次昭告天下,表示西军会严肃军纪,沿途绝对秋毫无犯,绝不扰民。
消息一出,百姓对秦王更加爱戴和支持。毕竟秦王是被迫出兵,理由充分,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实属不易。百姓感恩之余,更箪食壶浆,沿途慰劳西军。
西军正义之师浩浩荡荡杀向汴京,大宋天下,顿时风云突变。
第六八三章苏醒
汴京的天格外阴沉,山雨欲来却不曾落下,气氛格外压抑。
垂拱殿里就更是如此了,安静,很安静,安静的几乎让人窒息。
高滔滔坐在当中,一张脸格外的阴冷,赵颢则是满脸愤恨,韩琦虽然不动声色,可紧锁的眉头掩饰不住他心中的焦躁与忧虑。
向皇后站在一侧,默然不语。贵妃朱氏则是跪伏当中,披头散发,似乎正脱簪待罪。
圣旨,那道要命的圣旨就是她拿出去的。
秦王在长安起兵虽然要紧,可若是打着营救妻儿和报仇的名头,终究是私人恩怨。可以对此做文章,秦王为了一己私仇,不顾大宋安危,不体恤百姓私活云云。
虽说出师有名,但是正义性会大大降低,肯定有人反对,民间的支持度也会有所下降。
但是,有了那道圣旨,秦王出兵就是靖难,是匡扶社稷,为了大宋的安危和皇室正统而来的。
高举大义之旗,并非只是为了救妻儿,为了报仇。而是国事,是靖难,是为了大宋江山社稷。
这么崇高伟岸的形象啊,更容易赢得臣民的支持。
高滔滔眼神中出离的愤怒,她恨!
到底是自己愚蠢,还是赵昭太高明?总想着抓到他的家眷,人质在手,让他投鼠忌器。却不想,人家正好用此事挖了个大坑,骗自己跳下去。
已经说不清是一石几鸟了,赵昭直接是受益无穷。
救人成功了,借口也有了,流言虚虚实实,弄假成真,让自己最后的威望和名誉彻底扫地,民心尽失。
还成功用此事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使得后宫出现了这么大的漏洞,诸多大事就断送在这个愚蠢的女人身上。
高滔滔杀人般的目光落下去。恶婆婆的积威不是说着玩的,朱氏顿时战战兢兢,浑身颤抖。
“愚蠢,你以为拿出那份诏书,你儿子就能当上皇帝?”
“那是官家的旨意,我只是遵旨办事!”朱氏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事发之时。她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下场。左右不会有好结局,牺牲了自己,若是能成全了儿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到了这个时候,竟还这般愚不可及?”高滔滔实在想不通,儿子怎么会纳这么一个愚蠢的女人为妃呢?或许是向皇后太厚道了。否则这样的蠢女人如何能在宫中生存?
“你以为福康是在帮你?你以为秦王进了汴京,会把你的儿子捧上皇位?被人利用的竟还不自知!”
“有什么区别吗?”朱氏冷冷反问道:“扬王登基能放过我儿子吗?与其他将来死的不明不白,还不如现在搏一把,总归还是有希望的。”
赵颢脸色发白,这还只是监国就被人说成残暴不仁了,愤愤道:“愚蠢,煦儿是我的亲侄子。娘娘的亲孙子,我怎会……”
“太祖之子德昭与德芳也是太宗皇帝的亲侄子,昭宪太后的亲孙子,可结果呢?”朱氏目光流转,第一次与高滔滔对视,说道:“同样是儿子,为什么太后要偏疼次子呢?煦儿虽小,可也是你的亲孙子啊。你这么做不公平!”
“够了!”高滔滔冷冷喝骂道:“拉下去,关起来,若是真有一日,秦王进了汴京,看他会不会放过你的儿子!”
朱氏哭嚎的声音渐渐远去,高滔滔抬头看着向皇后,悠悠道:“圣旨的事情。你为何不早些说出来?”
“我……”向皇后无言以对,她大概知道朱氏从自己手中偷走的那道圣旨惹祸了。她一直很小心,也并未早早将其拿出来,怕的就是出乱子。却也并未告诉高滔滔。身为妻子,她自然背叛丈夫,违背他的“遗愿”。
高滔滔没有再问,她也沉默了,心中还有强烈的自责。
终究是低估了长子的决心,对次子的偏爱让长子心理失衡,即便到死都对亲生母亲不信任。也许不该为了所谓的大局,想着将次子捧上皇位。也许自己抱着孙子登上皇位,垂帘听政都比如今的局面强。
可惜啊……
高滔滔苦笑道:“仲针啊,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一番苦心孤诣,最终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去吧,去照顾仲针去吧!”高滔滔颓然无力,她已经无心再责怪向皇后了,她似乎没错!
“娘娘莫要伤感了,事已至此,还是想想如何应对眼下的局势吧!”赵颢是有些着急了,他觉得很冤枉,明明自己没干什么,可现在天下人严重,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想要谋朝篡位,谋害兄长侄子的奸诈王爷。
“是啊,赵昭的兵马到哪里了?”
“已经出了潼关,正在向洛阳进发!”韩琦忧心忡忡,这是很要命的地方。长安距离汴京太近了,而今从长安往东,居高临下,一路坦途,根本没有险要之处可以把手。唯独一座洛阳城勉强算是屏障,只是能挡得住西军几时呢?
“韩相公以为该当如何?”
韩琦道:“军事上倒不是最要紧的,西军虽然精锐,可汴京二三十万京营禁军,城池高大,想要攻陷并不容易。必要时,我们还可以从各地抽调兵力,巩固城防……”
“对对,立即传旨大名府,让吴充率河北军勤王!”虽有京营在,但赵颢还是没有安全感。在他看来,若是再加上精锐的河北军,就能安心了。
“可北方边界怎么办?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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