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鸾策》第3章


愫昧耍薨摹!?br /> 裳儿应着点点头,看到齐渃握手中仍捏着那支梅花,伸手接过梅花让她两手捧着手炉,细瞧那梅枝犹如细簪缀着几朵白梅,几朵开的正盛的旁边衬了几个白色骨朵,包着翠绿的花托,凑近闻了下暗暗幽香,齐渃一旁见裳儿喜欢,笑着说:“觉得好看就摘来了,想着你会喜欢。”
“自是喜欢,只不过花开虽美终会凋零。”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伤春悲秋起来了。”齐渃打趣地说,“万物都有始有终,只是长短不一罢了,莫要多想,我倒是有个办法让它长久一些。”
取来剪子把梅花小心翼翼剪下,然后用手巾拭去上面水渍,又用干净的布垫于其下,吩咐了裳儿拿个架子置于火炉上方慢慢烘去脱水,不出两三日就可得干花,虽不及鲜花香,却可存放长久。
把剪子放回内屋的针线盒内,转身出去之际看到梳妆台伤上铜镜里映出的自己,铜镜已有些年头,还算光滑的表面映出一个血色欠佳的少女,貂皮大氅依旧系在颈脖里,解下大氅坐到铜镜前,手指托起一缕长发看着镜中自己,齐渃自小就是怕麻烦的,除了必要礼节时,平时都让长发随意那么散着,最多只拿一根红发带绑起。
打开梳妆台上的奁盒,里面放着一些胭脂几根束发的发带,几副金边镶玉耳环,剩下的一支紫檀木发簪,尾部雕刻成一朵出水莲花。
双手拢了一束头发发带绑起,食指扣在中间绾了花绕成个髻再用簪子插入固定,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一番发髻已经松垮垮的掉落下来,又重复尝试了几次都是如此,苦笑着打算最后努力一次,裳儿正好搬了架子回到屋里,外厅没见到齐渃,拉开门帘竟发现她正一脸苦恼的对着铜镜挽发髻,不由嗤地笑出声:“主子您双手执笔写字是一流的,这梳发挽髻还是由奴婢来吧。”
走上前接过齐渃手里的梳子和簪子,不一会一个漂亮的发髻便完成了,之前还随意垂于发鬓的青丝被收拢起来,高高盘结与头顶,终日被遮在发丝下的颈项犹如白脂凝玉泛出柔柔的光韵,画出修长而柔美的线条缓缓隐入衣领下。
最后把额前碎发向后服帖一下,裳儿透过铜镜看着自己的成果,少了往日那股慵懒倦怠的模样,多了一份少女初长成的妩媚,不浓,就如山间那袅绕薄雾让人看不实切,却又移不开眼。
看得有些失神,裳儿才想到这是女子出嫁后的装扮,一时间竟有些恼,拔了簪子把头发梳理成原本的模样,说道:“这可是出嫁后的样子,难不成那魏秉诚想和主子提亲了?虽说他是礼部尚书的独子,但我就不喜欢他,每次过来假借赠书之意赖着不走,哼。”
笑着拍拍裳儿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背,齐渃摇头解释道:“只是以书会友,若不是他一直带些宫外的新书,这宫内生活只会更加无趣。”把发带和簪子放回奁盒,看到裳儿仍旧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又补充道:“这会闲来无事罢了,想着以后总有天需这样盘起,权当练习。”
听到这裳儿撅嘴不满起来:“主子这是以后打算不要裳儿了吗?管他嫁给谁,裳儿要一直陪着您,挽髻之类的小事,自可交给裳儿。”
笑着摇头不语。
之前有些阴郁的心情被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冲散不少,起身把搁在一旁的大氅拿起拍去些雪水,裳儿这才问起这东西的来历,齐渃只敷衍的说了之前遇到齐潇的事,对于赐婚之事只字未提,已年关之际,不想因为这事扰了心情,无法改变的事实说出来只会徒增烦恼,而且知道裳儿性格火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或许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想着会有挽回余地。
只是该来总会来。
第二日,齐潇刚下早朝回到养心殿稍作歇息便伏案批阅奏折,不多时门外传来声响,楚屏带着一丝寒意跨门而入,官靴上粘了融雪后泥泞的黑土,看来过来时走的很是匆忙。齐潇放下手中毛笔靠向椅背也不说话,她心知楚屏这次赶来何事。
行了礼,寒暄几句之后楚屏欲直奔主题,瞧见立于一旁的魏秉诚有些欲言又止,齐潇摆摆手示意无妨,果不其然是为了昨天之事而来。
还未传口谕拟写圣旨,楚屏却已知晓此事,看来身边被布满了眼线,齐潇勾起一丝冷笑。
“北旬如今国立日渐强盛,宜和不宜战,况且蛮蚩在边境不断扰民,如果可以联手北旬之力清除,再好不过。”
听完齐潇所言,楚屏也知其中道理,但真正让他芥蒂的原因却是齐渃的身份。
齐渃乃先皇仅存的嫡出子嗣,如今唯一的公主,若可以,他当真希望把她从世上抹去,以绝后患,但是不行,所以他把齐渃置于最偏远的宫闱,配以最少的服侍人员,给予最低的勉以继日的生活所需,就指望某天她能够自生自灭或者被世人遗忘。
如今让她为国和亲,将他先前的计划全都打乱,他当然知道齐潇此番赐婚的用意。北旬现任王年事已高,二王子是继承王位最佳人选,如果和亲成功那么势必将成为齐潇有利的外援,从而慢慢抽空自己摄政王的势力。
只是,眼前年轻的君主是否知道。此举就像一把双刃剑,即可制敌也可伤己。
心头掠过先思万绪,楚屏依旧平静:“虽北旬二王子为继位最佳人选,但世事无常,若到时欲益反损,怕是弄巧成拙。”
“枔王不必多虑。”料到对方会有所反对,齐潇早已想到解决之策,“朕自会派兵助阵,保那二王子顺利继位。”说到这齐潇顿了顿,向楚屏看去,“要说这个,还要请教枔王的指点了。”
楚屏官服硕大袖口下隐藏着的双手细微抽动了下,拧眉对上齐潇的目光,沉默了一阵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毕恭毕敬的双手抱拳回复道:“臣自当鞠躬尽瘁。”
一直站与案旁至始至终默不作声的魏秉诚负手而立,在闻听要把齐渃赐婚于北旬二王子时,脸色瞬的凝重起来,而负于身后的双手,指甲已深深嵌入掌心却不得知。
赐婚?赐婚……
为何这两字绞的心口隐隐作痛。
☆、第四章 礼
从养心殿出来已是响午,外面白雪皑皑,在阳光照射下晃得人目眩,几个杂役拿了铲子与竹扫帚正清理路面上的积雪,这雪下了一整夜才停,没清理过的地方积雪可以没到脚踝,那几人满头大汗手却冻的发红,把积雪堆到一旁角落。
用手遮挡那刺眼的阳光,魏秉诚发现一直紧握的右手有些僵硬,掌心里几道红到发紫的血印,是刚才无意识是留下的。
走出殿外,朝齐渃所在的揽月宫看了会,还是抬脚走向宫外,上了回程的马车。
一路摇摇晃晃穿过闹市,积雪让马车行走的缓慢,街边俨然一幅过年景象,挑开车窗魏秉诚心不在焉的看着沿途街景,一块碎石拱起车轮,马车顿时晃得厉害,一个锦盒从魏秉诚的袖管掉落。
锦盒约七寸长两寸宽,是以红绸为面烫金勾花,中间系了根丝带作为封口。
连忙捡起拍去沾上的尘土,小心翼翼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支通黑透亮的翠亨春紫毫,查看并无磕损才放心的纳入怀中。
已经忘了多少次把它带入宫中,本想作为齐渃生辰礼赠与,但来来回回多次都不知如何开口,这一拖竟已年关。
那湖畔第一次相见到现在已是第五个年头,犹然记得她赤着双足踢起片片水花,粼粼水波,垂柳影湖,而她就婷婷而立在如镜水面,秀靥如玉,秋水流盼,微风吹拂起她缕缕青丝,带起一片涟漪。
步步靠近,连溅湿了他的衣裳都没发觉,还是等齐渃一脸歉意的走到跟前,魏秉诚才恍得回神。
那年他刚束发,而她也只是一个刚满十岁的孩童而已。
没有为这突访来客而诧异,反倒对他手中抱着的书本产生了浓厚兴趣,用稚嫩的嗓音问道:“中庸、诗经、史记,这位哥哥是要科考之人吗?”
“非也,是先生喜欢,让我们每日熟读,怎么,你也很喜欢这些?”
点头,忽而失落的说道:“喜欢是喜欢,只是无人教导,况且我也很少有这类书籍。”
“这好办。”把手里的书本递到她面前,“这几本里选一本喜欢的拿去便好,在下虽才疏学浅,但这上面指点一二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之前沉下的面容忽然鲜亮起来,眸子自闪着光:“真的?书我看完就还你,六日便可。”
笑着应下。
那天魏秉诚第一次旷了国子监的授课,当戒尺重重抽在手心之际,他心里惦着的却是那位名为齐渃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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