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鸾策》第79章


没有豪言壮语,倒是让这镇守边关多年的男人血性一腾,用力的点点头,抱拳退出了毡帐。
桌前只留下齐浱一人,眼神定定看着对面人去茶凉的座位。所有一切似是跟着他预期的计划进行,假扮蛮夷偷袭乌蒙,蛮夷向来与两国交恶,当然不会多费口舌去解释这事,况且蛮夷人个个英雄善战,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大昱终不见蛮夷有所表示,权当是默认。
原先齐渃就该是那场战斗中丧生,而齐浱岂能亲手杀死自己胞妹,因此他铤而走险用了金蝉脱壳,划花了替死鬼的脸,没想到当晚狼群来袭反倒是助他一臂之力。
齐浱是希望大昱可以出兵讨伐,只是他没想到大昱出兵的速度会是如此之快,今天他听到郭正传达来大昱出兵的消息,心中狂喜之余又是深深不安。
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去相信那些京城传来的闲言杂语,就算齐渃当面顶撞他要回京,他也只认为是一时念家,况且他记忆中齐潇的样子总是冰冰冷冷,还在宫里时,她站在一边冷眼旁观自己与齐渃玩耍从不参与,有几次他都可以察觉出齐潇对齐渃投来敌意的目光,就是这么一个冷漠无情,拒人千里的人怎会去真心实意喜欢一个人。
但是,现在的情况如何解释,早听闻齐潇治国有方,与楚屏这老奸巨猾的老贼周旋起来,也是没有落得下风,那么岂会如此考虑不周的在腊月出征。
听到因为齐渃丧生的消息而在朝上晕厥,甚至一病不起。齐浱狠狠抓住的手中的茶杯,若真是用情至深,以至于怒令智昏,她倒是舍得把齐渃亲自送进了其他男人的怀抱,归根结底,在那个人眼里所有人都只是为她利用的棋子。
自古帝王多无情,但是历朝历代又有多少人为美人不要江山,齐浱这次救下齐渃,是给自己身边埋下了隐患,还是给将来的道路多上一个筹码,他自己也不得知。
若是将来有一天他亲手手刃夺他皇位,弑父杀君的仇人,齐渃会是如何?
用手撑住额头,齐浱无力去想。
作者有话要说:啊,作者更新了!
然后还是继续需要去复检……对不起各位,可能之后一段时间都只能慢慢更新,因为医生说了,不能太累(虽然每天还是睡很晚
然后说一下,如果留了邮箱依旧没有收到邮件,不是作者没法是你邮箱地址错误,比如之前哈哈哈哈同学
☆、第七十章 谋
这场雪落落停停足足下了三日;每天牧民们一早的任务便是把必经之路上的积雪扫除,寨子外面的积雪积满了山野;太阳被压在厚厚云层之下,微弱照下青色光芒。
秋收时大家储存了大量的粮食与干肉,不过即便如此;在漫长的冬季下;也都是需要黜衣缩食,齐渃明显感觉到每日端来的食物比往常少了许多,夜晚时总会听到远处群狼的长啸;忽远忽近,像是远在天边又像是已悄悄潜入了身边。
前一场的雪还未化尽,北风劲吹又是带来了黑压压的雪云;还吹来了北方的冰粒。齐渃不再骑马出寨子;整日待在寨中学着阿茹娜的样子挤奶做砖奶,或者风渐小的时候去靶场练习射箭,有时在齐浱不忙的时候,会手把手教一些简单的拳术给她。
齐渃开始习惯在这草原的上的生活,习惯用手吃食物,习惯一成不变只加些许盐的调味,习惯香醇的奶茶和酥油。在她左手的虎口与右手拇指上出现了一层层薄薄的茧,她已可以拉开十五劲的弓,对于一个毫无底子的女子来说,这实属不易。
这天从靶场回来,齐渃破天荒的问阿茹娜要了奶酒与烙饼,牧民们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白月节做准备,厨房里热气腾腾的蒸着糕点。平时齐渃极少饮酒,阿茹娜见她如此好兴致,连忙灌了一壶给她,又是把刚蒸出来奶糕给了齐渃一大块。
今天是腊月十八,也是齐潇的生辰,远在千里的皇城现在该是热闹非凡,文武百官会在太极殿下给齐潇祝寿,记得去年太极殿内的盛宴持续到了深夜,齐渃无缘参加,但是在揽月宫都可听到从东边传来的丝竹歌舞和鞭炮烟花。虽说现在身处异国,齐渃还是想在这里与齐潇共祝佳节。
一手拿了奶酒一手拿了糕点,走回帐子的路上却是瞥见熟悉的身影。说是熟悉并不恰当,只是自从在马厩见过那匹枣红色的骏马之后,齐渃时常关注寨子进出的马匹。
来者一闪而过,穿了一件厚实的淡灰色披风,看不清衣着的样子,其他人已经牵着马匹走向马厩,瞧得并不真切,但是从背影看齐渃确信这人就是自己等了多时的人。
来不及放下手里的东西,绕了一个大圈走到齐浱的毡帐跟前,躲在不远处的角落,果不其然齐浱的毡帐已是紧闭,过了不久就见到闵焕也是步履匆匆走进帐子里。
天色渐渐暗下来,落雪在昨日就停了,连风都是小了许多,积雪阻隔了外来的声响把四周渲染的静悄悄。里面的人始终没有动静,齐渃轻轻呼了一口热气在双手,用力的搓了搓双手。
终于有些熬不住夜晚的寒冻和心中的疑惑,齐渃猫着身体悄悄潜伏到了毡帐的门口,把耳朵贴近门缝帘窥壁听里面的动静。
门缝里是几个烛光下忽明忽暗的人影,有坐着也有站着,只是太过朦胧看不清晰,托今天风小的福,将耳朵靠近门缝倒是勉强可以听得里面的对话。
其中一个声音陌生的很,并非齐浱或是闵焕,中气十足,“二十万人马已北上蛮夷,应该过不了多时,就可到达此地。”
“竟然急的连顿团圆饭都不给将士们吃。”这会说话的人是齐浱,讥讽的语气里有了几分幸灾乐祸,“看来那齐潇已是毫无章法可言了。”
“那样倒……对我们有利。”闵焕的声音没有其他两人的响亮,听上去断断续续,“倒是我们,何时离开此地,公主……”
之后的话闵焕压低了声音,只能听到对方说了“公主”二字,之后的话再也听不清楚,只能听到叽叽咕咕的说话声。
更加靠近帐子,努力想要听清里面的谈话,忽然那个陌生男子惊诧一声,“兵符!当真是在宫里?”
这一声把贴在门外的齐渃着实吓了一跳,连同手上装满了奶酒的皮囊从手里滑落,皮囊落在地上倒是没发出多大的响声,却是喉间发出一声低呼引了里面人的警惕。
还来不及扯腿跑开,齐浱已是推开了帐门,面上阴晴不定的看着被抓了正着的齐渃。
齐渃回过身干干笑了几声,扶了扶歪了一边的鹿皮帽,鼻子和双颊都被冻得通红,嘴唇却是惨白的很。
原本的怒火被她的样子弄的消了一半,齐浱把门开的更大了一些:“外面天寒,站外面干嘛,进来吧。”
一走进帐里,扑面来的暖气让齐渃缓缓舒了口气,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刚才还坐着的一个中年男子,见到齐渃连忙从位置上起身,恭敬抱拳低头道:“末将郭正,拜见公主,公主千岁。”
这两个月的时间过的都快要忘记自己公主的身份,况且在宫里也并无多少人如此恭敬,齐渃着实一惊,连忙让他免礼,再看他样子面生的很,国字脸八字眉铜铃眼,风吹日晒的黝黑肤色留着络腮胡,一看便知是常年征战的将士。
在齐渃打量他的时候,郭正重新坐回了座位,屋里的人因为齐渃的突然出现没有了声音,齐浱示意齐渃坐下,又让闵焕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去去寒,等喝下了一杯浑身有些暖洋洋之后,齐浱这才开口:“方才,听去了多少?”
齐浱语气平静习惯性的摆弄着腰间的弯刀,齐渃也不隐瞒将刚才听到的懂的没懂的都说了一次,齐浱听后思忖了片刻并未恼怒,原本还不知如何向她解释,现在这样也好,顺水推舟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这位郭将军是秦典将军的手下。”齐浱道,“而秦典将军与我们母家还有些渊源。”
齐渃在脑海中搜索着秦典这个名字,却是一无所获,对面的齐浱摆摆手让她莫要着急,继续道:“当年秦典乃是我们外祖父奚虬门徒,其父曾为外曾祖父麾下将领,有过救命之恩,之后我们母亲入宫为后,而秦将军也统领十万大军驻守边关,他将一块兵符交予母亲,说将来若是出现夺嫡之争,只要为奚家儿女持此兵符,他就可率军助阵,报答当年救命之恩与知遇师恩。”
“那么当年救下大哥你的人就是秦将军?”齐浱点头作答,齐渃总算明白为何这千人的寨子位于大昱边境却没有引起大昱注意,“那兵符现在何处?”
刚才听到郭正的那句喊声,可以明确兵符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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