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鸾策》第97章


混杂把耳朵里都弄的隆隆作响,一个字都不想再听,又每个字都直灌进耳朵,逃不得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青衣就是裳儿
似乎很多人都忘记青衣是谁,之前说过,齐渃并不喜欢青衣这个名字,所以就直接唤裳儿了……
☆、第八十五章 梅
裳儿走了;那个被唤了十年的裳儿已不存在;有的是刚刚册封下的广真公主齐清。秋林和小绿不等把赐品名序报完;已是哭丧着脸问裳儿是怎么回事。
公公阴阳怪气的道贺声络绎不绝,还有齐渃不可置信的表情;裳儿强撑着站起身谢过公公,但是对于她们的询问却是回答不出一个字。
是说自己为了成全齐渃而放手一搏;还是说为了贪图荣华富贵宁愿远嫁藩外;但是裳儿清楚;倘若是前者对方必定不会接受,齐渃从来宁可为难自己也绝不会麻烦到别人;而后者;或许总是希望在她心中留下美好;又岂可自毁清誉。
最后,裳儿只是疲惫的对着她们一笑;不再作答,公公摆了摆拂尘连连道贺;然后对着两个丫鬟纠正道:“怎还裳儿裳儿的叫呢,陛下赐的名讳,你们倒敢抗旨不遵了?”
两人瘪着嘴,泪眼婆娑的不敢再多说,齐渃这会才缓了过来,朝着公公点头算是知会,然后视线落在裳儿的脸上道:“以后,咱两终于算是姐妹了。”
没有责怪没有挖苦,是浓浓的哀愁与不舍,裳儿终于忍不住的落下泪,但是仍旧紧咬着牙不肯透露出半个字,公公看这主仆情深有些不适,尴尬的轻咳了一下,侧过身看了眼外面早就等候着的轿子,笑道:“广真公主回宫吧,如果这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吩咐下下人便是了。”
贵为公主,自然不可能继续留在揽月宫做丫鬟,离揽月宫不远处的芳露宫成为了裳儿新的住所,被簇拥着上了轿子,直到一行人消失揽月宫回到以往的宁静后,齐渃心里揪疼的快要站不稳脚跟,幸好秋林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公主……”见齐渃脸色煞白,眼睛通红,秋林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
“裳儿她走了。”齐渃喃喃自语道,最后想起了什么,挣脱开秋林的手快速跑到了院落中央,“应该出嫁的人是我,她……”
没听清最后几个字,齐渃转身跑出了揽月宫,她想去揽住裳儿问个清楚,然后骂她为何那么傻,但是当一路向芳露宫跑去,脚步却减慢下来,骂了何用?知道何用?
折回方向,一路来到养心殿,在侍卫快速进去通报的时候,齐渃已经闯入了御书房,书房内侍卫刚还没通报完毕,就惊讶的见到齐渃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齐潇皱眉摆手让侍卫退下,饶有兴趣的打量了她的模样,两人已有三日未见,倒是难得一次看到她如此凶神恶煞的表情。
袖管中隐着的手不由握紧,齐潇当然知道齐渃此次来的事情,圣旨应该之前刚刚送达,倒是早已料到齐渃会何种反应,但是看到她难得一有的慌乱和怒气,心中忽然翻涌出阵阵酸意让她无所适从,正因如此,更是冷着脸面色难堪下来。
“潇儿,为何裳儿会和亲北旬。”齐渃心情急切,甚至没有察觉到对方冷淡的表情,开门见山的问道。
“她那天自己来求我的,我看她衷心一片,便应了。”
很是轻描淡写的回答,齐潇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齐渃面前,用手轻轻掰开她紧咬的下唇,红润的下唇上已咬出一道血红色的印记,“她在宫里只为奴,现在可入宗册,将来便是北旬王后,这必不算亏待她了。”
财鼎位尊的确很是诱惑,但齐渃清楚裳儿并非贪图虚荣的人,不然她十多年来怎会甘心屈居揽月宫。
“这并非裳儿真心,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还在替她整理鬓角的手,因为这么一句话停下了动作,齐潇眯起眼睛冷冷道:“不管她出于何种考虑,和亲北旬确为她所求,况且诏书早已发出,合姻岂是儿戏。”
“我……”齐渃低下头,心里清楚此事已定再是无法挽回了,“裳儿如此,全都是为了我,我怎可……”
“你一口一个裳儿。”齐潇打断,冷冷的摆了袖子,“之前你怎么劝我的?现在为了她倒是可以置黎民百姓于不顾了?你和她那么情深意重,当初朕还真应该成全了你们。”
此话一出两人都着实愣了,妒火中烧便是口无遮拦,齐潇自知说的很是无理取闹,就抿紧双唇别过脸,不解释更不道歉。
齐渃呼吸一滞,然后幽幽叹了口气,没想到明贤事理的齐潇也会被这莫名干醋冲昏了头,瞧见她倔强又有些委屈的侧脸,心中不知该去生气还是心疼:“潇儿是在怀疑我和裳儿?”
“没。”齐潇硬着脖子回道。
“裳儿与我相伴十载,虽以主仆相称,但情同姐妹绕床青梅,如今她为了我远嫁北旬,如此得来的幸福,我岂能受之心安。”
齐潇双眉紧了紧没有作答,齐渃牵了她的手贴到了自己胸口处,也是之前受伤过后留下的伤口处道:“潇儿若是怀疑我和裳儿的关系,真心可鉴。”
被齐渃信誓旦旦的样子弄得反倒让齐潇不好意思起来,本身就是自己在强词夺理,她为了她已经远嫁过一次藩外,还差点因此丢了性命,抿了抿唇,把手轻轻搭在齐渃肩上道:“刚才是我失言了,那些话莫要当真。”
但是对于齐渃的请求,齐潇肯定是无法答应的,不说圣旨早已昭告天下,都是派人千里快报传去北旬,况且这次裳儿的举措确实是解了齐潇的燃眉之急。虽说宫里侍女多的是,但是心甘情愿远嫁到荒漠戈壁大概也是就此一人了。
之前不是没有想过重新赐婚其他郡主,齐渃这次九死一生至今身子还不算痊愈,只要随便找个理由说落下病根,自然不必再远嫁,但是所谓和亲就是为和,倘随便寻个郡主或侍女充数,万一对方不愿,就怕是弄巧成拙,况且北旬实力日渐强盛,也绝对不是过去那样随便可糊弄过去的了。
衡量利弊,裳儿的出现可谓是万全之举,齐潇也是可以理解齐渃的愧疚,见她眼眶红红的含着泪,只能放缓了语气轻轻拍着她肩膀安慰道:“我定会多酬些嫁妆,不会亏待了她。”
齐渃再次紧紧死咬住贝齿,裳儿为她甘愿远嫁北旬,这个情这生大概都是无以回报了。
而另一边裳儿,穿着从未有过的华丽锦服,看到身边侍女忙碌的伺候她,普通的发髻这会已经换上复杂繁琐的流云鬓,齐潇赐的发簪刚刚好配上对襟宫装上的一对戏鸾。
指甲上染了艳丽的蔻丹,这样便是不能再做家务了,裳儿闷闷地想,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已是无需再亲手劳烦,连揽月宫那些不多的衣物用品,都由宫人们一件不落的带来,其实那些东西也是用不到了,只是舍不得某些东西,总感觉承带了记忆。
比如那件衣裳,刚见到时真是喜欢得很,但是听到是齐潇出的钱,心里又不快了,不想占得她的便宜,虽然这么想着实有些幼稚,自己吃的穿的乃至月俸,不都是当今天子的吗,但是裳儿就是不愿受她额外的东西。
不过这衣裳又可说是齐渃送的,所以即便一开始不喜欢,之后也是爱惜的很,齐渃时常会说裳儿为何老穿那件旧衣,殊不知裳儿只是怕新买来的衣裳穿破了。
跟随齐渃多年,揽月宫从来清寒得很,仿佛与宫内的靡丽繁华隔绝了一般,自然不会像其他侍女公公时常得些赏赐,不过在裳儿这,除了那件衣裳外,倒是的确有另一件东西珍藏至今。
思及此,伸手从袖口掏出了一个香囊,香囊外精细的绣出了一株梅花,大概是时常佩戴摩挲的关系,香囊已是有些破旧,在刺绣的梅花边角都些许针线脱出。
这个香囊是前年年末时偷偷缝制的,或许齐渃早已忘记,但是裳儿一直记得那一年入冬后下得第一场雪,那人从雪地归来时,带的一枝寒梅,点点缀缀的花蕊煞是惹人喜爱,还沾露了白雪融下的水滴。当时还不由感叹起花虽美,终会凋零的感慨。
烘干的梅花裳儿好好的保存了下来,又用了一块多余的锦缎做了香囊放入,怕是被齐渃笑话,裳儿做的很小心生怕被她发现,之后成品的效果比预想的好上很多,原本想要展现一下自己的成果,但是随之而来的事情,也就无心再去顾暇此事了。
说起来,当时服侍了齐渃十年,还从未有过什么赏赐,两人如姐妹般相互生活着,就算有什么好东西给裳儿,也都是些实用的物什,所以一枝简简单单的梅花,的确足够让裳儿欢喜很久。
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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