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助攻这些年》第50章


她浑身颤抖,被她背着的师妹自然也能感受到。
姜颜也是星门实力不逊的嫡传弟子,这趟随海之行,她也医治了不少的同伴。
“大师姐你放下我……你的伤再不……”
“我……我有数。”
苏明枕咬着牙,眼前就是传送阵,这是贺其浩与她合力开的一个阵法,那个远古法器已经取出由贺其浩带走,她断后却很是吃力。
眼看就要到传送阵了,后面的鬼族还是追了上来。
苏明枕被抓住了脚。
一丈的距离,她自知她难以挣脱鬼族,使出全力推了姜颜一把。
“师妹保重……”
姜颜眼睁睁地看着阵法关闭,这是苏明枕没办法维持的讯号。
视线的最后,是那道绛紫修袍的身影被拖入随海之中。
她在传送阵里嚎啕大哭,因为随海那漆黑的海水能腐蚀除了鬼族外的世间万物。
作者有话要说: 祁今:我超假
第38章 大师姐今天崩人设了么?
还在灵境中的祁今一无所知; 她只觉得自己今日格外不舒服。
胡笳声声凄凉; 饶是院子里的人还在开玩笑,也觉得祁今也太擅长这玩意了。
雨越下越大。
封长雨被那股莫名的情绪席卷,过了好几刻钟才回过神来。
苏明枕怎么了?
她只知道苏明枕还有辰门的贺其浩带着一行人去完行阙内的任务。
她对苏明枕一向不感兴趣; 还有点隐隐的敌意。
哪怕对方的优秀有目共睹; 撇开后全都是相看两厌。
这个共感困扰她许久,就在刚才所有情绪消失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心口都凉了半分。
等游历结束再回阙内找苏明枕谈谈。
她这样想。
若此时有人推门而入,定能看到封长雨苍白异常的脸,还有下榻都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影。
她外表就有一种比普通女子柔弱万分的气质; 偏偏实力强大,很容易让人忽略这股气质。
但换个环境; 她又像是大户人家养在深闺的小姐,一步一步都是弱柳扶风,令人怜爱。
妖都魏城现在剩下的妖为数不多,大部分都是一些小妖。
封长雨一行刚下山游历的弟子对付都绰绰有余。
早年魏城还没有护城护罩的时候太多有名的修士前来此地斩妖,以至于现在魏城真的是一座死城。
只不过地形奇特,天气无常,笼上了一层令人害怕的气息。
霸占了人黄鼠狼妖窝的几个人现在又没有了半点紧张,封长雨出屋的时候发现季晚风和他的同门师姐郑芊灵正在因为数术争辩得面红耳赤。
而温玄清在角落里擦拭弓箭,玉翎战战兢兢地在和路远星说话。
剩下的几个估计在屋里。
瞧见封长雨,都转过来喊了声封师姐好。
封长雨点了点头便出门了。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便显得魏城更加冷清,穹顶一道紫电劈下; 轰隆声没能惊起什么。
然后暴雨如注,倾泻而来。
封长雨从灵囊里取出一把油纸伞。
她看似是风光无比的月门大师姐,实际上拥有的东西少得可怜。
冷秋姿在吃穿用度上从不短缺,但更多的经历用在她的修炼。
鬼族的身亡后的晶石是她增进的最大利器,比丹药更有用,这种生物本来就来自深渊,肮脏有腥臭,习性残忍。
虽然有点修为的鬼族晶石剔透无比,这样肮脏的玩意,不知道为什么会结出这种干净的东西。
但现在晶石对她也没什么用了。
她原本就因为鬼道双修而身体虚弱,这种双修之术会慢慢腐蚀经脉,虽然比常人修炼的速度快很多,但生命如花,转眼便败了。
这条路是她选择的,冥冥之中的感觉指引她走这条路。
她没有后悔。
但困惑太多,又让她有些留恋。
她撑开油纸伞,隔开了滂沱大雨。
伞面绘着繁花,笔法稚嫩,是她幼年所画,半妖半鬼被称为杂种。
杂种大部分都痴愚,剩下的那小部分里再一分为二。
她降生时便有记忆,数日便能口吐人言。
丹娘当初是名伶,生下她终日将她藏于花房,偶尔会教她作画。
这把伞便是她第一次提笔所绘。
但只不过是乍看稚嫩,都是她拙劣地模仿当年所自欺欺人的产物。
她依旧一无所有,从那座花楼去了侯府,在从灰烬里被冷秋姿带走。
直到现在,她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的。
魏城荒凉无比,城中有些术法来自曾经护城的大妖,千年也依旧残存余威。
偶尔会有路面忽然塌陷,又会有破屋突然升高。
死城不死,活又假活。
封长雨的修袍没沾上半点雨,她脚步轻盈,甚至连水花都不会溅起。
她循着胡笳声找到了坐在屋顶上的祁今。
她的那个屋顶还在升高,但坐在屋顶上的人毫无感觉。
仿佛是一座雕像。
又进入了灵境。
封长雨叹了口气,她发现祁今的天赋确实不低,旁人一生都难以进入一次的玄妙境界,她却能一天内数次进入。
由此可以看出她这个师妹心性非比寻常。
只不过她的情绪太过悲凉,灵境的屏障也深受感染,使得雨丝还是落在了祁今身上,湿了发丝,湿了修袍。
封长雨走近,她站在破瓦上,油纸伞倾斜,替祁今遮住了大雨。
祁今放下胡笳,没有回头。
封长雨的修为原本就深不可测,祁今甚至怀疑对方和冷秋姿已经到了不相上下的地步了。
但这也只是怀疑,毕竟她这位大师姐从来不显山露水,杀妖鬼还都是一刀切,那点美感全靠身段和衣裳。
得亏她是进入了灵境感官放大,才能察觉到对方。
“师姐这个时候还出来乱逛啊?”
祁今的长发打上了雨水,贴在脸颊两边,雨水还顺着她的脖颈滑入了她的衣领。
封长雨循着那水滴,正准备施个术法,没想到的被祁今拒绝了。
“师姐身体不好,还是别浪费灵力了。”
祁今站起来,湿了的修袍勾勒出了她窈窕的身材,她还是没回头,就是凝望着远方。
那个方向是随海的方向。
封长雨心中一滞,方才那股共感还未完全是散去,她鬼使神差地按住了祁今的肩头。
“别想了。”
她还是很难明白情爱,甚至是想念。
连母亲丹娘,她都未曾有那个念头,只是一段普通的回想而已。
偏偏这些想念爱慕她一无所知,却率先学会了恨。
恨自己的出身,恨给丹娘造成如此痛苦的那个父亲,恨鬼族,恨境遇,恨很多很多……
祁今在一汀烟雨的书房也堆了很多她从山下买来的话本。
赤诚的肮脏的尖酸的痛苦的无奈的……全都是爱。
她不明所以,觉得没有欢喜,爱也可以是恨。
但直到今天,她经由他人共感堆叠的所有困惑变成此刻大雨里的酸楚。
酸不太像嫉妒。
酸楚变成了她下沉的心。
一路上祁今的心不在焉她都看在眼里,原本那个活泼的人,却会在和同门们在长街闲逛的时候蓦然回首。
像是在找谁一般。
在旁人问起的时候说句没什么。
封长雨很少和这些年轻人一起出游,有时候杀妖鬼结束,少年人的精力没有衰竭的时候,反倒是她觉得累,便提前去休息了。
更像是一种回避,她从来不好合群,也不用在强行站在人群中,成为他人尴尬的一个原因。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线是她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
祁今是她最想成为的那种人。
父母健在,家庭和睦,师父关照,性情不错,无忧无虑,人缘不差。
她这个师妹总说大师姐那么多人喜欢你。
不是的,大家喜欢的都是祁今。
谁不会喜欢这样一个让人觉得每天都轻松的人呢?
包括封长雨自己。
“我没有在想。”
祁今低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把胡笳是苏明枕的,祁今自己那把没那么旧。
当初在山峰上偶遇苏明枕吹胡笳,她们便熟悉了起来,后来祁今也会在山头碰到对方。
她的胡笳是跟着父亲做的,虽然音律不差,但她自己嫌弃万分。
苏明枕每次看祁今吹前都要发泄一下便觉得好笑,提出了交换。
祁今有个毛病,就是自己画不好觉得是笔的问题,学不好剑法是剑的问题,吹胡笳也一样。
她开开心心地换了。
但没想到会有今天。
她先前想了很多次苏明枕,经过一个城镇的时候便恨不得告诉对方这个地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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