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流光》第103章


“此话怎讲?”肃王吃了一惊,随即便在心里盘算如何利用此事。
石致远满意地看着肃王震惊的神色,继续道:“起初我们以为她是女帝派出的探子,想借机打探长青会的秘密,谁料她竟与江南王有莫大的关系,封家的二公子便在京城,他们与长青会相互勾结,想来亦是选了梁王。殿下,你可要早做打算。”
肃王突然哈哈笑出声来,他的好母皇怎么也想不到,千挑万选,居然选了个异心臣子在身边,还当成宝贝,怎能叫他不惬意。
“好,好,看来我要找机会和这位女学士见上一面了。”想到叶薇在金殿之上的艳光,肃王心中禁不住火热。
石致远硬将封家拉进来实在是不怀好意,笑道:“如今京中形势多变,可是殿下的机会来了。”
肃王忽然不悦地道:“如此重要的事,致远只为何今日才说。”
石致远微微一笑,早说出来他便没什么价值了,明知道肃王对他只是利用,他当然要留上几手。
肃王满意而归,已然忘记自己今晚来此的初衷,他走后,石富娘快步走到兄长面前质问道:“哥哥,你为何在肃王面前提起长卿公子?”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封长卿难道不是同叶薇一伙的吗?我是叛逆,他也是!没道理他风光一世而我却要躲躲藏藏。富娘,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他从头到尾只喜欢别的女人!”
石富娘面色惨白,捂着胸口退了几步:“哥哥,你为何要这般伤人?”
“也许,这世间有几个不疯的,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这样做,那么最先疯的人是我!”
“你是疯了!”
封长卿从外面跃了进来,惊怒道:“没想到堂堂石致远石公子竟与肃王暗中勾结!亏你自诩忠义之后,也不怕辱没了自己的祖宗。”
他告别萧颂后,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真想立刻将石致远之事告诉薇宁,可是她已搬到国师府,就算想找着焓亦飞知会她一声也不可能,只得先来见一见石致远。等他到了香雪园的时候,正好看到肃王来到,肃王身边带着些好手,围得死紧,他远远地不敢近前。待肃王走后,他才得以近前,听得兄妹二人说了几句,才知道石致远已将自己同薇宁卖给了肃王,当下含怒现了身。
“长卿公子!”石富娘惊喜地叫着,往前挨了几步,才发现他手中提着柄明晃晃的剑,顿时吓得不敢近前。
石致远不屑地冷笑道:“肃王是正经的皇家子弟,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难道非得听着长青会拥立那个废物一般的梁王,才算是忠义?再说,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来教训我?”
也不知道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封长卿看在石富娘的面子上一向不计较他的敌意,仍想劝他两句:“我怎么听说肃王行事亦好不到哪儿去,就拿先头的盛安商会来说,便是受他利用连累,令尊至今还流落在外,石公子,你真的以为是我封家对不起你?”
石致远脸上浮现出一抹讥笑:“不是吗?你敢说没占我家的生意?”
他却没有想过,那并不是他家的生意,而是石家的。
“哥哥,别说了!”石富娘急急制止了他,又同封长卿道:“长卿公子,我兄长是不该将叶姑娘的事告诉肃王,可如今都已经说了,该想个法子尽早通知叶姑娘才是。”
“可惜,他来晚了,肃王殿下一定会去找叶薇,你说她会不会乖乖就范呢?”
他刻意出言惹怒封长卿,封长卿不再多言,挺剑便刺过去,石致远武功低微,根本无力抵挡,石富娘冲上挡在他身前叫道:“不要!长卿公子,求你放过他!”
“富娘,你让开,我不需要他来可怜我,方才我告诉肃王的那些话,足以让封家灭亡,哈哈,只要能杀了他,我死也愿意!”
“石致远,盛安商会倒台全都是因为你,你到如今还不明白?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怎么会连累石家,你口口声声把这错全安在我身上,不如好好想想,到底是谁的错?我封家接手盛安商会的生意,是在你败光了石家之后的事,之前可没有做过出格的事!”
这些话刺中石致远的痛处,他一脸阴沉,恨恨地道:“你们没一个是好人,都只想着利用我,我的一切都是被你们毁掉的!”
封长卿见他死不悔改,眉端一凝手上用力,剑身抖得笔直,眼看下手绝不容情,石富娘哀声求道:“长卿公子,不要杀我兄长!”
“石姑娘,你可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
她回头看了眼石致远,泪水滴落哀声道:“富娘知道,可是父亲孤身远行在外,富娘身边只有兄长一人了,万乞长卿公子放过他吧。”
封长卿终是收回了剑,就算把石致远千刀万剐也晚了,肃王已经知晓薇宁的事,他长叹一声道:“我不杀他,且看长青会如何处置他。”
自从薇宁搬进国师府,往日冷清的府第中便多了几分热闹,不光是归燕阁,丛芜居里偶尔能听得见女子的柔声笑语。
薇宁名义上的父母皆已亡故,唯有一门远亲在江南,一时之间无法联系,只得安心留在国师府等着出嫁。归燕阁里装饰一新,另多了许多御用之物,据说是她认亲之后从宫里赏赐出来的,陛下念在国师劳苦功高的份上,特赐了许多珍奇。这些东西将来都给她留着,即便嫁了人,归燕阁也要给她留着,国师府就是她的娘家。
再有三日便是薇宁与萧颂成亲之日,她自搬到这里便难以入睡,时刻克制着不去想宁柔之事。上一次若虚子不肯明说到底出了何事,只说宁柔的病有些麻烦,要她放心,可她如何能放得了心。
此时她尚不知自己的身份秘密已经外泄,如往常般沐浴后捧着书本看,同时让婢女为她打理湿发,而国师又派了人来请她过去。
这么晚了,国师找她何事?薇宁稍微收拾下,便依命前去见他。刚走出归燕阁,却看到天恒站在微蒙月色下等着她,看到薇宁他的脸上浮起温和的笑容,亲切地道:“我来接妹妹去见师尊。”
天恒领的路却不是往丛芜居,而是去了一处离丛芜居不远的院子,那里十分僻静,门口处虽然无人把守,薇宁却觉得有数双眼睛在盯着她,不由得心中戒备起来。
天恒转身说了句:“这儿附近有许多禁军守着,不用害怕,很安全。”
“天恒大哥,不知父亲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天恒也不多说,推开院门示意她走进去,等她刚一进去,便从外面把门关好,自己却没有跟进来。
国师就站在院中央,仿佛泼了墨般的夜色下,他脸上的面具更显得无比诡异可怕。
看到是他,薇宁有些慌乱的心反倒镇定下来,她对国师极其憎恨,但惧怕之心却慢慢消退,也许是从前将国师看得太过神秘,如今住到国师府,离得他近了,才发现国师也是个人,而且他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好歹她还会武,若是正面对上她根本不必怕他。
未搬入国师府前,她曾入了次宫,领了道密旨,女帝竟要她暗中监视国师,查探国师府一干人等的动静。这一对君臣已然离心,薇宁心中思量着不必她去挑拨离间,他们早已貌合神离,说不定哪日便会反目。
国师向她招了招手,叫到近前问道:“我听天恒说你今日饭食用得不多,可有不适?”
面对他的殷殷垂询,薇宁总觉得心中怪异,好在她已慢慢习惯了国师这副关切与爱护的慈父模样,想着他赠的那块玉佩,打起精神回道:“并无不适,只是有些犯懒罢了。”
“若是哪里不惯尽管告诉天恒,他是大哥,照顾你是应当的。”
“是,父亲。”这两个字似乎叫得越来越顺了,薇宁在心中暗叹,仍是微微笑着,眼中全是慕孺神情,任谁也不会看出是假意。可惜国师却清楚得很,眼看着自己的女儿隐忍着所有情绪,他有些不忍,差点想告诉她真相:“其实……”
我是你的父亲。
我并没有死。
可这些话在心中放得太久,已变得无比沉重,话到嘴边变成另外一句:“其实这会儿叫你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既然已经是一家人,有些事也不用瞒你。”
亲生女儿却非要认为义女,国师内心充满着矛盾,无数次猜想若是薇宁知道了真相会如何?他忍不住想试探她,但每一次他又及时清醒过来。
薇宁直觉想到了宁柔,她的心跳得更快,口中应道:“是。”
原来这处院落里住着一个女人,薇宁被国师带进房,发现朦胧灯光下坐着的正是她渴盼已久的宁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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