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王妃有毒》第76章


“丞相且慢!”黄袍道人依旧拦住顾雍,掐指一算,又皱眉解释道,“须得月圆之夜,天时地利人和,方能成事。”
“月圆之夜?”
“史书上确有如此记载。”
看殿外大雨滂沱,虽顾雍心底早等不及,但转念一想,既然自己已等了这么多时日,何苦又急于这一时半会,万一有个闪失,他岂不是功亏一篑,“那便依仙人所言,待月圆之夜行事。”
顾雍考虑到须得她整人炼丹,若是要了她一条手臂,怕是对神明不敬,便暂时保全了顾青盏,只是命人将其关押了起来。
顾青盏捏了一把虚汗,没想到这江湖术士今日竟救了自己一命,只是这命也续不了多久,这雨一旦停下来,月圆之夜也是近在眼前了。
双手双脚皆被拷上,顾青盏拖着冰冷的脚镣,甚至比普通犯人的还要沉重些,顾雍定是担心她给逃脱了去。走过这熟悉的地牢,她曾在这阴暗湿冷的角落,不知结果了多少人的性命,这里是关押重犯的地方,守卫外三层里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可谓插翅难逃。
顾青盏倚在地牢一角,已是精疲力尽,她身上的一袭红衣早已被糟蹋得狼狈不堪,这是陆萦亲手为她挑的,眼皮沉重得很,她将头靠在铁栏之上,缓缓交叉着双臂环抱住自己,闭上眼,就像陆萦陪伴在自己身边一样。
其实能走到今日这一步,她顾青盏也该无怨无悔了,原本注定阴暗的一生,却阴差阳错经历了一段美好,这还不够吗?
只是不知,阿萦是否安然回去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凌厉的嗓音,顾青盏睁开眼,循着声音瞟去,只见自己对面地牢也关着一位女子,只是她蓬头垢面,顾青盏并认不真切。
“你倒是记不起我了,我却一辈子都记着你。”徐毓冷嘲道,当初若不是顾青盏,她与郑召私相授受的关系,又怎会传到郑亦耳中?若不是顾青盏从中作梗,郑召又怎会逼宫失败?她如今也不用受尽这牢狱之苦。
她恨顾青盏吗?比起这个女子,她更恨郑召吧,当初许了她一生一世的男子,可转眼间就娶了别的女人,她迫于郑亦威胁,不得不入住后宫,可那时郑召又在哪?一朝入宫,她表面上风风光光甚是得宠,实则郑亦从未正眼瞧过她,他每一次临幸自己,也不过为了报复郑召,为了当着郑召的面,堂而皇之地说着:“你日思夜想的女人每晚都在朕的身下承欢……”
顾青盏借着微弱的烛火,半晌才看出,说话的这女子正是当年的勤妃娘娘。数年前,她刚嫁进王府,可郑召却从未碰她身子,她甚是纳闷,直至那年中秋盛会,她随郑召一同前往郑宫游园,无意间偷看到郑召与这女子亲密苟合,才明白郑召与这勤妃娘娘早已私通多时。
顾青盏继续闭上眼,任凭徐毓一人在那自言自语,待她累了,便不会再说了。
*
二月,京都的兰花开了。
羽**队势如破竹,已攻至了京都外围,数十万大军将这都城团团围住,可大郑精兵皆聚集于此,铁一般的防守,想要攻城谈何容易?
一连耗了十几日,攻城都无半点进展,再这般耽误下去,行军所剩的粮草已不多了,撑不过两月,郑召知道,顾雍这是在同自己作持久战,若自己久不能攻城,定会不战自败。
多耽搁一日,士气便要削弱一分。郑召每日对着地图苦闷不已,自己终是太低估京都的兵力了,如此下去,羽军不得不北退,南征终将以失败告终。这一来一回,军力锐减,若是再想要南征,恐怕又要等上三两年。
雨已下了一月,都未曾停过,瓢泼大雨更是增加了攻城的难度。
陆萦站在哨塔之上,郑宫尽收眼底,可却那样可望不可即,“阿盏,你一定要等我。”,她手中紧紧握着那金簪,望着层层守卫的郑宫,如何才能攻得进去?
与此同时,郑宫地牢。
顾青盏浑身开始颤栗,死死咬着牙,将自己逼出一头冷汗,体内的寒毒又开始四下乱窜,她知道又是墨丸在作祟了……
“可是想要这个?”映秋拿着那青釉瓷瓶,对着顾青盏道。
那瓷瓶被丢进地牢,一颗颗的小药丸散落在自己面前,顾青盏将头扭向一边,努力去克制住自己,韩真说过,这药丸吃的越多就越会迷失心智,到最后纵然有了解药也无济于事。为了自己,为了陆萦,所以,她一定要忍住……
“忍得了一时,你以为忍得了一世吗?顾青盏,我倒看你能撑到多久……”
顾青盏颤抖的手,和着灰尘抓起地上那一把药丸,费尽一切力气朝着映秋甩了去,撒了她一脸,“给我滚……滚!”
第80章 战京都(七)
“给我滚……滚!”
隔着冷冰冰的铁栏; 徐毓看着近乎疯狂的顾青盏,她也曾佩服过这女子,昔日先皇寿诞,顾青盏一凭才华与美貌,艳压群芳,就连先皇也对她赞赏有佳,一夜间; 便扬名天下。只是如今,这狼狈又卑微的模样,与当初简直是判若两人。
徐毓认得这墨丸; 当年郑亦时常大把大把吃着,就连临死之时嘴里还含着药丸未曾吞下……想到这里; 徐毓心里更是一惊,可怜她的枫儿自小便被顾雍喂食这药丸; 大人尚且不能自控,更何况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此情此景; 顾青盏哪还有半点第一美人的风范,映秋见她颤抖残喘的模样; 越发地想不明白; 她昔日那般风光无限; 却又何苦将自己逼至如此境地。纵然她对陆萦一往情深,可当初让陆萦服下墨丸; 加入三晋会; 一切问题便都解决了。
占有一个人; 那不是爱,成全一个人,那才是爱。
这些年的分分合合,顾青盏从未悔过怨过,三年前,她已下了决心,她余生都是陆萦的,恨自己也好爱自己也罢,她愿去成全对方的一切。
当初,顾青盏放手让她归北疆是成全;尔后不顾一切前去北疆护她周全,亦是成全;远走大漠企图让陆萦忘了她,也是成全;病入膏肓活不过数月,却依然执着为陆萦穿上嫁衣,更是成全。
六年的兜兜转转,顾青盏一直都在思量,她究竟该怎样做?而何为成全?
分开的日子里,她一直在暗中守护着陆萦,直至那日林间狩猎,她们再遇,看着陆萦歇斯底里唤着自己的名字时,顾青盏才发觉,原来自己心痛时她也在心痛,原来自己在想她时她也在想自己,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们的心已交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开彼此。
也是从那时起,顾青盏再也不想与她分离,她固然能忍受这离别之苦,但她却不舍陆萦与自己经历这一样的苦楚。所以,一生一世真的那么重要吗?惺惺相惜的两人,倘若没有一生一世,就不配去爱吗?
她甘愿做世人眼中那最自私的女子,在弥留之际,仍死死抓住陆萦不肯松手,她亦知陆萦也不会放手,只有这般,她们余生才能没了遗憾。
顾青盏慢慢眯上眼,渐渐沉静了下来,陆萦留给了她足够多的美好去回忆,假若这些回忆能留到下辈子,那该多好。
*
天公不作美,暴雨滂沱一月有余,再加上北方冰雪消融,河水激涨,不少城池已是决了堤,洪水如猛兽般,开始朝着京都涌来。
硝烟未平,天灾又频频来袭,民不聊生,不少难民也朝着京都涌来,寻个逃难保命的一席之地。起初,郑召也命众将士接济这些难民一二,以收拢民心,只是后来这难民越发多了,军中粮草有限,尚不能自保,又如何能供得起这么多张嘴。
顾雍站在京都城墙之上,笑望着远处,羽国战旗已被风雨吹得东倒西歪,军队士气锐减,原是每日都来攻城,如今却驻扎在几十里外不敢轻举妄动了。顾雍私心想着,过不了多少时日,郑召必将退兵,到那时自己再穷追猛打一番,定要让这小儿一蹶不振,灭了郑召这心头大患,郑氏天下便是唾手可得。
“这大雨,究竟要下到什么时日?”顾雍皱眉不喜,这雨连绵不休的,何时才能等到月圆之夜?他已有些按捺不住了。
“丞相须得耐心等待,心诚则灵。”黄袍道人鞠躬作揖回答道。
许是命不该绝,如果没有这场大雨,顾青盏定是等不到陆萦的。
“什么?撤兵?!”
郑召听得陆萦所说,拍案而起,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怎能贸然撤兵,南征一行本就耗尽了羽国大部分兵力,辗转无果便退兵回程,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些精力。
“此撤兵非彼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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