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画师》第42章


要在这大晚上偶遇到柳尚书。
“嗯,路上小心些”柳子轻面色如常的叮嘱,心里却生出一阵阵羞意,也不知是因为拿爹爹哄骗了这人,还是因为方才那个拥抱,亦或是之前那漫长的一吻。
和这样一个心思单纯的女子在一起,应该会胜过那些个三妻四妾的男子吧,她不知道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是对是错,但她清楚,自己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牵着那人的手,一步一步相携着走完这一生,或许别的路有诸多可能,但是都没有那人啊,从来都做事果决的柳子轻,在感情一事上也没有例外,她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也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那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夜色浓,有情人一夜好梦。
二月七号,冬天的霜雪渐渐褪去,春天的的身影已隐隐可见,一大早,柳府就迎来了一位复杂的客人。
“小姐,何公子在前厅等候”
“不见,就说我仍身体不适”
“何公子说是受褚公子之邀”
柳子轻闻言皱了下眉,她不悦的看向对面还在吃东西的人:“褚大哥什么时候认识了那人”
褚回放下手中的筷子,听方才的对话,以及柳子轻的反应,她有一种给自己挖了坑的感觉:“昨日与何兄一见如故,这才邀他今日相见”
柳子轻不由得叹了口气,世事无常,总不能一直顺遂:“你可知他就是曾与我有过婚约之人”
“不知”
褚回刚吐出两个字来,一旁的钱肃就炸了,这次他是真的拍桌而起了。
“什么?我就说这小子不怀好意吧,原来是在这等着呢,怪不得他昨日一听我们住在柳府就非要过来,这不是欺我三弟傻吗,看我不去教训教训他”
坐在凳子上的褚回,少有的黑起了脸,并不是因为那何迢,毕竟她也没有据实以告,别人也没有义务要交代清楚,只是她这二哥太过分了,什么叫欺负她傻,真是气死人了。
“二哥莫要冲动,何公子并不知我与子轻的关系,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我既已答应赴约,断做不得朝令夕改之人,毕竟我傻,好欺负不是”
前面的话还算语气正常,只是最后两句几乎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了,饶是钱肃耿直,也是想听不出来都难,思及自己刚才的话,他讪讪的坐下来:“二哥口不择言,气极了…气极了,谁说我三弟傻,谁说我跟谁急”
“那我谢谢二哥了,即如此就劳烦二哥陪我走一趟吧”褚回顺着台阶下,还不忘带上钱肃,如果是昨日倒是不必,如今知道了何迢的身份,她倒觉得还是带上钱肃比较好。
万一她这二哥真的忍不住,狠狠修理那何迢一顿呢,对此,她还是很期待发生的,褚回暗戳戳的想。
钱肃尴尬的连声应下来:“应该的,应该的,三弟放心,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说话间还讨好般的拍了一下褚回的肩。
褚回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他们对面的人见此又皱起了眉。
柳子轻在心里默默叹气: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不过最要紧的是,眼下不宜与那何迢再生纠葛,无论她们中的谁。
“褚大哥还是谨慎些行事,不若今日就不去了吧”
“子轻放心,毕竟我昨日已经答应了,到时候找个说辞早些回来就是”
“言语小心些,有些事可说可不说”柳子轻看着褚回的背影,眼底一片担忧,有钱肃在场,有些话她不便明说,也不知那人懂是没懂。
而前厅等候的何迢,在看到只有褚回和钱肃的身影后,虽然已经有所预料,可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难道她真的连见自己一面都不愿了吗。
第41章 
有一个词叫作‘假寐’,通俗的讲就是装睡的人; 别人叫不醒; 除非他自己愿意醒来。
何迢就是这样一个人; 当所有人都清楚他与柳子轻再无可能的时候; 当婚约被作废后; 当那个女子拒绝相见,他却认为; 那个女子终究会是他的妻,他们彼此有着深厚的情谊; 自己只需放低身段便能挽回这段姻缘。
可还有一个词叫作‘当头棒喝’; 总有一天你会醒来,因为总会有人会亲手把你摇晃。
所以; 当钱肃说出“没错,我三弟便是那柳小姐的未婚夫”这句话时,何迢知道有些事是躲不掉的。
醉香楼里。
二楼一雅间; 宋民一袭白衣,倚窗而立; 空气里还有几丝未散的烟火味; 那是自己刚刚烧掉的书信:何迢,将军府独子; 云启二年秀才。褚回,身份不明,不过这个名字她倒是听人提起过,在不久前的除夕晚宴上。
她心里有了自己的猜测; 等下一试便能知晓,若真的如自己所料,今日该是很有趣的一天吧。
辰时,她等的人如约而至。
褚回与钱肃、何迢到醉香楼的时候,宋民已经在房间里等候了,粗略寒暄几句,四人便都依次落座。
觥筹交错,酒意正酣,宋民差人取出一幅画来:“宋某近日偶得一幅画,却参不透其中奥义,劳烦二位兄台一同品鉴”
话缓缓出口,手中的画卷也慢慢打开,看起来是一幅寻常的闹市街景图,奇怪的是上面的三个字《江山图》
“此图明明是画的市井之象,何谓之江山”钱肃难得神情认真的放下酒杯,话中语气有了些读书人的样子。
“在下亦看不懂”何迢谦逊的拱手,像一个坦荡的君子一般。
宋民但笑不语,只把目光看向不发一言的人,心里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不若我们就让作这幅画的褚兄来说一说如何”
褚回把视线从画上收回,来京城时老太傅向她交代过许多事,例如这幅画,那么眼前的白衣少年……
“我听过一句话,叫作一花一世界,每个人对事物的理解都不同,在我眼里这江山便是一日三餐、日升月落,如此而已”
带着说不清的惆怅和解不开的忧愁,褚回端起酒杯自顾自饮着,从前的她也是这样,经常在聚餐的时候一个人默默喝酒,一杯又一杯,总也不能醉。
闺蜜曾经指点过她,在餐桌上不要一个人喝闷酒,特别是有别人在的时候,如果实在想喝就与人碰碰杯,自己过了瘾,也顺便灌了别人,更显的礼数周到。
可褚回总做不到,推不开的应酬,躲不掉的酒杯,别人都在巧妙的周旋,只有她改不掉这坏习惯,心情不好时,就只会一个人慢慢的喝光一杯又一杯。
“是我等见识浅薄,褚兄高见,在下敬你一杯”宋民见气氛莫名的变沉重,便站起来举杯道。
“不错,何某敬褚兄一杯,不若我们今后就以兄弟相称如何”何迢也顺势站起身来,豪气万丈的举起酒杯。
褚回没有动,她坐在那儿,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然后端起来自己一饮而尽:“与人相交贵在诚,这声兄弟怕是叫不得了”
宋民不在意一般,自然的坐下来:“褚兄可是因为柳小姐?”
何迢不自在的放下杯子,听这两位的意思,自己的身份早就被人知道了,他倒是落了下风:“柳小姐,可是柳尚书府的柳小姐,难道褚兄与那柳小姐是……”
不愿说出口的猜测到了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别人一句话给打入了深渊。
“没错,我三弟便是那柳小姐的未婚夫”说这话的是钱肃,他看不得三个人遮遮掩掩、拐弯抹角的说话,索性说了个明白。
酒精搅动着负面情绪,年少气盛的人都忘了伪装,有些酒后的话恰是真心话。
“钱兄说笑了,据在下所知,柳小姐的未婚夫好像不是褚兄吧”
“怎么?不是我三弟难道是你不成?”
“正是在下”
“我怎么听说这柳小姐已经跟你何府没关系了呢”
“我不会答应的”是恼羞成怒的何迢。
钱肃正要再说,一旁的褚回猛地站起来:“在下不胜酒力,先走一步了”
她做不来与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可也见不得别人这样谈论着自己心上的姑娘,与其勉强自己去面对,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既然大家都不胜酒力,这便回了吧,我们改日再叙”宋民略显生涩的转移话题,努力缓和着针锋相对的气氛。
用一句话来形容此次会面,钱肃给出的答案一定是:不欢而散。
可此刻他还要再补上一句:败兴而归。
因为何迢不知何时跟了上来:“褚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钱肃看着走路有些摇晃的何迢,为自家三弟担起了心,那单薄的身子怕不是姓何的对手啊,眼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然后转进一个小巷里,他着急的跺了跺脚,悄悄跟了上去。
跟着何迢走进巷子里的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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