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画师》第58章


看了眼已经熟睡的人,这些日子一定累着了吧,倾身附上去,吻一吻褚回的嘴角,睡着的人似是无所觉,沉沉的睡。
她勾了勾嘴角,心里面酸酸软软的,让人忍不住弯了眉,这大概就是爱吧,两个人,一张床,三餐,四季,别无他求。
太子府,从此再无公主,只有太子,永安听到下人的禀告后,眉毛拧在了一条波浪,太子妃思虑过重,病倒了。
她来到自新婚后就很少踏及的卧室,床上的人睁着大大的眼睛,无神的望着正上方,思虑过重吗,为了谁呢?
“爱妃应该看开些,凡事都要向前看,总会过去的”永安不太擅长的安慰着床上的人,心里大概知道了症结在哪,曾经的无心插柳,柳已成秧,或许她该坦诚相待,只是这等冒险的事,真的值得吗。
沈韵儿没有说话,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看过来,从前不懂,而今永别了才晓得,原来已经把整颗心都放在那人身上了,只可惜,尽管如此,到最后还是自作多情的一场梦。
两相无话,待到夜深,永安遣了一干下人,然后拿着一个包裹去了沈韵儿的房间里,她在屏风后换好衣物,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清了声嗓子,向床前走去。
床上的人和白日里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那两眼里的神采更黯淡了些,她坐到床前,扬起嘴角,轻唤一声:“皇嫂,可是在想永安?”
沈韵儿自听闻公主去了的信儿,就差点晕了过去,心里的那点念想没了,整个人就垮了,她仿佛瞎了双目,聋了耳朵,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想听,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一直躺着,滴水不进,或许跟着那人去了也挺好的,她如是想。
“皇嫂,可是在想永安?”
是做梦了吗,还是她已经追上了那人的脚步,嘴角轻抿,沈韵儿笑:“是啊,在想永安”
永安诧异的站起身,半日不见,这病着的猫就难道变成了虎?
“那么今夜就由永安来陪皇嫂,你愿是不愿?”试探的话,说出口来尽是笃定的语气,永安不待人回答就自行宽衣解带了,这些日子她仿佛一窍通了百窍,对于感情一事,通达了许多。
“求之不得”温柔而坚定的声音,沈韵儿听到自己从心底里涌出来的话,如果只剩下一场梦境,有何不愿?愿,是得偿所愿!
第55章 
就像一朵因干旱而不得不枯萎的花,在没有希望的时候; 却迎来一场甘霖; 让她开出最美的模样; 动人心魄。
没有人在意桌上的烛火; 也无暇去听窗外的打更声; 待到夜色褪尽,天空迎来几抹光亮; 床上的人才累极了,双双睡去。
睫毛微颤; 眉毛轻皱; 虽然睡了半日,但是丝毫不减倦意; 想起似梦非梦的昨夜,沈韵儿睁开眼睛,夜里就已经干涩的嗓子; 带着别有风情的沙哑呢喃道:“永安”
“醒了?”永安早了半个时辰,先一步醒来; 不过也才刚吃过午饭; 没想到这一睡就是大半日去了,她今日推了所有来访的人; 只想在府里好好歇一下,这段日子里,提心吊胆的数着时间度过,那份如履薄冰的小心; 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精力。
一朝卸下肩上的担子,那种从心底里升腾起来的轻松,让人只想躲在角落里,和喜欢的人一起待着,什么也不做,只是待着就很美好。
听见熟悉的声音,沈韵儿转过头来,入目处,那人着一身白色的便服,头发高高束起,面容精致,她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是永安还是太子。
脑海里忽然想起多日前,永安也曾问过“你分得清吗”自己分得清吗,答案显而易见,可是她并不想这样啊,莫名其妙的鼻子一阵发酸,泪水就像是被打开了缺口的堤坝,倾泻不止。
永安慌了神,看着床上因为委屈而泪流不止的人,她手忙脚乱的把人抱进怀里,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只能紧紧的抱着,反复的说着略显枯燥的几个字:“乖…不哭…嗯…不哭”
待到怀里的人只剩下抽泣声时,永安才小心的开口问到:“爱妃是怎么了?”
“殿下?昨夜也是殿下吗”这等话说出来,等同于自己找死了,可那声“皇嫂”,沈韵儿还是忐忑的问了出来,真的是个梦吗?难道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吗?
永安神色复杂的看着怀里的人,这种问题也是能问的吗,万一自己不知情,万一真的是太子哥哥听到这些话,这个傻女人恐怕命都保不住了。
“一直是我”永安默默的叹口气,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关于身份的真相,将永远埋在土里,不见天日,从来都只有她呀。
心里一旦有了猜测,往日的种种就都成了佐证,沈韵儿想起那人模棱两可的回答,心里有了一个不敢去验证的答案,只是那个人有这么狠的心吗,为了权力……
看着沈韵儿的状态逐渐恢复,不再是那般一心求死的模样,永安心里松了口气,她知道或许被看出了什么,但既然是下半生要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人,倒也无可厚非,殊不知自己被误会成了狠心人。
古往今来,舆论的力量是最大的,也可以说民心的得失是最重要的。
日落西山,褚回坐在自己的小画馆里,因为画风独特,倒也有些生意,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丰衣足食却是够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关上门却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东市醉香楼。
褚回进了大堂就找了个人多的位子,叫了份点心打包,就坐在那喝起了茶,柳子轻爱吃一些精致的甜食,所以她偶尔会带一份回去,可这次却是另有目的。
酒楼、茶肆,是这个朝代散播舆论的中心,也是八卦最多的地方。
“听说今儿个太子在御书房外跪着了”
“依老朽讲,陛下不会同意让太子领兵出征的”
“是呀,这要是有个万一…”
“赵兄,慎言,来喝酒喝酒”
褚回拎着点心出了醉香楼,看来永安,不,太子还是不死心啊,可是上阵打仗是那么容易的吗,也不知她到底为什么要钻这个牛角尖。
“子轻,我回来了”
褚回的脚刚踏进西院,书房里的人就听到了和往常一样的声音,放下手中的画笔,刚站起身来却又坐了下去,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嘴角上扬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成亲了这么久,柳子轻能感觉到自己的改变,也逐渐丢了从前不苟言笑的冷清样子,整个人的性子都柔和了许多,对熟悉的人多了几分亲和,只是对外人依旧是老样子。
“夫君好像晚了会”柳子轻挑了挑眉,看了眼褚回收了拎着的吃食,还是故意问了问,谁让这个人不早点回来,害她总是看着外面的时辰。
“我顺路去醉香楼买了点吃的,子轻大人还请饶命呀,小人有罪,小人伏法,还请从轻发落”褚回弯腰拱手,一副态度诚恳的样子,实则笑开了花。
柳子轻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这个人在外面还好,回到家就总是不正经的样子,她站起来上前两步,伸手捉住褚回的耳垂拧了小半圈:“做什么样子,还不快收拾一番,该吃晚饭了,嗯~”
“哎呦,疼,我错了,子轻快放手”耳朵因为施·暴者的手下留情,感觉不到什么痛意,可褚回还是夸张的求饶,只是那脸上的笑太不收敛,惹得柳子轻使了点力,于是乎,某个小画师的耳朵这下真的疼了。
晚饭后,柳尚书提及朝堂上的事,太子一意孤行要领兵出征,眼看老皇帝时日无多,又如何会答应太子以身涉险。
他这一生也算起起落落,近来总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便更坚定了隐退的念头,柳家是小门小户,虽然世代都在京城,但到了柳尚书这一代,才有了一个为官的,如今长辈们都去了,他们也想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颐养天年。
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带着柳夫人去九曲县,一来吴太傅在那,对柳尚书来说可以和老友煮酒烹茶,二来柳夫人与柳子轻都曾在那里居住,几年下来也算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三来他们都以为那是褚回的老家,她也不辩驳,便这样定了。
事实上,知道当朝上位者的太多秘密,褚回也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危机感,虽不至于怀疑永安会对她做什么,可历史的教训太多了,总不能让人安心。
虽然有了托病告老的打算,但柳尚书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他身为文臣,在朝堂上还算有些重量,此时太子主战,且要亲征,万一辞官一事处理不当,很容易得罪未来的帝王,看来要避一下风头呀。
太子照常下了朝就去御书房跪着,老皇帝受丧女的影响,依旧懒得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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