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香-蒜苗炒肉》蒜苗炒肉-第7章


“……不用。”
“用的用的!很快就好!”她拉着流景的衣襟不松手,却将野鸡匆匆放在地上,又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小的刀子来,“从中分开,一人一半,公公允允,好不……”她话未说完,已被流景伸手捂住嘴巴,纵身一跃,已落在就近的树杈上。
卷耳惊魂未定,几要叫出来,就觉耳畔一热,一个极轻的声音嘘了一声,她顷刻安静下来,也侧耳倾听起来。
只是等她听到,那脚步声已近的很了,窸窸窣窣,响成一片。卷耳瞬间焦躁起来,“不成,他们来了,我要去给妈妈她们报信!”可树那么高,她一时下敢不去,只把鸡往流景怀里一塞,“这个给你,你放我下去。”见流景无动于衷,她将鸡往树杈里一放,双手抱住树干,作势就要往下溜。
流景眉头紧蹙,又将她提溜上树梢,“不许动!”卷耳哪里听得进去,“他们会循着灯火找到我妈妈,你不懂,他们坏得很,会杀人……”
说到一半她忽然顿住了,“姐姐,你能带着我上树,功夫必定好得很,你救救我妈妈!我,我卷耳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
姐姐?她倒能屈能伸的很!流景听得周围脚步声一顿,大概是来人已听到卷耳的声音,于是低叱一声:“不许闹。”
四周静下来,两方都静观其变,一时就听有人焦躁地斥骂,“这个鬼地方连鬼影子都不来一个,还怕什么!薄言留在这里的都是些妇孺老幼,能成什么大事!”
流景只觉身边的卷耳气息紊乱,银牙都要咬碎,怕她发出声音,便轻扶她背脊以示安慰,着手才觉她浑身抖得厉害,只得手臂一舒,将她抱在怀里。
什么青山派陆成海大坏人之类,她不闻世事,并不知晓也不欲知晓,行侠仗义扶弱锄强之类,她也不热衷,只是此地离她住处也近,来者又似粗汉莽夫,便是杀人也必定杀地及其难看,她不愿隔着半个山腰听厮杀拼抢,也不愿住处附近一片腥风血雨。更何况她怀里还有个叫卷耳的姑娘又怒又惧,几乎不能支撑。
她轻拍卷耳肩头:“不许哭,和我一起。”卷耳极听话。已是镇定下来,坚定地点头。
她待人走得更近,便燃亮火折,横抱着卷耳在埋伏圈中奔过一周,在一片哀嚎声中熄灭火折,只听喝声四起,“谁!”“什么人?”“谁在装神弄鬼!”
有人按捺不住燃亮火把,流景看清来人,约莫三四十人,已有七人被卷耳弹弓打瞎了眼睛,鲜血从一张张痛的扭曲的脸上蜿蜒流下,叫同伴看得心惊。
看来卷耳并不是吹嘘,她的弹弓使得不错!流景嘴角微扬,露出赞许目光。
树下众人一片惊慌,叫骂声不绝,却忽然眼前一花,只见一个长发披散的人影从树上倒挂下来,他们都是杀人放火的主,区区鬼怪岂能吓住,都提刀赶上去,却见那鬼忽然咧嘴一笑,眼中嘴角鲜血如涌,直直往他们撞过来,众人就算仗胆,眼前一幕到底诡异,被吓得倒退不止的也有。
但那鬼怪却意不在吓走他们,倏忽之间已绕到他们背后,手臂一伸,可见臂上肌肤凹凸狰狞,十分可怖,直直伸着两根手指指向他们眼睛,竟是要戳瞎他们!
这看似平平常常的一招,这些人却恁是躲避不过,穷追之下,他们都慌慌张张往前奔跑,背后那鬼怪叽叽咯咯发出难听的笑声,越来越近,他们便跑的越快了。
忽然,跑在前面的人里有人惨呼一声,叫声未歇,一人紧跟而至,也是惨呼一声,瞬间没了声息。
林子里一团漆黑,那鬼怪的笑声还磔磔响着,众人惊怕至极,点燃火把聚在一起,却见地上是两具身体,还在抽搐颤抖,勃颈之上血如泉涌,那两颗头却正沿着山坡咕噜噜往下滚去,,一颗撞在树干上停了一停,那扭曲而惊恐的表情一下子映入众人脑海。
这时众人才觉出害怕,再也不敢往前,只得转身往回跑,这回那厉鬼只追出半里便不追了,众人心下稍微一宽,却又听那磔磔的笑声又在身后响起,似乎离他们不太远的样子。遂拔腿便跑。
山路崎岖,不少人慌乱间都顺着山坡滚下去,同伴也无法顾及,只顾逃命了。
☆、刀影如虹
夜深如井,四周幽静,躺在狭窄木榻上的人浑身大汗淋漓,脸色几近青白,她嘴唇缓缓蠕动,极力想说出心里的话而不能,呼吸都紊乱了。良久良久,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缓地在唇间吐出两个字来——宁慧。
这两字出口,她眼泪倏然倾落,难掩哽咽,一遍又一遍地轻唤:“宁慧,宁慧……”
是一个如此悲伤地梦境,流景哽咽着醒来,猛然坐起,四周如洪水般的黑暗叫她清醒过来。她埋首膝上,静默不动。
许久才能想起别的事情,她觉得腹中饥饿难/耐,饥饿使人焦躁。
卷耳的野鸡流景自然没要,那个聒噪的丫头一递一声姐姐叫地她头疼。和她同去吃鸡?她更不会去,她厌恶和一群不相识的人一起熙熙攘攘,何况她已明白这群幽闭山中的妇孺,身上有麻烦。
只是流景觉得很饿。饿的她又焦躁又生气,心上都是空落落的一片。她不能再在这漆黑狭窄的空间里待下去,残余的梦境如同恶鬼般伺机要侵吞她的意识,她逃了一路,避无可避,只得收敛心神,重新躲避。
流景在静夜里起身,顺手贴身不离的大刀,到屋后空地上去武刀了。
月上中天,清辉遍地,但见月光下身影翻飞,刀风霍霍。流景正舞地兴起,汗意微微,忽然听得一阵喧哗从山腰处传来,紧接着便尖叫声惊慌四起,绵延不绝。
流景微微蹙眉,已然料到应是先前被吓走的人重新找上了门来了。流景并不关心他们的恩怨,只是心里暗骂来人真是莽夫,杀几个老幼妇孺也能杀地鸡飞狗跳,真正叫人看不下去!
这一停顿,舞刀的兴致也被搅没了,只得就地坐着,更觉得饿的难受。
流景犹豫着要不要干脆去找点吃的,隔着半个山腰的那边鬼哭狼嚎堪比人间地狱传到耳边,女人尖利的嗓音要穿破耳膜,男人愤懑疯狂的叫骂嗡嗡声也响成了一片,流景听得眉头深蹙,她有些怒了。
流景大刀往背后一背,拔足便走,几个起伏之间已掠过树影重重,往那片茅屋处奔去。
她脚程快,不一时便远远望见数十把火把将那茅屋群四周照的透亮,火光灼灼下但见一群妇人披头散发形容狼狈地被绑成一串,地上早已横了几具尸体,竟是断手断脚,死相惨烈。
血腥味顺着夜风四处飘荡,那边又有人被拉出来逼问,那妇人神色凌然,呸地一声,只唾来人面庞,一时喝骂声四起,那汉子勃然大怒,举刀便砍。
锋利的刀刃在火光下闪着寒光,那妇人被困住了,又怎能挣脱?眼见右膀就要不保,不想那汉子刀劈到一半,忽然惨叫一声,大刀脱手,捂住眼睛跪倒在地。
众人都只盯着那汉子和妇人看,并未看清发生了何事,瞬时一乱,厉声喝问那被串成一串的妇女。
流景身在高处却看得清楚,是卷耳挣脱了双手,她弹弓一射,即刻将手背过去,与其余被绑者无异,垂首敛目,盯着地面,任凭别人喝问,连头都不抬一下。
山上的大汉各个凶恶,被绑缚者却皆是妇孺,他们哪里能想到是这样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出手害了他们的老大,竟被卷耳给混了过去。
流景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快速跑过去,“陆堂主,此地有些邪门,咱们将这几个娘们带回去再慢慢问吧。”正是晚上探路却被她和卷耳吓走的人里的一个,想来他又以为是鬼怪作怪。
那汉子一手捂着流血不止的眼睛,一手制止骚乱的手下,神色傲慢而恶毒:“我陆成海从不信什么鬼神!薄言敢将老婆女儿藏在此处必定是设了机关!哼,外头那杀人无形的绞魂索已破,还有什么可怕。”
这个陆成海一边说着,目光一一掠过那些无力反抗的妇孺,像是戏弄老鼠的猫一般:“好!那就看看是谁的手段更胜一筹。”他阴阴一笑,“不怕死最好,这世上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流景心头一跳,她本不想杀人,但是……
“你们要替薄言守着秘密,那就看看等你们都成了下贱货,等你们的男人都不要你们的时候,薄言能给你们什么。哼!”
他目光如贪恋的蛇,又扫视了一周后抬手指着卷耳,“这个小妮子白嫩,把她衣服扒了,兄弟们辛苦半夜,也该快活快活!看她们说是不说!”
早有人去扭卷耳手臂,卷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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