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香-蒜苗炒肉》蒜苗炒肉-第41章


隆!?br /> 流景抱拳:“如此有劳雷公子。”雷乾又瞪了她一眼。待人散尽了,雷越拉着流景往僻静处走,边走边把雷乾教给他,他还记着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详详细细给流景讲了一遍,等讲完,两人已离营地极远,雷越嘿嘿笑了两声,颇为不好意思地道:“那个,不如我们再切磋一番?我最近颇有些进益……”
流景倒不在乎他不知谦虚的态度,只是略略往大营的方向望了一眼,她心里始终对雷乾颇为尊崇,便也很是敬畏。
雷越揣度她的心思:“这里离那里很远,大将军发现不了。”他眼里闪着无限希冀,流景便顿了一顿道:“我陪你练几招。你教我读兵书。”
“好!”雷越一边答应,一边在心里不以为然,他虽不认为女子定要呆在绣阁做女工,但也不觉得一个女子有习读兵书,排兵炼阵的必要,难道真是近朱者赤,被宁慧公主给带上了一条不归路?
其实他如今觉得女子像那个人一样,武艺高强,来去如风,倒也很是潇洒惹人艳羡!
两人你来我往已比划起来,流景与雷越有过较量,深知雷越深浅,便也存心留了几分力道,但雷乾所说颇有进益也非虚话,且这招数模式,她怎觉得如此熟悉!几招一过,心里疑惑,快招频递,几下便将雷越逼地兵器离手,她长刀一抖,虽是刀背抵着雷越脖子,雷越却也觉得寒意阵阵透过背脊,大夏天的冒了一身冷汗,“你怎么还来真的?”
流景眼神有些冷,“你和葛素来往多久?”
“也不久。”见只是问这个,雷越放松下来,“我这不是因为你们挨了一顿捶楚么,她有药。”说到这里有些不美好的记忆涌上心头,脸色不自觉有些红,“我能下床之后,她才教我。”见流景还瞪着他,他又交代一句,“就在那边山包后面。”
流景只知葛素与他有赠药之谊,不想竟还有授艺之情,她收起大刀,看着雷越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脖子,“她武艺不错,你也进步不小,勤加练习,定有进步。”
雷越频频点头,瞬间又眼巴巴地问,“我也想日日练习,只是这几日她忽然又不来指点我了,你知道她在哪里么?你叫我去瞧薄言那日我还远远看见她,但是父亲在,我没敢声张。”雷越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她跟父亲说了什么,父亲给我一顿好打。”他又摸了摸自己身后,“现在还没消肿呢!”
“咳,她……”流景那日叫他去,原本是想着葛素性情古怪,如今独在江湖飘零,甚是寂寥,自她和宁慧先行离开,往西北的路上她和雷越走了一段时日,且有赠药之谊,多接触或可有好处,谁知竟是这样,她想了下措辞,“她脾性古怪,你也不用在意,她想来自然就来了。”
雷越倒是想在意来着,可是找不着人他也没法子啊,但想起不日军队将要开拔,往后攻城略地,自然忙碌疲惫,无暇顾及这些事,不免微微有些惆怅。
☆、对月夜话
天气热起来,夜里还有几分未散的暑气,帐门洞开,一盏油灯下宁慧端着一张图卷看得认真,纤细的手指沿着途中脉络来回移动着,全神贯注。
夏日蚊虫肆虐,尽往有光处扑,秋红在外间收拾,噼里啪啦打一阵,全不见效,身上已多是红肿的小包。公主好不了多少,也没见叫唤一声,她更是不敢叫苦,只是浑身又痒又疼,折腾地她够呛。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宁慧收拾图卷的窸窣之声,她赶忙放下帐子,端着水盆过去伺候梳洗。
宁慧神色间有几分倦怠,不时抬手揉一揉眼睛,“有什么消息?”她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懒意。
秋红手上不停,“咱们进城接管,与百姓秋毫无犯,百姓们大都安心。”宁慧笑了,“尽捡好听的说,没有闹事的?”
“倒也不多。大将军有令,闹事者斩,不过只罚一人,不累及家眷族人。还有未满十五的,打了一顿责令父母严加管教。砍了几颗脑袋人们也就怕了,都安分起来,没闹出什么大事。”秋红又投一把手巾,“听说免税三月,倒是有不少百姓敲锣打鼓地庆祝。”
宁慧看秋红说起这些来颇有喜色,微微叹了一声,“如今乱世,百姓们讨生活也不易。只愿咱们早日结束战事,休养生息,那时轻徭薄赋,百姓们才欢喜!”
秋红喜道:“公主当真好心肠!”
不想宁慧这几日总在薄言处碰壁,日日被责阴辣狠毒,无君子之度,正是敏感,听到“好心肠”三个字,激地秀眉微蹙。
却听秋红依旧絮叨着,“更有趣的是,有家大户的独子有些弱智,混在闹事的人里被抓了起来,那大户急的到处托人,只求保全儿子一命,却不想咱们也没想打杀一个残障,竟是全全乎乎送了回去。那大户感激涕零,半数家财都捐做了军饷。”
“哦?”宁慧眼眸一亮,“这倒好,有人开头,就不怕没人跟着。”
秋红嘻嘻一笑,“公主思虑的真准,听说当真捐了不少呢!”
宁慧洗漱已罢,微微倚在榻上,“这消息可曾叫薄言知道?”
“话已递了进去,并没别的反应,只是冷笑了几声,倒也很是安静。”
嗯,安静的很,不讥讽她的时候都安静的很,宁慧轻轻撑着额角,“罢了,我明日再去就是了。”
秋红眉梢顿时竖起来,“真不知摆的什么架子,进去一个骂一个!这要是搁在他那混账皇帝身上,只怕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薄言着实油盐不进,上到她、雷乾、秦副将和诸位将军,下到雷越流景,就连秋红,也得不着半点好颜色,莫说归降,连劝他归降的亲友都轰了出去。
军中已有不少人谏言,不如诛杀了事,更有甚者提议乱世用重典,诛杀九族,好叫人知道心怀异心的下场。倒是雷乾虽然屡屡碰壁,倒也没说什么重话。
“这算是什么?”宁慧扶额想了想,“士人气节?他也未走仕途!我倒也被他搞糊涂了,按说谁做皇帝有什么干系,只要政通人和便好了,他倒是迂腐的很!”
主仆两个研究半晌也未得出结论,就要睡了,宁慧又忽然想起似的问,“治外伤的药膏怎么只剩了半盒,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秋红闻言愣了一下,支支吾吾道,“那个,那个啊……那药膏子颜色鲜亮……芬芳馥郁,奴婢,咳……奴婢误当胭脂膏子用了。”
宁慧哼了一声,“那药膏闻起来可口,你别吃了就成。”秋红听这意思是不追究了,暗松了口气,“那倒不会。”
“我在军中不比在府中,一时和善半分,就连你也学会了骗人!”
秋红闻言惊得跪倒在地,“奴婢绝对不敢的。”半晌不见宁慧有动静,才嗫喏道:“公主和善了许多,打寻着流景姐姐起,公主也不似从前那样了!”
宁慧翻了个身笑了笑,“可见和善的主子总被奴才欺凌!罢了,你帮没帮她上药,怎么样?”
“比起雷大哥上次挨得那顿是轻了不少,不过大将军下手,也很有几分分量。”
秋红想了想,又劝道,“流景姐姐不是想要瞒你,只是怕你心里不痛快,和大将军犟起来……”秋红声如蚊呐,“她说大将军罚得有理。”
宁慧气得愣了一阵才问,“别是打坏了脑子?”秋红赶紧摇头,“那倒没有,大将军手下有分寸,都在臀腿后背上。”
“如今战事在即,我明白她的苦心,我不和大将军别扭,挨打的事她也不许瞒着我。”
她想说要真是难捱,不如回来还跟在自己身边,但流景心智坚定,定然不肯,也就算了,只轻轻揉着膝盖,“那药若没了,先去你雷大哥那里讨一些,睡吧。”
秋红讷讷应了一声,却还在想,怎么去雷大哥那里去讨药?那女人到底给雷大哥留了多少药?真是好笑,竟还有没事干赠药玩的人!心里究竟有几分憋闷。
次日昏黑时候,宁慧携流景去拜望薄言,依旧不见好脸色,宁慧耐心极好,坐着不走,流景看卷耳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握一握宁慧的手,先告辞出来。
卷耳听到门响也不回头,只端着一个木盆径直往前走。
月光清亮,照出她细长的影子来,她长高了不少,却似乎更加瘦削,细细的腰身几乎不盈一握。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流景也没刻意去追她,只走出一条街来,卷耳才停了脚步。
卷耳眼眶微红,盆子里的水还有热气微微上升,走路时颠出来的水浸湿了衣襟。
卷耳扬了扬头,微微一笑,“你们公主当真有度量,爹爹那么对她,她也不恼。”
流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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