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魔女GL]魔女霓裳》第254章


这突兀地一声嚷下来,浑身一震的当然不仅仅是应修阳,“什么!”看不见后面,却仍听得清楚杜明忠的失声大叫,他还待不信道:“不,不可能!前日是魏忠贤亲自授意,只要我们能查出他得力助手的下落,救他回来,便免我舅舅一死!铁伯伯,我知道我混账,但我孤身前来,从未向阉党出卖这里地址,又献药救了你朋友,你何苦这样诳我!”
“你这个不开窍的东西!”这时候铁飞龙才掠近了些,吼声也因此更显洪亮:“你可知我那被救的朋友是做什么的?慕容冲正是东厂的总教头!我替他活血后他醒转一次,闻及此事,着急托我转告你,这次上疏劾魏忠贤的官吏都给处死了,左光斗左大人和杨涟杨大人是同一天深夜在北镇抚司给处决的,死得很惨,是给土袋一袋袋给压死的!你可切莫上了贼子的大当啊!”
“杜明忠!他才是想让你上当!你舅舅没死,我回去后就能将他放了!休要乱了方寸!”短暂的惊愕之后,应修阳也回过了神来,同样大声叫嚷起来,只是他的一番话全然没有铁飞龙的底气十足,老爷子吼道:“你若不信,现在慕容冲还醒着,你可现在就去与他对质!快些离开应老贼身边过来!也不看看我铁飞龙岂是哄骗小辈之人?”
铁飞龙一心想劝杜明忠悬崖勒马,而我觉得应修阳对此虽然着急,却也不算太慌张,也许他自恃有人质在手,走到这一步就算失去了帮手,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可就此时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或是铁飞龙的话太有说服力,或是本身就有的怀疑被点燃了,杜明忠眼圈一红,蓦地一声大吼,并未远离应修阳,反而疯了般奋不顾身地向这边扑了过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脑中飞快掠过几个字,他与应修阳距离颇近,又是事出突然,这一扑虽然未必能一击即中,但确实是有效的,只是就此也完全乱了我这边的方寸!电光火石间,应修阳似本能想回身迎敌,却又知道刀锋离开人质会有什么下场,慌乱之际,仿佛真生出了鱼死网破的念头!
当觉得颈间的利刃似有加重力道一抹的趋势时,血刹那直涌上了头,一瞬的时间扭曲成了很慢,却也很快,慢到自己甚至有闲暇去看清,看对面练儿咬着唇奋力冲来的摸样;快到这不算多远的距离,心里却十分清楚她必然来不及赶到。
怎么办?引颈受死么?休想!几乎是情急之下的乱来,只是若体内真气还不足以将银针从肩后逼出,那么何不妨让它原路由肩前返回?已是间不容发,霎时身随意动,内力悉数逆转而动,顺本就有的伤口而出要比破体容易得多,一蓬血箭之中,有什么一闪,也是幸运,竟正好钉入了应修阳持刀的手腕处!
这一钉不是什么穴位,对老江湖犹如蚊子咬,效果颇差,只能换来脖颈间转瞬即逝的那么一松,却也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若给他重新施力就真要被抹脖子了!所以趁着这一松,不管不顾横着一闪身,配合这一动作,一直被负在身后的手也顺势反抗,虽然应修阳几乎马上反应过来,两手都是一紧,但他已经迟了半步。
半步的时间,足够自己的脖子贴着刀刃有惊无险的划过,终于摆脱了那冷森森的威胁,也足够练儿飞身赶到,趁着自己闪开的那缝隙,一掌拍在对方持刀之手的肩胛上!
这一闪太过急切,势头无法再收住,眼看着那干瘦老头飞出去时,身子已经跌坐在地。杜明忠动作不及我和练儿快,扑到近前却扑了个空,愣了一愣后,反应倒不算太慢,转身就要跟着被打飞的应修阳冲入庭院,却在刚刚跃起之时,被恰好落地的练儿给展臂一捉,一手捉着他的足跟又给硬生生拉了下来。
“你做什么?”那杜明忠不明就里,一个趔趄给拉落在地几乎摔倒,当即红着眼叫道:“想要怎么罚我,我都认了,但那也得等我宰了这个人再说!”
“哼,宰人?”练儿冷眼瞥了他一记,不屑道:“想宰这奸贼的人多得去了,我还想一刀刀慢慢宰呢,可惜轮不到,你就更是没有那个资格了,好好看着,这里只有一个人,能够有资格对应修阳出手!”
仿佛相互呼应般,随着这句话,人群中有一道身影流星赶月般破空而过,人未落地,先见寒光闪起,青锋指处,直取仇家!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略修了一下,删去了三百来字吧,希望没再那么啰嗦了。


☆、始终

我猜有那么一瞬,应修阳没准会觉得幸运,因为满院子的敌人,两个一流高手的虎视眈眈,最终他需要迎战的却只是一名武功算不得多出奇的小女子。
当然也可能是自己小心眼了些,没准这应老头此刻早已是满腔的惊恐绝望,毕竟就算别人暂时不出手,也绝容不得他再讨到一星半点儿的便宜,更不要说逃出生天了,这条命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这点觉悟他心里应该是有的了。
只是困兽犹斗,所以花园里此刻还乒乒乓乓斗得很难分难解。
铁珊瑚身法利落,一把青峰舞得是剑若游龙,赴京这几个月间日以继夜的苦练在她身上有了显而易见的成效。论实力,她原不算是应修阳的对手,但此消彼长之下,如今看着甚至还能占些优势,那老狐狸是仗着一身应敌经验才堪堪支撑着局面,只要不出什么差错早晚定会吃亏。而就算出了什么差错,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有铁飞龙和练儿这两位蓄势待发压阵,决计是不会有大岔子的。
此时剩下的唯一问题,反倒是希望此战能久些尽兴些,这个仇,报得最好不要那么……
正忖到一半,肩头遽尔被人拍了拍,当然拍的自然是无恙的那侧,一回头,正对龙总镖头和善的目光,听他道:“丫头,受惊了,在镖局里还闹了这么一出,实在歉甚。现下你伤得如何?我瞧着好似还有些出血,可要寻人给你看一看?”
自己当然不会忘了身上痛楚,不过其实伤得都不算重,最糟糕一处也就削掉了指甲盖大的一点皮肉而已,虽说当时一瞬疼得难耐,如今也仍旧是火辣辣的,但渐渐也适应了,至少和曾经历的几次重伤不能比。所以感谢地一笑,正待摇头,突然一旁有人插嘴道:“龙镖头,她就不劳你来操心了。您要觉得闲着没事,就先管一管这个家伙吧。”
插话过来的正是练儿,她之前为拦下杜明忠,所以离我有几步距离,如今才牵着对方的手施施然走过来,外人看来好似关系颇为不错。自己视线不期然往那相牵的手上瞥了一眼,发现其实是她五指扣住了人家腕上的要穴才对,杜明忠脉门被扣发力不得,只得身不由己被拉到了这边。
“这小子便交给您了。”走近几步,练儿半点不耽搁,一掌将杜明忠推到龙总镖头跟前,嫌弃似地甩了甩手,笑道:“他出手不成,又想去寻义父说话,也不瞧瞧义父如今紧着给珊瑚压阵,哪儿有功夫理他?再说问义父不如径直去慕容冲来得干脆。不过我可不愿再放这家伙独自溜达,要不就劳总镖头的驾,和他一起去,也算是看住人,免得再有什么万一。”
刚开始杜明忠还有些不情不愿,听到后面却又羞愧地低下了头。龙总镖头看看他,又转身瞧了瞧紧张注意着院内打斗的铁飞龙,大约觉得没什么不妥,便点头道:“那也好,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周围的人去做。至于这小子,就交给我好了。”说罢一翻手,也效法练儿那样扣住了杜明忠的脉门,道:“你为家人,本也情有可原,好在没出什么恶果。若是知错,接下来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慕容冲是好不容易救回来的这点你也知道,去问话可以,但得知分寸,听吩咐,否则休怪老朽不客气。”
“是,我明白,之前的事晚生甚是惭愧,此时我只是想知道舅父他老人家具体是怎么……怎么……”杜明忠老老实实低头说着,突然眼圈一红,哽咽起来。龙总镖头见状轻声一叹,对我们微微点头示意,又向周围手下打了几个手势,就领着杜明忠走出了人群。
“……哼,可惜。”看着这两人离开,练儿突然没头没脑的冒了这么一句。自然令人深感莫名,不解地望过去,就见她转头瞧我一眼,扬眉道:“我本打算不管什么情有可原,事了之后也要割他两刀算账的,结果一乱起来就给忘了,重想起来时已不好再下手,实在太了便宜这家伙。”
原来是这么个可惜么?正想表示不必这样也行,冷不防练儿却伸手过来戳了一戳手臂上的伤口,嘴上还含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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