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魔女GL]魔女霓裳》第255章


原来是这么个可惜么?正想表示不必这样也行,冷不防练儿却伸手过来戳了一戳手臂上的伤口,嘴上还含笑问道:“如何?疼么?”
这一戳其实并不重,但伤口如何会不疼?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最后还是冒着冷汗苦笑摇头,不用说,看练儿的笑容就知道她此举是故意的,定是心中还存着之前的怒气,担惊受怕的滋味不好受,若戳两下能让她消气,已算是自己占了便宜。
然而见我苦笑摇头,她的面色却并未好转多少,倒是敛了笑意收指不戳了,微微吁了一口气后,靠过来伸掌贴在我后心,板起脸不悦道:“就知道你是受伤多了不在乎了,当年练剑被紫竹打两下也会白了脸,如今装什么硬气?就算皮肉伤能装,内息不稳也能装么?”语音未落,一道热气已由那掌心传入了体内。
其实后背被手掌贴住之初,就已明白她想做什么,原还想婉拒,但刚刚一番硬来,虽说达到了目的,此刻胸中确实也是血气翻腾颇不好受的,且又担心留下什么隐患,便就不再客气什么,坦然笑一笑,借那道热气运转内力,由着她助自己导气归真。
这么做自身当全神贯注,练儿却只需要提供些助力即可,所以我抱元守一微微阖眼时,就见她心不在焉地又将目光投向了那边院中的打斗,一边看,嘴里一边抱怨道:“这边也是……可惜不能一刀刀剜肉了,真不痛快……珊瑚我让给了你,你可不能让他死得太舒坦……”
这抱怨她说的自语般,但铁珊瑚仿佛听见了似的,一剑更比一剑快,而且都不直奔要害,剑锋专捡不打紧的地方绕。几十招过去后,应修阳身上已有两三处见了红,要紧是不要紧,却被激得越发情急拼命。只见他赤手空拳又招架了一阵,蓦地一个懒驴打滚,冒着被削掉脑袋的风险硬是拢身从剑网中钻了出来,跌跌撞撞滚到院中的花圃边,再站起时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把花锹。
这花锹柄为实木,锹为生铁,应修阳原本是擅用拂尘打穴取巧的,如今眼红拼命之下,竟也将这沉重的农具舞得虎虎生风,且几招下来攻多守少,看架势竟存得是同归于尽之心!偏偏他的对手也是不畏死的主,铁珊瑚哪里管那许多,依然我行我素出剑,以至于几次都差点儿被花锹击中,却是恍若未觉般全不在乎。
她不在乎,有人在乎。铁老爷子把短须捋了又捋,几次都似准备开口,最后却又皱眉闭上了嘴,只是焦虑地握紧了拳头。练儿也一改之前漫不经心,手中助我运气,眼却专注看了场中,连这边已调息完毕了都没注意到,在我轻轻按下她手后也只是飞快瞥来一眼,问道:“要去给伤口上药么?”见我摇头,便不再多言。
此时身上外伤已然凝血,并不用急在一时,比起包扎处理这点皮肉伤,铁珊瑚的这一场复仇之战,才是如今的重中之重。说起来心底有一种奇怪的义务感,哪怕是作为看客,也觉得有必要将一切从头到尾尽收眼底……自己如此,想来练儿亦如此。
我与她,是她与她的见证者,从始,至终。
两个杀红眼的人斗在一起,场面说不上多精彩,却是凶险频现。应修阳更老奸巨猾,纵使拼命,也打着自损八百杀敌三千的主意,每次出手总试图以小代价换对方更大代价。而珊瑚却恰恰相反,她虽未听到练儿心声,却大约早抱了同样心思,不想对方死得太容易,那积郁许久的怨与恨,悲与愤,如今终于能借由剑锋发泄出来,只怕她此刻比那山穷水尽的对手还要疯上半分!
转眼又再战了一盏茶的功夫,场中更趋白热化,应修阳身中数剑,虽都不在要害,却已是鲜血淋漓狼狈不堪,想来也是疼痛难当的,只是仗着武功颇有根基还算忍受得住。他虽状似拼死,但实际人之常性是伤得越厉害越恐死亡,求生之心令他最后将一把花锹盘旋急舞,护在周身,与剑锋稍有磕碰就是铿锵刺耳的一声金响,仿佛火花四溅。
他狼狈,铁珊瑚未见得就多占便宜,她也硬捱了好几下,好在那花锹保养不当,充其量只能当钝器使,应修阳终究非力大之辈,那锹打在身上还不至于筋断骨折,舞得久了,力道更是渐渐不济,慢慢让珊瑚再度占了上风,看得周围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场中又刺中一剑,这次珊瑚下手重了,竟是将个左耳切去小半,应修阳半边脸顿时满是鲜血,饶是他再老江湖也疼得惨号不已,却紧接着两眼一翻,蓦地狂呼道:“老子跟你这小贱人鱼死网破啊!”招式骤变,一手持锹一手出掌,那掌法凶悍之极,每一击都挟着风呼呼作响!
“珊瑚小心!”几乎同时,就听练儿在身边大声提醒道:“留神他手心之色,这掌有毒,沾不得!”她这一喝全场皆惊,自己依言留神一看,旋即也发觉那应修阳掌心带乌,虽然成色黯淡不足,却极似金独异的绝学阴风毒砂掌,也不知怎么给这厮学了去,虽然只是一星半点儿的皮毛,但此时祭出来也是颇为棘手!
应修阳之前迟迟不用这招,想是有自己的顾忌,此时使出来才算是真正拼命了,攻得如若疯虎!珊瑚被练儿出言一示警,又不知深浅,本能提防起那只毒掌,反倒被铁锹连连击中好几下,身形受滞,顿时形势大变!须知那铁器打在身上还好说,若是直击中头部等要害,后果比中一剑还要不堪设想!
我们明白的事,对手当然也明白,应修阳面露喜色,把一柄锹催紧,招数铺天盖地直往珊瑚头上罩去,围观人中响起一阵惊呼!在惊呼声中铁珊瑚咬紧牙关,将青锋剑舞了风雨不透,似将仗着细密剑法化去所有攻击。
两道身影交接,生死一线之际,原本势大力沉的铁锹忽然微微一顿,对于瞅准空隙闪身避过前两击的铁珊瑚而言,这正是绝好的反攻之机,可她却不知为何没有动手,反而瞥了一眼外面。而那铁锹一顿之后又是疾风暴雨的攻来,其中夹杂着应修阳暴怒的叫骂声。
激斗中这转瞬即逝的细节少有人能注意到,我却和练儿对视一眼,双双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侧的铁飞龙。
铁老爷子一心紧着女儿,全没察觉我们的视线。只见他双眼盯着场中,手却不经意般摸着身边假山,五指微曲,就抠豆腐般从上面抠下了一小块岩石,他不动声色地将小石块收在手中搓了搓,碎成更小块,然后垂手那么轻轻一弹……
靠自己的轻功是来不及了,只将将够在练儿背上推了一把,说时迟那时快,练儿也几乎是同时跃身而起,速度迅捷无伦,流星赶月般掠去凌空虚虚一抓,就已将老爷子发出的小石块悉数纳入掌中。
“玉娃儿!”铁飞龙懊恼地叫了一声,脸色说不清是生气还是尴尬,他何尝不知道铁珊瑚决绝的复仇之意,怕只是受不住眼睁睁看自己女儿处于这般的危险境地,才想要偷偷出手相助的。练儿当然也明白,所以笑吟吟落地走过去,正待说些什么,突然又被一阵惊呼引得回过了头。
被惊呼提醒的还有我与老爷子,就在刚刚我们三人这片刻分神之际,场中又有了突变,铁珊瑚避开了大部分的攻击,却在最后一式跃起身时被铁器击中了小腿,这最后一式应修阳拼尽了全力,一击之下传来了清晰而低沉的闷响,仿佛什么折断的声音。
“阿瑚!”毕竟骨肉连心,饶是铁老爷子见惯风雨,此时也叫出了声,他似乎身形一动,却被练儿在身旁坚决按住了,两人还什么都来不及说,场中铁珊瑚却朗声大笑起来,她额边因痛楚滑下了汗,却似笑得极痛快,边笑边道:“应老贼,刚刚那一下,算是我还给你的!唯独讨这份仇,我铁珊瑚绝不会假他人之手!到阴曹地府去给九娘赔罪去吧!”话音未落手腕一翻,剑光森森,赫然也换了一种打法!
铁珊瑚之前招数都是家传剑法,铁飞龙最擅长内功拳脚,剑法虽一流,倒无甚出奇,如今她一转招数,却瞧着竟有几分眼熟,再仔细一看,这分明是杂糅了我与练儿一门的招法!心中先微微愕然,接着忆起她当年不正是因为偷学剑谱才被逐出家门的么?旋即就又释然,视线不期然投向练儿,恰好她也正抬眼望过来,或者彼此心中都有几分感怀吧。
珊瑚有自己的自尊,被逐出家门后,也未见她用过偷学来的剑招,如今再度使出已有几分变化,融入了她使箫的手法,有些自成一路,所幸威力不减。都是半路出家,那半吊子的阴风毒砂掌岂能与师父一招一式精雕细刻的心血相提并论?转眼应修阳就给迫得大溃,身中数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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